羅根算是看出來了,  塞洛斯一分鍾不跟他對著幹肯定是能要了他的命。
    寫信？？這小子是不是還要找隻貓頭鷹送信？
    他隨口一句話，他都能找機會回堵他一下。
    “鋼鐵俠他們還有多久到？”絲毫沒意識到把狼氣得目露凶光的吸血鬼又問。
    “站在複仇者大樓能看到海濱，他們趕這麽點兒路走不到天亮。”羅根說完突然意識到塞洛斯為什麽會提鋼鐵俠，“怎麽,  你這就打算要走？不關心這事兒背後的人是誰？”
    還能是誰指使的。j已經說過這艘船跟萊克斯集團有關,  有這樣的財力和人力運輸這麽多氪石，又跟超人有仇,  除了萊克斯集團那位似乎也沒別人了。
    “我好像說過我更在意的是這個世界發生的異象,  這箱石頭你們會處理的不是嗎？”
    雖然她總覺得係統會注意到這起事件有點奇怪,  但超級英雄們既然很快會接手,  那再留下也就沒她什麽事了。
    愛爾柏塔拋了拋手裏那部手機,  “你又給了我你們的聯係方式,  如果有別的需要注意的事,  再發消息告訴我……”她停頓了下，又說，“讓我們知道就可以。”
    不是沒發覺羅根的話裏都或多或少帶著對怪物們‘身後那人’的探究,  羅根雖然聊得隨意,  其實也在跟她確認著一些信息。
    比如那位不曾出現過的‘觀測者’。
    比如卓爾跟他們的關係。
    ——在此之前她沒說過卓爾和卡捷認識。
    不過雖然接過手機等同於接受了與他們交流消息,  愛爾柏塔也沒拒絕羅根遞來的手機。
    她多少是打算承認下‘觀測者’的存在。
    愛爾柏塔最早的時候曾用‘替某個特殊的人幹活兒’，向羅賓解釋了卓爾為什麽在追蹤異事件。她雖然沒有再細致地解釋這個特殊的人,  但超級英雄們已經相信了怪物們身後有這樣一位幕後之人存在。
    將這些來曆不同的異生物們聯係起來就有了一個最方便的解釋——怪物們或是跟這位‘觀測者’達成了契約,  或是某種協議，從而接受著同一個指示行事。
    他們一切目的都可以歸於觀測者的示意。
    至於這個觀測者是不是真的存在，露不露麵，其實不算重要。
    畢竟卓爾他們表現出的態度,  就是‘觀測者’的態度。
    ……很好,  怎麽感覺她仿佛靠一個人成立了一個空殼組織。
    愛爾柏塔腦海裏仔細地梳理著怪物們的關係,  以及那些可能被她疏漏的地方。不到必要的時候，暫時也用不著把這個解釋直接拋出來……畢竟這個空殼組織一次隻能有兩個人同時在線。
    “咚——”氪石箱子被合上發出一道重響，打斷了跑神的吸血鬼。
    羅根不耐煩地問道：“那你怎麽現在還不走？”
    【塞洛斯先生。】
    沒等愛爾柏塔回羅根的話，手機傳來連續的震動聲，j的消息在屏幕上彈了出來：【甲板上出了點事，有人誤上了這艘船，他們可能需要一些幫助。】
    愛爾柏塔和羅根是潛入進來的，沒有處理船上的守衛，她說完要走但沒著急離開就是擔心鋼鐵俠他們來之前羅根遇上麻煩應付不過來。
    j調取的監控畫麵裏，甲板上的黑衣守衛們把j說的誤上船的人逼到了角落。
    看清守衛包圍的那幾人，愛爾柏塔眉頭頓時一斂……這幾人怎麽看著有點眼熟？
    “出什麽事了？”看到塞洛斯變了臉色，羅根問道。
    “砰！砰！砰！”
    突｜擊｜槍的子彈向他們掃射了來，巡邏的守衛正在這種時候發現了他們。
    “有人闖入三層倉庫！包圍這層！別讓他們跑了！”
    ……
    “我就說了我們不該上船！！！”
    麵前就是黑洞洞的槍口，桑托斯忍不住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
    這晚發出匿名舉報的信息的，正是趕來紐約參與災後救援的北極戰士小隊一行人。
    最初桑托斯他們隻是想要賺一筆舉報獎金——他們在救援海上遇險的船隻上岸時注意到了這艘有些問題的運輸船，以海洋為生的人們對於海上的秘密格外敏感，他們隱約覺得這是艘走私船，在拍到船上守衛持非法槍=械的證據後，當即就向海關發出了舉報。
    隻不過紐約這個到處都缺救援力量的夜晚，沒人有功夫管什麽走私案。
    他們本想回去慢慢等消息，但誰知道拿著望遠鏡觀察運輸船的埃普斯突然看到了有個女孩兒跑上了船。
    “這真的是誤會……”埃普斯擋在一個黑色長發的女孩兒麵前，還在努力跟守衛們解釋，“我們的妹妹到處亂跑，我們為了找她才碰巧上了船。”
    埃普斯為攔下女孩兒跑上了船，桑托斯和墨德也隻能跟了上來。
    桑托斯覺得那些守衛九成不會同意他們就這麽下去，離近了觀察才發現，這些荷槍實彈的護衛不是從哪家安保公司找來的，他們看著更像是雇傭兵。
    有人能指望闊佬們請的私人武裝力量幹點人事兒嗎？
    “迷路到這艘船上？”守衛頭領說著一口蹩腳的英語。
    高個子的墨德以為還有轉機：“啊對，我們現在就下去可以嗎？”
    守衛頭領扯起冷笑，“為什麽不呢，你們下去吧。”
    這話聽著像是要放他們一馬，但桑托斯完全沒感到放鬆。
    果然不是錯覺，小頭目在他們準備轉身的那一刻低聲對手下道：“這幾人可能發現了什麽，解決他們。”
    桑托斯眼前一黑，埃普斯和墨德也神色緊繃。
    墨德推著夥伴們，飛快地說：“我去攔住他們，你們從舷口跳下去！”
    “不，這都是我的疏忽，你們先走！”埃普斯壓低聲音道。
    “嗚？”隻有美麗到不似人類的女孩兒像是對危機遲鈍了一拍。
    “他們想跑，攔住他們！”守衛們子彈進膛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
    時間都仿佛變慢，但死亡的逼近卻在加速。
    美麗的海生物突然抬頭起了腦袋，祂像是看到了什麽，眼睛都不由一亮。
    “鐺！鐺！鐺！”
    突擊槍火舌噴湧，但摧枯拉朽的子彈即將落在桑托斯他們身上的那一刻，突然落在甲板上的異生物的黑鐵之軀擋下了所有飛來的子彈。
    海妖的唇角揚起，開心地喊出了聲：“卓爾！”
    卓爾？？？
    這個名字幾人都不陌生，隻不過沒人想過會在這裏聽到。
    可在看清黑暗中的體格強悍的高大異生物時，又沒人會認錯這個人。
    ……真的是卓爾！
    桑托斯興奮的尖叫都快跳到嗓子眼兒，衝在最前想要攔住守衛的墨德也頓住了腳。海妖開心地想向異龍跑來，沒等卓爾開口，埃普斯忙攔下了她。
    那雙澄金的眼瞳如寂靜的海夜一樣依舊冰冷，但是看到那沉靜的冷瞳你就能知道你是安全的。
    隻不過如果你是他的敵人的話……
    卓爾的視線落在了另一側的雇傭兵身上。
    “草，這家夥是什麽怪物！！”守衛們的頭目舌頭都打了下結。
    “叫支援，別後退！”他對手下叫道，“我們能解決……”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出來男人就被迎麵一記鐵拳掀倒在地。
    “這人為什麽這麽眼熟……”正好看過白天紐約新聞的一個守衛喃喃，在撞上異生物金瞳的那一刻，他的牙齒忍不住打了下顫，手裏的槍也落在了地上。
    他想起來了！
    沒人會不對那場難以比擬的藍色龍息印象深刻，怪不得重火力打在這人身上跟仿佛就聽個響！
    是龍！他是那頭黑龍啊！！這怎麽可能打得過！！！
    愛爾柏塔現在揍人都要留點手，五階的異龍多一分力氣估計就能讓一個人類的骨頭錯位。
    最後幾個棄槍投降的人，愛爾柏塔幹脆讓埃普斯他們把那他們綁了。
    “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船上？”
    處理完守衛，愛爾柏塔看向埃普斯幾人，話還沒問完就感到胳膊多了一分重量，小海妖已經撲到了異龍的胳膊上。
    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這小家夥……這不就是正義聯盟在找的小海妖嗎？
    桑托斯興奮地說：“我們發現了這是艘黑船，往海關發了舉報消息，然後……”然後跑上船就純屬意外了。
    他注意到卓爾在聽到舉報時皺了下眉。卓爾似乎比他們先上的船，顯然是一早發現了船上有問題，桑托斯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他們這邊搞出的意外情況是不是給他添亂了？
    與上次見麵相比，黑色的異生物看上去更強大了，他就像一具比例完美的古老雕塑，每一寸黑鱗都仿佛充斥著力量與危險。
    天，卓爾竟然是龍。想到白天曾見到的異龍，桑托斯看著麵前男人的時候忍不住有點恍惚。
    埃普斯見卓爾神色比往日嚴肅上不少，也同樣歉意道：“抱歉，我們是不是添了麻煩？”
    “沒有，”卓爾凝眸看著來來回回打量他的小海妖，“你們做的不錯。”
    他又抬頭看向上半空，一個紅色鬥篷的身影在這時落了下來。
    ……
    愛爾柏塔嚴肅是因為當時船艙裏的戰鬥還沒結束，她是在中途切換鏡中人開了【雙生】趕出來的。
    “你怎麽回事，路都不會走？子彈是都長眼睛了嗎，隻落在你身上？”看到塞洛斯莫名其妙中了好幾發子彈，戰鬥結束時羅根氣得罵道。他明明能躲過去！
    愛爾柏塔：“我暈船。”
    沒辦法，甲板上情況緊急，她在用【疾影】閃避的瞬間極限雙生出了吸血鬼，又將主號鏡中人接著往外趕，才沒防備地中了好幾發子彈。
    羅根窩了一肚子火兒，是啊，他理他幹什麽，想到跟塞洛斯說話就跟找氣受一樣，他幹脆低頭去搜守衛身上有沒有什麽線索，不再搭理那小子。
    察覺把羅根惹火了，愛爾柏塔無奈地道：“我恢複速度沒你快，但也不是沒一點回複力。”這點掉血戰鬥裏抽兩口敵人就補上來了。
    羅根想嘲笑那點恢複力派得上用場，馬德裏坡那時也不會被敵人打得路都走不成了。
    不過這話沒來得及說出口。
    哢地一聲脆響。
    倉庫裏的什麽裝置被守衛激活，船艙的金屬壁縫間伸出不少激光裝置，一時間漫天閃爍著紅光。
    金屬大門在往回關。
    ——這裏竟然還真存在清剿裝置！
    “往外跑！現在！你的速度可以出去！”羅根厲聲衝他喊。
    “行了，你記得下次在海上別再烏鴉嘴。”吸血鬼用【疾影】來得及逃，但愛爾柏塔怎麽可能把羅根丟在這，她擊碎最近牆壁上的一個激光裝置，飛速計算著被激活的武器數量。
    正在這時，一麵盾牌疾速飛來，接連擊碎一排射線武器。
    美國隊長？
    不，趕在金屬門關上前一擊將厚重的大門卸了的是位那來自亞馬遜的女戰士。
    “我聽到了有人需要點幫助？”神奇女俠朝兩人一笑。
    門都拆了逃出去很簡單，但戰鬥時打敗的那些守衛來不及挪出去，戴安娜一眼確定了形式，受赫耳墨斯祝福的速度比吸血鬼還要快地清理著剿滅裝置。
    正義聯盟對這箱大量的氪石的事看來很重視，沒想到不止超人，神奇女俠也來了。
    天堂島的公主眸光與她的笑容一樣剛毅明亮，仿佛沒有黑暗能遮掩這分明亮的光芒。
    這抹美麗的笑容愛爾柏塔曾見過，與她幼時的記憶裏一樣。
    沒等兩人怎麽出手，迫在眉睫的麻煩就被強大的女戰士化解。
    戰士們對於視線都敏感，或許是愛爾柏塔目光落在她身上太久，結束了戰鬥，神奇女俠也向她看來。
    “塞洛斯？我白天剛聽斯塔克提起到你。我們接到了複仇者提供的氪石情報，謝謝你和羅根涉險來調查這件事。”
    “這不是需要道謝的事。”俊逸的吸血鬼微微頷首，頓了片刻，他又為剛才一直盯著她看道歉，溫潤如醇酒一般的優雅嗓音道，“請原諒我的失禮，您的強大和美麗實在讓我移不開眼。”
    羅根：“……”
    行了，知道這小子就在對他說話的時候沒長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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