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寶背著張含秀回了家，那倆婆娘都不在。
    想來是都出去找張含秀了。
    張含秀這會兒心裏頭暖洋洋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前陣子萬念俱灰，現在這日子突然又有了奔頭。
    她問曾大寶:“你不是陪小魚在擺攤嗎？”
    曾大寶一邊給她捏腳，一邊道:“嗯，快賣完一桶了，催我回來給她拿呢。”
    那兩姐妹也蠻過分的，家裏廚房還生著火呢，竟然跑出去了，家裏一個人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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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含秀聞言就催他:“你快點去吧，別耽誤咱們小魚掙錢。”
    曾大寶有點不放心:“那倆回來怎麽辦？”
    張含秀道:“回來就回來，我不怕她們，今天我就把她們攆回去！”
    曾大寶聞言笑了一下，他以為他媳婦是開玩笑的。
    就他這媳婦，典型的窩裏橫，也就敢對他嚷兩句了。
    ……
    張懷平和張農雨確實是出去找張含秀了。
    出去的時候張農雨還一直埋怨她姐:“不是讓你看著她嗎？！”
    張懷平在心裏罵了她不止十句。
    她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邀著張農雨一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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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想著和侄子關係淡了多年，有這個二妹在邊上攪和著，她唱唱白臉，當當好人，會有好處。
    結果沒想到她是真能鬧啊，甚至大晚上都要鬧人家小夫妻！
    張懷平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然後才想起來，她這二妹就是那種有事沒事就要讓人不痛快的。
    結果把關係鬧得越來越僵，她再怎麽唱白臉都沒用了。
    張農雨還在邊上罵罵咧咧的，數落老幺各種不是。
    然而張懷平肚子一痛，她又想拉了。
    坦白說她是很高興的，因為她不“通暢”已經很多年了。
    那小大夫的藥真好啊，她今天都拉了好幾次了。
    這會兒她看到公廁，連忙擺擺手，示意張濃雨待會兒再說，就衝進了公廁。
    張農雨這會兒也有點想拉了，她沒覺得是好事，而是覺得不對勁，她這幾天尿太多了。
    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第一天的時候是裝的，後來就真的尿個不停了。
    她有點心煩，匆匆跑進另一個廁所的時候，結果裏麵有人。
    因為太小隻了所以張農雨剛開始沒有注意。
    張小魚:“嗷！”
    ……
    沒一會兒，忙得頭都大了兩圈
    的沈清秋接到消息……
    “你二姑掉糞坑裏了！”
    沈清秋跟著人匆匆趕了過去，一看那個方向，頭都大了一圈。
    娘的，竟然在大集附近掉糞坑裏了。
    此時就人聲鼎沸，都是圍觀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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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咋辦啊！”
    跟著她的知青李小花和彭建國都有點發慌。
    沈清秋的耳朵動了動，先聽到了自家女兒那震天的哭聲。
    她趕緊囑咐了一聲:“叫大集巡邏隊來疏散人群，然後叫清潔小隊來打掃衛生。”
    “誒，好！”
    李小花和彭建國就分頭去找人了。
    沈清秋擠進人群，就看到還坐在地上撒潑大哭的張農雨，還有旁邊不知所措的張懷平。
    看那架勢，恨不得離她妹妹二裏遠……
    “媽！”
    張小魚哭著撲進了沈清秋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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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秋連忙把自己的囡抱了起來，對大夥道:“大夥兒別圍在這兒了，擔心弄髒了，讓讓，都讓讓。”
    嘿他們就是不走。
    雖然口味有點重，但有熱鬧看怎麽能不看。
    有人還在笑話張農雨:“少見這樣的婆娘，糞坑裏爬出來還要打人的。”
    張懷平看見沈清秋，連忙道:“小魚娘，快把你二姑扶回去！”
    沈清秋:“……”
    她艱難地回過頭。
    好像，她是應該去扶……
    但她不願意……
    連挨一下都不願意，也不願意讓她用自家的浴室，甚至不願意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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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沈清秋想要原地去世的時候，張小魚大哭著咆哮了起來。
    “媽你不許去扶她！她壞！我上茅房她踢我！”
    “明明是我先去的，她要踢我！”
    張小魚一邊咆哮一邊扯著沈清秋的頭發，倒不是故意的，純粹就是隨手抓著借力的。
    有點疼，可沈清秋心裏是開心的……
    張懷平又道:“小魚娘，去把你二姑扶回去啊！”
    張小魚憤怒地哭道:“不許去！你要是去，我就離家出走！”
    沈清秋被張小魚扯得有點東倒西歪:“小魚……小魚！”
    正好這時候杜紅秀巡邏隊的人來把人群驅散得差不多了。
    張大山也帶著李田和王鐵生匆匆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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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他都愣了……
    “……小魚！不要扯你媽！”
    張懷平又湊了上來:“大山！快叫你媳婦把你二姑扶回去啊！”
    張農雨也不知到底是怎麽了，剛還又哭又嚎的，這會兒幹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
    杜紅秀跑過去看過了，她應該身體沒什麽大礙，即使特別臭！
    估計是丟不起這個人，氣厥了過去。
    張小魚還在持續輸出:“不許去扶她！不許她進我們家！哇！反正不許！”
    張大山沒搭理張懷平，直接囑咐李田和王鐵生:“去找兩個叉子先把她叉到車上去，拉到溪裏去洗洗……”
    李田/王鐵生:“……”
    張大山沒好氣地道:“讓你們嫂子請你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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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倆這才動了起來。
    一人去找了一把糞叉子，就想把張農雨給“叉”起來。
    走過去的時候還看到張農雨瞪著眼，就光躺在那一動不動的。
    是因為實在太丟人了……
    但李田和王鐵生不能感同生受，他們隻能在心裏暗罵，既然醒了幹啥不起來自己走。
    張懷平在旁邊連聲喊著:“慢點，慢點……”
    然後顛著小腳一路跟著小車去了。
    見沒什麽人了，杜紅秀終於大方地笑了，對張大山道:“瞧你這大姑，光一張嘴了。”
    張大山這才走到沈清秋身邊，一把就把她身上的張小魚給薅了下來。
    沈清秋鬆了口氣，不過她並不生氣，甚至有一種得救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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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魚還在持續尖叫:“她踢我……”
    “閉嘴，好好說話。”沈清秋沒好氣地道。
    剛剛還怎麽說都不聽的張小魚竟然瞬間安靜了。
    杜紅秀心疼地道:“小魚，咋回事，你跟嬸說說。”
    她委屈地抱著她爹的脖子告狀。
    原來剛才她一桶茶賣完了，她老姑爺爺都沒回來，她就先跑去上了個廁所。
    張家屯的公共廁所，本來沈清秋是讓做了蹲廁。
    本地流行的廁所是那種坐式旱廁，就是後麵是糞坑，前麵有護欄，人就坐在護欄上往後拉。
    因為每年都有幾個人會後翻進坑裏……
    沈清秋就希望大家能習慣蹲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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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目前大家都不習慣，說是蹲著拉不出來。
    無奈之下又隻能在蹲廁旁邊建回了原來那種。
    這就導致一個隔間裏會出現兩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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