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怪物是怎麽回事！”紅骷髏臉上浮現出陰鷙的怒意,  “他跟那些反叛者是一夥的？？”
    他看著一個熱射線就滅掉了近百架機械裝甲的男人，這個從沒見過的超能力者在打照麵的那一刻，差點擊落他乘坐的戰鬥機。
    九頭蛇在拿下統治權以來,  對權利的鞏固和對反抗者的打壓一直進行的很順利,  還從沒像今天這樣經受過這麽嚴重的損失的時候。
    他身後的九頭蛇夫人回道：“似乎不是,  他不是變種人,  手下的人接到消息說他很可能是舊政府派出的來武器。”
    又是那群該死的政府軍！
    他還沒來得及將他們清理幹淨，那群陰溝裏的老鼠就已經趁機打上他們了。
    光屏畫麵裏的那個高大身影幾乎完全無視重武器的炮火，破壞力甚至要遠超浩克。
    紅骷髏聲音陰冷，下達了命令：“準備對浩克武器,  給我盡快解決這個家夥！”
    史蒂夫出聲道：“現在？在城市裏？”
    “難道我們還要等他消耗完我們的力量,  打到我的麵前？”
    “我沒有想質疑您的命令,  ”史蒂夫皺了下眉，“但是城市裏還有很多平民,  武器一旦在這種地方爆炸,  會造成大麵積死亡,  這樣的傷亡沒有意義。”
    紅骷髏嗤笑道：“你的意思是像你那樣死後拿到一座豐碑才稱得上死得有意義？”
    史蒂夫直起視線,  回應著這位九頭蛇領袖的審視,  “不，我想說的是反叛者的人吸引到了那個超能力者的注意,  或許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紅骷髏也看到了半道出現的跟超人交戰在一起的沙讚，但是他的決定沒人能動搖。
    “那不就更方便了，我們可以一次性多解決上幾個敵人，挑戰九頭蛇權威的人隻有一個下場。為九頭蛇奉獻上生命才是人們的價值，不是隻有死於你手下的人才稱得上有意義。”
    紅骷髏的目光滑過屏幕,  落在史蒂夫身上：“如果沒有什麽問題,  你怎還不去處理那些反叛者呢,  隊長？”
    史蒂夫默了片刻，應聲道：“是，首領。”
    一旁的九頭蛇夫人看到史蒂夫緩緩鬆開拳轉身離開，沒再多說一言。
    ……
    “咚！——”
    沒能擋住超人揮來的一拳，半空中的沙讚被一拳打進了一棟商務樓，發麻的臉半天都是疼的。
    比利·巴特森，一個即將邁入中學的孩子。
    不過現在應該說的是他的另一重身份，沙讚。
    一次機緣下比利踏入永恒之岩，被巫師選中賦予了接近神明的力量。隻要喊出‘沙讚’這個名字，他就能化身為體魄高大如海格力斯般的巫師沙讚。
    剛得到這份力量時，擁有了超凡智慧的他隱約意識到他的世界出了問題，可又無法弄清楚問題出現在哪裏。
    他以為問題出在挑起了戰爭的亞馬遜人與亞特蘭蒂斯人身上，於是他試圖去製止這場戰爭，可惜他低估了他的對手。
    同樣受到神明祝福的亞馬遜的女王，神奇女俠戴安娜差點用真言套索讓他變回原型。
    得知了自己並非無所不能，他重新回到了費城和兄弟姐妹們過著普通的生活。
    而這一天放學路上，一個自稱驅魔人的金發男人突然叫住了他，說需要他一起去拯救世界。
    比利覺得自己被騙了！
    那個叫康斯坦丁的男人說他們的對手不是神奇女俠，他相信了，可康斯坦丁沒說過要對付的是個比神奇女俠還可怕的人！！
    在恐怖的男人追上來之前，比利手臂附上了雷霆力量，帶著金色雷光的拳頭瞬間回擊了過去。
    他看著被他打退出去的超人，如果不是他的魔法還
    能給那人造成傷害，他都不知道這場架該怎麽打。
    一開始比利不信康斯坦丁的勸說，但驅魔人隨後就說，蝙蝠俠、美國隊長、鋼骨……還有很多厲害的超能力者都會加入這場反抗戰爭。這就很難不讓人心動了，哥譚那個黑夜傳說竟然是真的存在的，誰又不想和美國隊長一起拯救世界呢。
    沙讚趁喘息的功夫在城市裏看來看去，而被他激怒的超人如一片黑沉沉的陰雲一般在這時重新落到了他麵前。
    黑色製服的高大男人雙眼亮起猩紅的光。
    “啊哦……”
    到了紐約後，康斯坦丁讓他先對付著破壞力最強大的敵人，說支援很快就會趕到。
    ……康斯坦丁人呢？
    “嗡！！——”一發聲波炮擊中了超人。
    鋼骨出現在了沙讚不遠處。
    比利看到維克多·斯通時眼睛亮了亮，太好了，支援真的來了。
    餘光一瞥，他看到街道上穿行而過的蝙蝠車擊飛著半空的機械士兵。但是等一下……他沒看錯吧，他怎麽好像在九頭蛇的車隊裏看到了美國隊長？
    ……不是說美國隊長會領導這場反抗戰爭嗎？？
    “別分神，我需要你的幫忙！”鋼骨對沙讚喊道。
    超人反應迅速，瞬間就來到偷襲他的鋼骨麵前。
    “我來了！”回過神的沙讚更快一步地撞開了超人。
    鋼骨一邊找切入戰鬥的時機，一邊對內線裏的蝙蝠俠他們說：“我剛才試過，聲波幹擾沒法讓超人頭上的裝置停下運行。”
    “有機會取下它嗎？”愛爾柏塔望著半空中交戰的三人。
    超人頭上的裝置可能是影響他精神的關鍵，沙讚跟鋼骨都在場，想要找回超人，這次或許是最好的機會了。
    鋼骨：“我掃描過一遍，它的材質特殊沒法看清內部的構造，但是你們的猜測或許沒錯，那是一個強行摘除會發生爆炸的裝置。我要找機會連接上它的端口試試破壞它的結構，但是……”
    空氣的溫度升高，超人亮著熱射線的眼睛已經朝鋼骨掃射而來。
    鋼骨險之又險地避開，紅色光束擊中了附近偷襲的機械士兵身上，瞬間擊落了三四架機械裝甲。
    ……但是想困住超人可有點兒困難。
    不知是不是他提出了拆除裝置的計劃，鋼骨注意到他似乎被超人鎖定為了目標。
    仿佛隻是一個眨眼間，擁有超級速度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了他麵前。
    鋼骨這次完全沒有躲開的時間。
    “啾！”時光鳥張開藍羽，空間的流動發生了變化，差點撕開鋼骨胸膛的男人被送回了五秒前。
    超人撲了個空，他抬眼就注意到空中那隻眼睛亮著銀光的小鳥。
    他的雙眼瞬間泛起紅光，熱射線在時光鳥沒來得及架起空間循環前掃向了它。
    “小啾！”
    “轟！！！”
    蝙蝠車射出的兩發追蹤彈擊中了半空的男人。
    超人的腦袋因爆炸偏了偏，時光鳥得以逃脫，但不妙的是……超人注意到了他們。
    男人雙眼的紅光還沒退去，愛爾柏塔看到他於十幾層的高樓間精準地看向蝙蝠車裏的他們。
    轟的一聲巨響，街道上碎石亂飛，如果不是蝙蝠俠及時改變了軌道，那道紅色射線就會落在他們身上。
    愛爾柏塔緊盯著空中那人，正好撞上了超人的目光。
    但仿佛是她看錯了什麽，這一刻，男人第二道熱射線即將迸出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下。
    一台九頭蛇機甲這時撞上了超人，男人冰冷的視線收回，兩手一用力撕開了那台機甲，注意力被轉移了一般，沒有再管地上的蝙蝠車。
    沙讚趁超人
    不備從背後架住了他，“我抓到他了！”
    他剛剛聽到了鋼骨的計劃，想要給他爭取時間。
    但在超人麵前打貼身戰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沙讚一隻手臂被超人反手抓住，那隻有力的手掌仿佛萬噸重量般將他牢牢桎梏，完全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狩獵者與獵物瞬間被調轉。
    比利後背發涼，他不清楚超人下一步要做什麽，但危機本能已經讓他高喊出聲。
    “沙讚！！！！”
    磅礴的雷霆之力從天而降，擊中超人的同時，也讓比利變回了孩子。
    蝙蝠俠立即開車奔向比利落地的方向。
    鋼骨也被閃電波及，穩住飛行後看了眼下方的蝙蝠車，很快，他注意到墜落在半條街外的超人。
    雷霆之力似乎給他帶去不小的創傷，超人雖然很快支撐起身體站了起來，但鋼骨能確定他的力量被削弱不少。
    如果是現在，他說不定有機會限製住超人解除他頭上的裝置。
    鋼骨趁超人沒察覺之際飛向了他，然而通訊器裏這時傳來一道嚴肅的聲音。
    “不管你們現在想做什麽，都快點停下，從你們現在的街區趕緊撤離！”
    “什麽？”鋼骨認出這個聲音是托尼·斯塔克。
    愛爾柏塔也注意到斯塔克一向戲謔的語調裏多出了幾分凝重。
    “離超人遠點！你們還有一分鍾，九頭蛇的生化炸彈在飛往你們那裏！”
    “生化炸彈？”克林特嗓音都變了調，他清楚斯塔克說的是什麽東西，“你說的是對浩克武器！？九頭蛇瘋了嗎？？”
    愛爾柏塔心跳都因不安的預感變得紊亂，她問一旁的娜塔莎，“什麽是對浩克武器？”
    向來冷靜的女特工少有的臉色微變：“一種生化病毒，能夠破壞浩克的再生細胞，讓他失去恢複力量。”
    “……會致死嗎？”
    娜塔莎怔了一下，“浩克那次攝入了十盎司的量（十針劑），心髒險些停止跳動，如果是這種病毒炸彈……”
    托尼的聲音再次響起：“噢，我估計錯時間了，你們可能連十秒也不到。”
    愛爾柏塔目光一緊，心跳都快要停滯地看向超人方向。
    九頭蛇的噴氣戰機出現在城市上空，而一發飛向超人的追蹤彈已經近到肉眼都能捕捉到。
    愛爾柏塔張了張口，腦海混亂又分外冷靜地喊：“小啾，帶鋼骨回來！！”
    “轟！！！——”
    追蹤彈在超人身上炸開，離得最近的鋼骨被掀出很遠。
    病毒顆粒如霧般開始在街道蔓延。
    即便鋼骨與超人隔著段距離，但被氣流波及讓他摔落到地上，能破壞細胞的病毒粒子已經麻痹了他的肌肉，表層皮膚都開始被侵蝕。
    “我去幫鋼骨！”比利從地上爬起來，但被跳下車救人的克林特一把抓住。
    “你是想找死，哪兒也不許去！給我回車裏！”
    克林特還沒讓比利消停，又看到愛爾柏塔跳下了車。
    “你又在幹什麽！！！”克林特吼道。
    “我不會有事，很快回來！”清楚自己具備的恢複優勢，愛爾柏塔已讓小啾連接起了他們與鋼骨間的空間通道。
    蝙蝠俠叫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克林特：“上車，你的座位底下有液氮，拿出來，我們等下會用得上。”
    愛爾柏塔往循環起始點的方向走，一個眨眼間就來到終點鋼骨所在的位置。
    “還能站起來嗎？”愛爾柏塔架起鋼骨，僅僅接觸到鋼骨被感染的皮膚，她的手臂就出現了潰爛，但不死者自愈的速度很快修複了腐爛的地方。
    鋼骨的機械軀體沒有受到影響，忍
    著皮膚壞死的痛苦：“謝謝，我可以走……”
    毒氣在擴張，愛爾柏塔看了眼爆炸中心的方向，她的心髒突突跳，無比希望超人能快點飛起來，但像是連這個世界都站在九頭蛇的那邊，天空遮蔽上一片陰雲，連絲光線都看不到。
    死霧深處隻能隱隱看到一個身影跪倒在地上，如漂浮於深海的孤島，隨時會被吞噬去痕跡。
    沒有時間給她猶豫，愛爾柏塔帶著鋼骨回到了蝙蝠車旁。
    克林特立即將鋼骨拖到蝙蝠車上，娜塔莎清理著賽博人潰爛的表皮膚。
    蝙蝠俠見愛爾柏塔停在了車邊完全沒有上車的動作，厲聲對女孩兒喊道：“上車！”
    他知道她想幹什麽，他剛才沒阻止她去救鋼骨，是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足夠她趕回來。
    但超人在半條街外的爆炸中央，就算他知道她可能擁有某種超自然的複生力量，也不可能讓她去冒這個險。
    “往前走，不用等我。”愛爾柏塔看了眼黑霧的方向。
    布魯斯瞬間打開了他那一側的車門。
    但愛爾柏塔已經在他想抓住她之前後退了出去，她說：“我會活著回來，我保證。”
    “艾爾，回來！！”
    聽著身後的怒吼……不得不說，蝙蝠俠凶起來真的有點凶。
    時光鳥的空間循環有距離限製，愛爾柏塔讓小啾盡可能遠地打開她與超人之間的空間循環。
    但剛一邁入毒氣深處，她就知道她剛才做好的心理準備有多不堪一擊了。
    所有的感官全亂了，混亂的意識隻剩下疼痛一種知覺，疼……
    每一寸皮膚都如澆上了一層沸騰的水，不…沸水或許要溫和上不知道多少，她就像落進了滾燙的酸水中，皮膚開始壞死，骨骼開始酥腐。
    她的視線變黑，根本無法呼吸，連抬起腳步的力量都沒有。
    可是看到死霧深處可以看出輪廓的人影，感受到不死者身體在自行修複，愛爾柏塔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失措，往前邁出了一步。
    ……哪怕她身體的恢複速度完全抵不過潰爛的速度。
    數上五十個數字，你們之間隻有五十步的距離，數到五十你就到超人身邊了。
    但不死者的體質不是浩克更不是超人，每邁出幾步她的生命都仿佛流逝過一遍。就算他們之間真的隻有五十步，這或許也是她經曆過的最漫長的數字了。
    愛爾柏塔都忘了支撐自己的到底是什麽，有意義嗎？超人說不定在你趕到之前就有飛離地麵的力量了。就算他無法擺脫這次險境，隻要他們能校正錯誤時空，一切也說不定會被重塑回正軌……
    所以……
    但就算拉扯的意識在催促她後退好了，她的腳步卻一次也沒停下。
    像以往那樣，堅定了她的目標，從沒想過停下。
    愛爾柏塔忘了自己有沒有數到五十個數，又或者數了不止一遍五十個數字……她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見到的人。
    黑色製服的男人跪倒在地，他似乎想要站起，但他的生命力在不斷流逝，呼吸都消耗盡了他的力氣。
    雷霆帶來的魔法傷害本來就是一場重創，病毒又入侵了他的身體，男人的臉上呈現一種死寂的灰色，鋼鐵之軀也在侵蝕下潰敗。
    他注意到了她，但他的眼中沒有警惕，也沒有敵意。
    那雙深藍的眼瞳也如同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意外的寧靜。
    九頭蛇？敵人？克拉克看著走到他麵前的女孩兒。
    不，不是敵人。他見過她，在哪裏？他想不起來，似乎是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一個在下雪的地方。
    到底在哪裏見過她，她是誰……
    克拉克看到她對他抬起了手，她要來解決他
    的性命？
    接受過的指令程序告訴他他需要清除對他造成威脅的敵人，但克拉克沒有抬起自己的手臂，他想或許是他沒有反擊的力量。
    但有些意外的是，女孩兒不是要傷害他，她的手裏多出了一個繃帶模樣的東西，白色繃帶在觸碰到他的一瞬間消失了。
    克拉克感到體內流進一股溫暖，他的傷口在愈合……但這股治愈的力量與病毒對他身體的侵蝕拉扯著，很快失去了效果。
    女孩兒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她抓起他的手，架起了他的胳膊往外走。
    她在幹什麽？她想帶他離開這裏？
    克拉克想要告訴她不要這麽做，他剩餘的力量堅持不了走出去。
    但女孩兒卻沒看他，黑色霧氣隻是讓她的瞳色變得黯淡了一點，卻沒變過她眼中那份光亮的堅定。
    而在這時，他注意到女孩兒手裏多了一個寶石模樣的東西。
    聽力受損，但他沒錯過試圖帶著他往外走的女孩兒輕聲開口。
    她說。
    “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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