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如何給方正一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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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老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番張時的反應,繼續說道:“在半山坊,隻因此人不喜佛教,便利用半山日報發動百姓,數日的時間半山坊裏的福雲寺就成了一片廢墟!據說方丈性情大變竟潛入深山成了野人!”
    “此事足可見其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對一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的和尚都能下此毒手”
    “你兩人雖無太大仇怨,但是依照他的性格,將來獨攬大權,他會放過你麽?”
    張時端起茶杯掩飾著緊張。
    不錯,方正一平時上朝不顯山不露水的,開口就是報喜。
    但如果與人發生衝突一定是嘴上不饒人。
    況且兒子都被他狠狠教訓一次了,考場上竟然還要報複!
    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反應!
    足可證明此人就是睚眥必報!
    以後真得勢了自己還不得遭大殃?
    思來想去之間,張時淡定的放下茶盞:“那嚴公以為如何?我看嚴公的意思,如果這方正一再放任下去,恐怕會長成朝廷的一顆毒瘤啊。”
    嚴老感歎道:“不錯陛下放任不管,太子又無主見,此奸賊未來必是我大景的心頭之患!”
    張時歎了口氣:“唉,如此說來嚴公該認為如何鏟除此毒瘤呢?不會讓本官為先鋒吧?”
    嚴老輕輕一抖袍袖:“不錯,理應如此,你我二人合作方才有機會。”
    “但是老夫現在不能出麵,需要你在前”
    攤牌了是吧!
    張時輕笑一聲,起身行了一禮:“嚴公,今日多有叨擾,告辭!”
    ≈34;哎!等一下!別走,老夫還沒說完呢!”眼見著張時真的走了,嚴老連聲挽留。
    張時緩緩回過身:“嚴公請留步,今日本官來隻是告知您此事,並無他意!”
    “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
    嚴老起身上前一把拉住了張時的袖子,氣咻咻的看向他。
    年輕人不講武德!說走就走!
    隨後他低聲怒道:“你堂堂戶部尚書被一個小兒屢次戲耍,甘心嗎?”
    “耍都耍了,就這樣吧。嚴公為了家族不也願意放棄私怨麽?晚輩應該多向您學習才是。”
    “你!”
    嚴老長歎一聲:“坐下說話,聽老夫說完。”
    張時點點頭,二人轉身回到座位。
    嚴老看著張時繼續講道:“老夫幹脆就明說了吧。”
    “方正一一日不死,老夫死不瞑目!國安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可這一家子人,老夫也不能放下,所以要想妥善解決,隻有你我合作。”
    “你現在隻需要告訴老夫,你是不是想讓方正一離開朝廷。”
    張時緩緩點頭。
    他也想弄死方正一,可王爺顯然是想要活的。
    但他不介意先把方正一踩到泥裏,他若無官身,到了王爺身邊也隻是一條狗罷了。
    “那你我的目標就並不衝突。”
    “可眼下方正一外通北戎的證據並不足以影響他,又該如何做呢?”張時問。
    “眼下的這些東西,雖然有一些作用,但是證據不夠有力。”
    “北戎使團到京城所攜帶的肯定是現銀,所以既然要行賄那一定要行動隱蔽,這些銀子一定會拿去錢莊兌換成銀票。”
    “如此巨額的銀子想要到錢莊兌換,鴻臚寺必定會派譯官跟護送人員。”
    “再派人到方府行賄,使團中人一不熟識京城道路,二無輿圖,所以到方府中也很大可能會借著拜訪的名義讓鴻臚寺的譯官帶路。”
    “如此,證據便能咬死方正一受賄!”
    張時皺著眉:“如何咬死?如果北戎人隻是拜訪方正一,誰能親眼所見證明他受賄?”
    嚴老笑著搖搖頭:“不需要讓人看見,如果北戎人真的去錢莊兌換銀票,那就會讓人懷疑動機。”
    “平日裏有鴻臚寺幫襯他們采買,隻需用現銀即可,他們有什麽必要非用銀票不可麽?”
    “二來一定有北戎人私自拜會方正一,加上陳宏的人證!”
    “一切合乎常理,人們心中所想的就是答案!到時,就讓方正一自證清白!任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我們到時也可以讓朝廷派人去方正一家中搜查,為其證明清白。如果他拒絕就是心中有鬼!就算沒受賄,似方正一這樣掌握巨富的人,能禁得起查麽?”
    這塊老薑還真是毒辣。
    張時拊掌而笑:“不錯,可你說了這些還不足扳倒他。”
    嚴老歎息道:“確實,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動他。”
    “要等!等方正一的下一個錯誤,兩罪並罰,才能一擊必殺!”
    “否則以太子的影響力早晚會讓他重新崛起。”
    張時問道:“那為何嚴公說讓我在前,你我之間誰先發難有何分別麽?還有,我們就隻能幹等麽?”
    “方正一與我嚴家的仇怨陛下會看不清麽?陛下原本就偏心,到時更加難辦。”
    “所以需要你在老夫之前,但是機會出現之前也不能幹等。”
    “所謂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先讓你下麵的人時不時給陛下上奏。”
    “言辭不必太過激烈,側麵去攻擊方正一,就比如此次,就可以奏明陛下方正一與北戎人私交過密。”
    “如此時間長了,或許能改變陛下的想法,讓陛下看清方賊的真麵目,這件事你比老夫更合適。”
    “等方正一露出馬腳,老夫會主動出麵!”
    張時一臉了然的神色:“那我曉得了。嚴公時候不早了,這次真的告辭了。”
    “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次日,養心殿。
    景帝手持兩份奏折,不停的比對。
    一份戶科給事中的奏章,另一份來自翰林院
    郭天養此時從門外匆匆敢來,手上拿著報紙,走到景帝麵前恭敬道:“陛下,今日的半山日報送來了,頭版新聞是送北戎使團。”
    “念。”景帝頭也不抬的道。
    “大景與北戎友誼天長地久,北戎小夥力罕此生第一次邁進了大景的京城,體會到了不一樣的人生”
    “眾所周知,北戎到處都是狼,生活極度危險。力罕此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午夜醜時吃燒烤的安全感”
    “除了燒烤他還愛上了火鍋跟炒菜,臨回北戎前,力罕動情的喊到,我們大景真是太厲害了!我下輩子也要做大景人”
    景帝的臉色紅到像一隻剛蒸熟的螃蟹。
    一種難以言表的羞恥感從腳尖衝到頭頂,喝了一口茶才緩了過來。
    隨後遲疑道:“這北戎人不知道這個東西吧”
    郭天養也是滿臉通紅:“應該不知道,使團都走了才發的新聞。”
    “使團走那天好像還是殿下跟方大人親自帶著記者去的”
    “以後讓那兩個孽障不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沒有一點正事!!”
    說完厭惡的丟掉了手邊的兩本奏折。
    這叫跟疑似北戎人關係過於密切?
    別說北戎人了!朕都想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