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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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阜貴家。
晚上一家人圍著一張桌子正要飯的時候,閻阜貴用手正了正鼻梁的眼鏡,“咳咳”了兩聲當做清嗓子,然後全家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的身上,這讓他十分的滿意。
閻阜貴一臉認真的看著袁家玲,正色道:“老大媳婦,你嫁過來也一個多星期了,趁著今天飯前的這點時間,當著全家人的麵,爸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袁家玲轉頭看向了閻解成,她心想該來的總歸要來,她立馬想到了閻解成送她去上班的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後閻解成跟她說的那些話,把閻阜貴在家裏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
閻解成最後甚至還直言不諱的說道:“媳婦,咱爸早晚會找你要夥食費,住宿費,甚至還有可能讓你上交工資,你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我的工資也要上交?解成,咱爸不至於這麽瘋狂吧?”
袁家玲不滿的嚷嚷道:“在我們家,我父母都沒讓我上交過工資,難道嫁到你們家,我的工資就不是我的了?”
閻解成兩手一攤,表示他也很無奈,隻要在家裏住,根本反抗不了,“媳婦,你也別跟我攘攘,我爸那個人就這樣,太能算計,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到時候要是真發生這個事情該怎麽辦吧?”
“解成,我跟你說,夥食費、住宿費什麽的非要的話,我捏著鼻子也就認了,但是想讓我上交工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門都沒有!”
聽到媳婦這麽說,閻解成隻能苦笑著給她出主意,還別說這差不多半年二食堂的工作也不是白給的,他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
看到閻解成是給自己一夥的,而不是跟他父親聯合起來欺負自己,袁家玲這才放下心來,嫁都嫁過來了,不然那還能怎麽辦,這個時代無緣無故的離婚可是要被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
回過神的袁家玲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問道:“爸,你說吧,想商量什麽事情?但是有個醜話我先說在前麵,您老就別掛念我工資上交的事情了,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閻阜貴腦海中如同響起一個驚雷,他沒有想到老大媳婦這麽聰明,自己還沒開口說這個事情,她就提前把路給堵死了,甚至還把大門給焊死了,不留一點餘地。
大冬天的,閻阜貴腦門上瞬間激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汗,解釋道:“不是,不是!爸不是這個意思,爸隻是說你嫁過來一個多星期了,以後該給家裏交夥食費了,你看怎麽樣?”
“夥食費?這個可以交,但是我跟解成一天在家裏也就吃個早飯和晚飯,一個人4塊錢是不是有點多了?”
閻解成心裏默默的為自己媳婦點了一個讚,以前的他可不敢反駁父親的麵子,但是自家媳婦還是很厲害的,根本不把父親放在眼裏。
甚至旁邊的閻解放、閻解曠等人眼中也露出了一絲精光,因為這個事情他們早晚也要去麵對,現在有大嫂在前麵衝鋒陷陣,他們隻要在後麵坐享其成就行,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好事。
但是就是不知道摳門的父親會怎麽做,三人很默契的交換了眼神,靜待事情的發展。
“這……”閻阜貴感覺今天自己可能要“孫權嫁妹——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待閻阜貴說話,袁家玲繼續訴苦道:“爸,解成一個月才十八塊五毛錢的工資,其中的一半要上交家裏,他作為大哥,這個我無話可說,交夥食費,我也認了,但是住宿費、手電筒使用費、自行車使用費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嘛!”
閻家放幾人眼神更加明亮了,他們現在對這個新入門的嫂子太滿意了,過門不到十天就開始要反抗父親的那份算計勁了。
但是閻阜貴也是有脾氣的,“老大媳婦,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沒嫁過來之前我們家就這樣,難道你還想嫁過來就想當家做主,我跟你說沒門,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看著一臉激動的父親,閻解成心想不會壞事了吧,當初可不是這麽商量的,他連忙勸慰道:“媳婦,咱爸也不容易,該交的交就行了。”
“哼!閻解成,你到底是幫哪邊的!”
袁家玲用力一拍桌子,嚇得閻家眾人都不自覺的打了一個激靈,“我不吃了,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了!”
說完之後,袁家玲哭泣著跑出了堂屋,梨花帶雨的。
一旁的母親終於開口說話了,“解成,快去哄哄你媳婦,可別負氣回娘家了,那可就不好了,到時候人家指不定以為我們家怎麽欺負她呢!對了,把飯給你媳婦端過去吧,回你們自己屋裏吃去吧。”
看著臉色紅的跟豬肝一樣的閻阜貴,她再次勸慰道:“老頭子,你太心急了,消消氣,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閻阜貴冷眼瞪著正忙活著收拾吃食的閻解成,怒氣道:“哼,沒出息的玩意!”
閻解成隻能無奈的給了父親一個苦笑,今天他這是裏外不是人。
端著吃食回到屋裏之後,閻解成把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連忙把房門關好,來到袁家玲身邊問道:“媳婦,當初咱可不是這麽商量的,你這怎麽還哭上了?”
袁家玲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破涕為笑,“你覺得莪演的怎麽樣?”
“啊?你剛才是裝的啊?真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來真的呢!不過這效果,嘎嘎的好!”
閻解成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媳婦今晚的表現,直接堵死了她工資上交的可能,甚至還連帶著能降一降夥食費什麽的。
要知道袁家玲的工資可比閻解成的要高,畢竟紡織廠的待遇比他這個食堂的好很多,一個月三十四塊錢的工資,都快是他的兩倍了。
其實保住袁家玲的工資,就是兩人上次商量出來的底線,並沒有涉及夥食費什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袁家玲今天都說了出來。
“其實這也是我詢問了廠裏的一位大媽,她給我出的主意,她說一開始不強硬的話,以後會被變本加厲的對待,隻要一開始就表現出一身的刺,以後的生活就會好很多。”
閻解成心想自家媳婦就是彪悍,反正自己是不敢這麽跟父親反抗,看來他們這個小家以後就要她當家做主了,畢竟自己那點工資,估計以後還需要媳婦接濟。
既然事情解決了,閻解成看著桌子上的飯,邀請道:“媳婦,來吃飯吧,不然就涼了。”
袁家玲白了他一眼,“差點讓咱爸給氣飽了,但是不吃晚上還會餓!”
等兩人吃過飯的時候,閻解成的母親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袁家玲立馬變現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一言不發。
“老大媳婦,你也別難過了,你爸讓我來跟你說下,以後每個月夥食費一個人就按3塊錢收,其它照舊,這是他的底線,你看怎麽樣?”
閻解成立即回應道:“媽,我們同意了。”
但是母親並不說話,隻是還看著袁家玲,明顯的她也知道兒子在這個小家裏麵,並沒有話語權。
袁家玲抬起頭,“媽,那就這樣吧,隻是我感覺這麽算計自己家人,不大好……”
“哎,你爸那人就是窮怕了,他心並不壞,他一個人的工資要養活全家,希望你也能理解他一下,”說完之後,母親轉身離開了。
對於這個結果,閻解成那是相當的滿意,忍不住的讚歎道:“媳婦,還是你厲害,我服了,以後咱家裏你管錢吧。”
“這還差不多,”說完之後,袁家玲踢了他一腳,“愣著幹什麽,快去接水洗腳睡覺。”
閻解成立馬秒懂,一臉的興奮狀,“好好好,媳婦你等著,我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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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家裏也在吃飯,桌子上有一碟子剛剛漬酸菜,許曉楠和妹妹吃的那是相當的開心,讓他忍不住的想到一個關於“酸兒辣女”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準不準。
許曉楠一邊吃,還一邊說道:“你做的這個漬酸菜果真很好吃,比原來那種做法吃起來更加的鮮脆。”
因為冬天除了蘿卜、白菜和土豆,沒有青菜可以吃,所以隻能想辦法換著法子的吃,而這其中漬酸菜就是家家戶戶都會製作的一種美味了。
漬酸菜,簡單的來說,就是把白菜擠壓到一個大缸裏麵,然後用重物壓實。
由於缸內缺氧,會大量繁殖生長一種叫做乳酸菌的東西,它們會把其它的細菌都殺死,由此產生了帶乳酸的大白菜——酸菜。
這既能讓白菜保留一部分原來的營養,同時又含有大量的乳酸菌,富有營養,美味可口,十分下飯而且易於消化。
漬酸菜有兩種做法,一種是熟漬,另一種是生漬,東北那地方一般都是選擇熟漬,選擇把白菜先燙一下,再一棵一棵的放進缸中壓實,這樣做的話,白菜可以壓的很結實,但是燙過之後,會破壞一部分原有的維生素。
而前段時間,何雨柱帶著她和妹妹一起製作漬酸菜的時候,選擇的是生漬,頓時驚呆了她們兩個,但是想到他的廚藝,兩人就默許了他的操作。
何雨柱漬酸菜直接選用新鮮的白菜,洗幹淨之後,一棵棵的放進去,一層白菜一層鹽,為了壓實他還讓許曉楠把腳洗幹淨之後,站在上麵踩白菜,一邊放一邊踩。
生漬酸菜的不好之處在於發酵的周期比較長,大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行,但是漬出來的酸菜是那種清脆的酸菜,不僅滋味好,而且營養更加的豐富。
今天晚飯的主食也不是二和麵饅頭,而是比較好吃的粘豆包,嚴格來說,今天晚上的吃食比較偏東北風味,因為還有一盆的酸菜燉粉條。
這個月的糧食配額中有了大黃米,這是一種類似於南方糯米的東西,粘豆包裏麵是煮熟的紅小豆煮熟之後搗爛加入白糖的一個團子,外麵是用一層黏黏的大黃米。
吃起來,甜甜的,粘粘的,不僅好吃,而且還很抗餓。
雖然沒有肉,但是何雨水還是忍不住的誇讚道:“哥,今天晚上這頓飯吃的真過癮!”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哥原來是做什麽的!”
許曉楠雖然也很滿意今天的晚飯,但是她還是言不由衷的說道:“德性!這不是你應該的嘛,你要是做的難吃了,我們才會奇怪。”
何雨水在一旁捂著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嫂子,你說的對!看把我得意的,也就你能管管他!”
因為肚子大很多,現在洗腳的事情隻能由何雨柱代勞,趁著洗腳的功夫,許曉楠把今天中午母親說的話跟他說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我跟醫院的領導說了,她也同意了我請長期病假的申請,等過了小年我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了。”
握著白皙而又光滑但是有點浮腫的雙腳,何雨柱有點心猿意馬,“媳婦,我算了算日子,那個應該差不多了……”
看著臉色突然變得通紅的許曉楠,何雨柱帶著莫名的笑意,說:“今晚就辛苦你了。”
許曉楠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嗯”了一聲,對於何雨柱奇奇怪怪的要求,她總是難以拒絕。
第二天何雨柱嘴裏哼著小曲,神清氣爽的來到廠裏,在門口正好遇到了杜子騰。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昨天辛苦你了,是不是再也不想聽到電話鈴聲了?”
“科長,其實沒那麽嚴重,我還好,甚至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蠻興奮的,後來才感覺無趣,因為都是問黃瓜的。”
何雨柱哈哈一笑,伸手從包裏掏出了一盒煙塞到了他的手裏,“這個拿著。”
杜子騰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何雨柱向來都比較大方,也不用推脫什麽,他給什麽拿著就行,“謝謝科長,你出手就是不一般。”
何雨柱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滾一邊去。”
“得嘞,”說完之後,杜子騰跑進了保衛科的值班室。
何雨柱正在忙活著泡茶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然後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