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能貿然驚動夜翼,  擔心蝙蝠俠那邊的情況，愛爾柏塔在下了[怪物玩偶]後就開著鏡中人跟上了離去的他們。
    她與他們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但夜翼在落到一棟矮樓上時腳步突然停頓了下。
    他沒有回頭,  很快繼續向前走了,  但愛爾柏塔沒法確定這是巧合還是對方真有那麽警惕,  沒再輕易跟上去。
    “看來盯上這批武器的人不少。”
    碼頭上的迪克注視著經曆過一場火並的貨船。
    他們這晚的調查算不上順利。偷渡武器的貨船靠岸的地點跟情報裏有變，等他們找到貨船時武器已經不翼而飛。甲板倒著幾個守衛,  他們與人交過火,  不遠的碼頭,  還倒著另外一個黑一幫勢力的成員。
    迪克側側腦袋，對低頭檢查岸邊打鬥痕跡的提姆說：“發現什麽問題了嗎，後來的那個幫派搶走了這批武器？”
    提姆：“唔，可能不是……”
    “嘿,  你是非要讓我自己來找線索嗎？”迪克走到提姆旁蹲下身，注視著這一晚上都相對沉默的兄弟。
    提姆手臂上的掃描儀器複原著地上一個機車輪胎的轍印,  頭也沒抬地說：“不，我隻是在思考一件事。”
    “帶走武器的人的去向？”
    提姆：“你不久前搞砸了跟愛爾的見麵。”
    迪克：“……”
    迪克抗議道：“這怎麽能怪我？好吧,  我問得的確可能有點兒太著急,  但你不覺得我替所有人做了這個‘壞人’，總要有人問清楚那個類人生物的巫師的事不是嗎？”
    “噢，這個壞蛋好像是你自己說的。”輪胎痕跡被完全複原,  提姆這才抬頭看向麵前的青年。
    “這批武器不是被兩邊幫派卷走的,  參與火並的很有可能還存在第三個人。單打獨鬥的一個人。”提姆朝向他們走來的蝙蝠俠看了眼，說出了剛才的調查結果,  “那人趁火打劫了這批武器,  對方的反追蹤意識很強,  他不想被人發現,  於是掩蓋了自己的痕跡。”
    迪克：“看來接下來還有的忙，我們不能指望這個人是什麽路過的好心人對嗎？”
    “他很顯然知道即便在哥譚也拿不到熱心市民獎才跑那麽快。”提姆說著，又提了一句，“你今晚就回布魯德海文？”
    “等接下來的事情忙完——是啊，我今晚必須回去了，再在這邊呆下去可能要透支完我今年的假期了。”迪克說。
    年輕的羅賓站起身，目光直視著蝙蝠俠：“現在繼續追蹤下去嗎？”
    提姆沒有被改變，他想留下迪克。
    布魯斯知道提姆在他們與愛爾交談時也趕到了附近，隻不過他到時塞洛斯已打算帶女孩兒離開。看來他沒出現不止是當時時機不好，還有對他的那位朋友足夠了解。
    耳麥一陣電流音刮過，芭芭拉壓低的嗓音出現在蝙蝠俠的通訊裏。
    “蝙蝠俠，我想我們可能遇上了麻煩！”
    位於哥譚鍾樓的秘密基地，為他們提供情報和技術幫助的神諭芭芭拉按捺著急切，但加快的語速還是暴露出了她的不安。<101nove.compd接到報警，莫道夫街道出現了一場暴一亂，就在離你們兩三條街的地方——那是群吸血鬼！不是什麽瘋子或者狂犬病患，我確定我絕沒有看錯！但是先聽我把一切說完——”
    “還記得你不久前調查過的一起綁架事件裏的意外發現嗎，人偶師曾經捕獲過一個吸血鬼。”
    “我剛才想要調出這份資料，卻意外發現這份資料已經被抹除了。或許我接下來說的不足夠說明什麽問題，但你一定需要知道——最後使用權限接觸這份資料的人是夜翼。”
    愛爾柏塔意識裏這一刻響起任務的提示音。
    【叮——】
    【任務刷新：哥譚接連出現失控的吸血鬼，請阻止他們對人類的襲擊！】
    【任務刷新：這些吸血鬼來自哪裏，是什麽力量在驅使他們？請調查真相！】
    “我聽到了一個消息，哥譚出現了吸血鬼。”一直在注意蝙蝠俠那邊動靜的克拉克神色嚴肅，他看向愛爾柏塔，“偽裝者說不定就是這些家夥。”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跟愛爾所認為的夜翼變得不一樣對上了。
    克拉克看了看塞洛斯，遲疑了一下，對女孩兒說：“你留在這裏不安全。”
    愛爾柏塔聽到係統告訴她莫道夫街出現大量暴走的吸血鬼時，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
    怪不得塞洛斯覺得當時的夜翼很古怪，災難源頭是吸血鬼這種暗夜生物嗎？
    愛爾柏塔了解吸血鬼在追蹤和行動上有多迅速，她的住處並不難找，夜翼又注意到了她，如果對手隻有一個還好，在不清楚對麵族群擁有多少戰鬥力的情況下，即便她把塞洛斯留在身邊也未必安全。
    神秘吊墜被她裝進去的是海靈的祝福，她手上現在雖有不少可以保命的道具，但那也是敵人的數量可以被應付。
    而她接下來要是還想操作怪物馬甲，保持本體清醒就會困難了。
    克拉克：“你介意去正義大廳嗎，女俠今晚在那邊。”
    問完克拉克又立刻想到女孩兒剛才對他的試探，他們沒法確定除夜翼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朋友改變了，現在也沒時間去驗證。
    愛爾柏塔也不想去過遠的地方，怪物馬甲都在這座城市，傳送硬幣隻適用短途轉移，一旦遇到什麽變數，離得太遠她很難保護自己的殼子。
    手機嗡嗡地響了兩下，她以為是石像鬼發來的，按開手機才發現那是一個通訊申請，來自神諭的。
    [你好，愛爾，我可能打來得太過突然。b給我發來消息說你現在的處境並不安全，如果你需要一點幫助，我這裏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神諭是蝙蝠俠的同伴，她曾接受過蝙蝠俠的訓練…後來為b他們提供情報方麵的支援。”克拉克注意到了她的屏幕，“她調查到了夜翼的異常反應，我剛才聽到吸血鬼有關的消息也是她通知蝙蝠俠的。”
    “嗯。”愛爾柏塔聽過這個代號，有一晚她利用卓爾在哥譚活動，j在發現有人跟蹤卓爾時反追蹤了過去。得知對方沒有惡意，她沒讓j追查太深，不過也是那時她才第一次知道，那座外表看著普通的鍾樓塔，裏麵實際上是個防禦力量如同小型堡壘一樣的秘密基地的。
    克拉克這時目光一動，轉頭看向漆黑的城市。
    塞洛斯同時皺起眉頭，夜風將一陣另他不舒服的氣息送了過來。
    還真有吸血鬼被派來抓她了。
    -
    “神諭傳來信息，北邊街道出現混亂，我們需要現在趕去。”
    布魯斯遇到過的比他強大的敵人不少，超人類總有難以預估的特殊力量，但他們同樣有弱點。
    吸血鬼，他與這種生物交手過，得知了對手的真實身份，怎麽對付他們就不再毫無頭緒。
    要想保證夜翼不會逃離，布魯斯最初的計劃中最好的選項是回到蝙蝠洞。
    但他們現在沒有繼續維持表麵和平的時間，街道上那些襲擊人的吸血鬼需要盡快控製。
    蝙蝠俠的餘光觀察著跟在他身後的夜翼，甚至沒人能保證，那些突然出現的吸血鬼是不是經誰驅使。
    布魯斯判斷著途徑的街道的地形優勢，盡管有些倉促，但他們需要在處理那些吸血鬼之前控製下無法確定意圖的夜翼。
    不過比他確定好動手的機會，青年跟在他身後的腳步卻先一步停了下來。
    布魯斯停在了
    原地，跟在最後的羅賓也拉開了跟夜翼的距離。
    ‘b，注意，那群吸血鬼在朝你們的方向趕去。’通訊裏的芭芭拉說。
    但潮濕的黑夜裏，穿梭的陰影往蝙蝠俠他們所在的街道匯聚的同時，一道亮眼的紅光出現在黑夜，空氣中溫度陡然提升。
    “我還以為他們會再晚上一點過來。”夜翼望著火光亮起的方向出現的惡魔。
    火焰對吸血鬼有著克製，驅散黑暗的地獄火讓夜翼也感覺到了不舒服。
    惡魔，巫靈……包括那頭黑龍，那個‘觀測者’女孩兒手上擁有的力量都是麻煩，不提早處理果然不行啊……
    不過，隻要控製了那個女孩兒，那些怪物們就沒有什麽擔心的。
    鍾樓塔內，十幾麵排列整齊的監控屏幕同步著街道上正在發生的事。
    “別擔心，優勢在我們這邊。”芭芭拉對身旁被超人送來的愛爾說，“蝙蝠俠他們很快會調查清楚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我知道。”愛爾柏塔看了那些畫麵一會兒，無意接觸太多的秘密，又要控製塞洛斯吸引走追蹤她的那批吸血鬼趕去蝙蝠俠那裏。
    愛爾柏塔輕聲咳嗽了兩聲，示意自己不太舒服，“……我的頭有點痛，我可能需要…這裏有休息間嗎？”
    “噢，抱歉，但是我沒來得及打掃休息室，”機械輪椅上的紅發少女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歉意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現在沙發上睡上一會兒。召喚卡捷他們會讓你感到疲憊嗎？”
    這不是不能回答的秘密，但本打算走向沙發的愛爾柏塔腳步突然停住，緩緩地看向一直注視著她的芭芭拉。
    少女身後的一塊監控屏幕對準的是夜翼方向，畫麵中可以清晰看到青年仰起視線，望著空中趕到的超人。
    芭芭依然在看她，她在等待她的回答。
    優勢的確在他們，火惡魔可以點亮黑夜讓這群暗夜生物無處隱藏，而現在超人也在。
    但應該已經處在了不利地位的青年，在看到超人他們時沒有絲毫慌亂。為什麽？
    愛爾柏塔沒敢小覷夜翼，但先一步洞察到他不是人類，讓她以為至少主動權在他們手裏。畢竟吸血鬼的身份一旦暴露出來，他的所有謀劃都會被打亂。
    “嗯？你不是想要休息嗎？還需要睡一會兒嗎？”芭芭拉溫和地問。
    愛爾柏塔看她一眼，又朝屏幕上的青年看去：“我想現在不用了……”
    但她還是錯估了蝙蝠俠的同伴有多強，又太依賴威脅值的判斷，讓她看到芭芭拉身上不存在威脅值時放下了警惕，以為主動調查出吸血鬼存在的人不可能站在敵人那邊。
    到底哪一步出了錯？
    是她看到夜翼時沒控製好表情？還是她利用鏡中人追蹤時被他察覺到了？
    屏幕上，英俊的青年笑容像以往一樣仿佛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熱情與活力，他似乎清楚有人在看著他，優雅的下頜微揚，抬眼望向監控方向。那唇角的笑容間多出的殘忍，卻讓人不寒而栗。
    ——抓到你了吧。
    他在意識到他無法再隱藏身份時，竟果斷選擇了反過來利用這個暴露的秘密……
    愛爾柏塔突然覺得……蝙蝠俠不是敵人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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