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寶一看媳婦跟人家老太太聊得挺好。
    他也想跟晏書說說話呢。
    “我以前當過兵。”
    “哦……”
    “現在當廚子。”
    “嗯……”
    曾大寶說：“我特別羨慕你們這些有文化的，還出過國，多好啊。”
    晏書：“嗨。”
    曾大寶就不吭聲了。
    他覺得人家可能看不上他這種泥腿子。
    結果過了半天。
    晏書認真地道：“曾大寶同誌。”
    曾大寶：“啊？”
    晏書道：“您的菜，做的很好啊。”
    曾大寶愣了一下，才趕緊道：“哎，您喜歡就好？我不知道您的口味……”
    他還沒說完呢。
    晏書又認真地道：“當兵，當兵好啊。”
    曾大寶：“……”
    這才反應過來，人是又繞回剛才了。
    “雖然，我沒有當過。”
    曾大寶等了半天：“嗯？”
    晏書又道：“但是我覺得，你們特別值得尊敬。”
    曾大寶客氣地道：“哪兒啊，我當兵也沒立過什麽功……”
    晏書又慢悠悠地打斷了他：“出國沒什麽大不了，但我當年，在電站基地……”
    曾大寶呆住了。
    隔天沈清秋把老杜搞來開了個小會。
    老杜人傻了：“你要在張家屯建發電站？”
    沈清秋道：“當然，您覺得不好嗎？”
    老杜有些猶豫：“可是，我們都是從城區引電，從來沒聽說過鎮上建發電站，而且還是風力發電站。”
    如果有發電站，等於就要建一個電力廠，然後再建一個供電局。
    “您不要局限於這是個什麽地區”，沈清秋道，“您就說好不好？”
    “當然好了，咱這不是也隔三差五就停電嗎？”
    本來就通電沒多久，冬天又冷死，電路非常容易出問題。
    一出問題老杜就得派人或者親自去縣城，光那個手續都得轉好幾道，跑好多個部門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每次一斷電，受影響最大的就是成衣廠和金礦廠。
    林場的冷凍、冷藏設備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要說起來，張家屯也算是有重工的，可能，真的需要就近建一個發電站。
    “能批下來嗎？”老杜道，“如果說起來，我們全省都是頭一遭。”
    沈清秋道：“您不知道我這次帶回來的兩位老人家是誰呢？”
    “晏和的祖父母啊。”
    沈清秋道：“兩位都是國家科學部委員退休啊！”
    科學部委員，就是以後的中科院院士啊！
    老杜：“！！！”
    他按捺著激動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麽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可是人家都退休了，而且這麽受罪的……又把人家叫過來幹活，不好吧？”
    “要幹什麽活”，沈清秋一揮手，“工資咱們給開到五百一位好不好？啥也不用幹，就這個名聲，就能招賢納士了。”
    不但能招賢納士，而且靠這兩個名字，建站就八成能通過了。
    剩下兩成，沈清秋自己再努力努力。
    這叫什麽？這就叫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就科研所，諸葛所長，近幾年發了好多有價值的文章，在農學領域也漸漸成了泰鬥了。
    光他一個名號，就能讓張家屯的農副產品異軍突起，也讓張家屯農副產品在省城得到展台。
    老杜可是親自去省城推銷過的，“諸葛所長”的名字簡直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
    想到這個，老杜開心得臉都扭曲了。
    沈清秋：“？”
    他扭曲了半天，然後，打了一個大噴嚏。
    沈清秋：“！！！”
    老杜連忙道：“你去跟人家好好說，一定要把話說在前頭，別讓老人家有那種被利用的感覺。”
    沈清秋連忙道：“好……”
    她正要起來，老杜叫住了她：“算了，我去說。”
    沈清秋哭笑不得：“您還不相信我了？”
    老杜道：“你這年輕人，知道什麽人情世故？人是你接回來的，這剛到呢，你馬上就去說要辦事。那怎麽的，人不多心都難。”
    ……
    說來也是奇怪，高燕和晏書兩個人在張家屯竟然呆得很好，而且火速交到了朋友。
    來到張家屯的第二天，高燕還跑來問沈清秋，有沒有手續要辦的？
    畢竟他們是被“返聘”回來的。
    沈清秋被老杜敲打過，隻得硬著頭皮很虛偽地道：“嗨，本來就是幫晏和接你們過來養老的。手續我讓人去跑了，回頭您二位簽字就行。”
    高燕感激得不行：“誒，誒！那就好。說來不怕你笑話，我這，從年輕的時候，就沒自己辦理過什麽東西。”
    別看她性子看起來比較淩厲，實際上她跟晏和一樣，也是一直做學問，搞研究的。
    尤其是中年以後，基本是做封閉式研究的。
    所以才會被兒子兒媳婦拿捏，人情世故方麵也不太懂。
    沈清秋請她到家裏坐，去看張含秀繡花。
    “你來了。”張含秀看見她也很高興。
    高燕就往張含秀身邊一坐，模樣有些拘謹，這嚴肅的小老太太看起來突然有點乖巧……
    “還習慣嗎？”張含秀問她。
    竟然是社恐老姑掌握主動權……
    “吉利家很大，也很暖和”，高燕有點不好意思，“她讓我們住在廁所邊上。”
    也是怕老人起夜不方便。
    “吉利是個會過日子的。”張含秀道。
    “我家老晏，本來說要看病的，結果溜達到你男人飯店去了。”
    晏書昨晚跟曾大寶聊的，真的不能說好……
    但就很神奇，他知道曾大寶的飯店在哪兒了。
    兩貼膏藥貼著他覺得他沒事了，今天就溜達出去了。
    高燕還在說：“應該也是原來在省城，天天都在家悶壞了。”
    張含秀就道：“去老窯烤豬不用擔心的，於大夫幾乎是天天紮在那。”
    “紮”這個字眼，就很妙。
    沈清秋看她們聊得不錯，就出去了。
    ……
    晏書溜達到老窯烤豬。
    老窯烤豬本來也是做窗口快餐多，裏麵的桌椅倒是不多的。
    現在也不是飯點，隻有一桌客人，就是老於。
    他自己點了一大桌……
    好像還不夠吃，他還催：“實啊！包子呢！”
    “來了來了！”
    張小實用頭頂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屜包子，跑著就出來了。
    因為他個子小，從晏書的角度看，好像就是一個大托盤飛了過來……
    “給，您的十個大肉包。”
    他抬頭一看，看見晏書，開心地道：“晏爺爺！快來嚐嚐我做的包子！”
    晏書露出了一個吃驚的表情。
    然後慢悠悠地說：“你……做的啊？”
    “對啊！來嚐嚐嘛！”
    說著，就主動去拉他的手。
    晏書跟老於頭坐一桌，還怪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打擾了。”
    張小實道：“沒事，都是我爺爺。”
    老於頭道：“喲，您這腰……”
    也是老中醫眼神毒辣，外人看著都沒事了，他一眼就看出來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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