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攤牌了,我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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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風花樓內。
    謝閑正與杜淩峰推杯換盞。
    幾日的時間裏,兩人可謂是打的火熱。
    謝閑既是“高學曆”人才,又與一群“盜匪”廝混在一起經商,自然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杜淩峰心中早已沒什麽戒心,兩人隻談風月不談生意。
    酒過三巡後,杜淩峰麵色通紅的激動道:“謝兄之詩才真是讓小弟大開眼界!”
    “隻恨沒早日能認識謝兄哇!隻不過啥時候能做一首全詩?”
    那得看老爺什麽時候能作一首全的!
    珠玉在前,我要把自己作的詩給你看,不是打自己臉麽?!
    謝閑眼珠一轉,拎起陰陽壺給杜淩峰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隨後快速下肚。
    擺手道:“慚愧,慚愧!愚兄隻能借著酒勁作詩唉,奈何又不勝酒力!”
    “有機會,一定作一首全的!杜兄你醉了,今日就到此吧,我派人送你回家。”
    杜淩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推開懷中的美婢,笑道:“行!時間不早了,那小弟就盼著謝兄的大作啦!不用送,我帶人來了”
    說罷,起身踉蹌著離開了風花樓。
    等人走遠後,謝閑走到樓內深處的會客室內。
    此時屋內一群人正吃著飯,見謝閑進來,周鐵先問道:“老謝,怎麽樣了?”
    謝閑聳了聳肩:“跟之前一樣。”
    “我說用得著這麽麻煩麽?!直接捆了他,還不是任咱們捏圓搓扁?”周鐵抱怨道
    “不行,打草驚蛇怎麽辦?杜淩峰此人雖然是私鹽販子,但是我看他人不錯,明日就同他攤牌,我們盡量快一些吧。”
    次日,夜。
    杜淩峰乘著轎子,一如往常前往風花樓。
    剛一跨入大門,立刻被謝閑捉住了手腕。
    杜淩峰起初是一愣,抬頭見謝閑滿臉嚴肅的樣子,疑惑道:“謝兄,抓我幹嘛?”
    “隨我來!”謝閑也不答話,扯著杜淩峰就往二樓趕。
    杜淩峰不疑有他,直接被帶進了一個陰暗的房間。
    房裏無窗,隻點著幾盞油燈。
    等二人落座後,杜淩峰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道:“謝兄,你這跟我弄什麽玄虛呢?”
    幽暗的房間內,燈火明滅不定的照在謝閑臉上,就見他沉聲開口道:“杜兄,你大禍臨頭了!”
    “什麽?”杜淩峰的臉皺了起來,同時心裏升起了一絲警惕:“謝兄,此話何意?”
    “杜兄,如果我沒說錯,你應該在販賣私鹽吧?”
    此話一出,杜淩峰的手瞬間插入袖口之中,同時冷冷的注視著謝閑。
    腦海中不斷翻湧著這些天與謝閑的經曆。
    回想個遍也沒有發現紕漏,平靜的說道:“謝兄,販賣私鹽可是殺頭的買賣!這話怎麽能亂說呢?我是做皮貨生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皮貨?”謝閑似笑非笑:“如果你是做皮貨生意的,此時不應該在建江,應該北上才對。”
    “不必掩飾了,你之前同孫家做了買賣對麽?這件事是孫家家主親口告訴我的。”
    “謊言!這絕對是謊言!”杜淩峰緊了緊手中的匕首:“雖然不知道孫家為何如此汙蔑於我,但謝兄有沒有想過,既然他購買私鹽,為何要告訴你?”
    “杜兄可知道方正一麽?”
    杜淩峰皺眉道:“當然知道,方正一來建江救災,誰人不知?謝兄當初不就是為方正一做過事麽?”
    謝閑歎氣道:“不錯,我確實為他做過事。”
    “孫家當初曾與建江知府劉洵勾結在一起,被方正一掌握證據,但是他並未上報。反而私下裏將孫家據為己有。”
    “我這次重回建江,孫家一直誤以為我是回來替方正一做事的,所以才如實告知此事。”
    “杜兄,你還有話要說麽?”
    杜淩峰的目光開始遊移不定:“既然謝兄認定了我販賣私鹽,我還有什麽話可說。”
    “如果孫家的人早就認出我,為何謝兄今日才私下找我?”
    聞言,謝閑的表情突然顯得糾結起來,似又帶著一些痛苦之色:“我與杜兄相知在前,兩日前才知道此事,可是我想再看看,杜兄的為人如何。”
    “這麽長時間認識下來,我認為杜兄的品行自然是極好的。而且此事說到底,與我無關,我又何必失去這一位朋友呢?”
    杜淩峰麵色稍霽,但心裏仍未放鬆警惕:“謝兄難道不是為方正一做事的麽?那位方大人可是在建江城內有口皆碑,剛正不阿,一心為民,災情嚴重時聽說你沒少跟他在一起。”
    謝閑不屑一笑:“嗬?那隻是方正一裝出來的樣子罷了,否則他又如何會吞並孫家呢?”
    “實話同你說,當初我幫他做事乃是他承諾我予我官身。”
    “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官身,這風月樓早已經姓方,而不姓謝了!”
    “哦?這話又怎說?”杜淩峰來了一絲興趣。
    “當初我成立風花樓本意是為了賺錢,可後來被方正一知道了,便借用風花樓招攬城中富商巨賈為其賑災。”
    “災情和緩之後,風花樓巨大的利益就被其盯上了方正一許諾我到京中做官,條件就是將風花樓轉到其家奴名下。”
    “可我隨他回到京城之後,他卻百般推辭,將我棄之一旁。我一怒之下,留了一封書信便回了風花樓。”
    “如今,我在樓內隻是名義上負責管理,實則其中的一分銀子利潤都與我無關官字兩張口,是我太天真,信了他的鬼話!”
    隔壁,一群人趴在牆上偷聽。
    趙烈口中叨咕著:“先生現在行啊,敢這麽編排老爺”
    一旁的錢德勝眼睛一亮,麵露喜色的轉身走到桌案邊,拿起紙筆將謝閑說的話一股腦的寫了下來。
    趙烈好奇的湊到他身邊,見他在些謝閑說的壞話,立即伸手攔住,怒道:“你幹嘛呢?”
    錢德勝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出來辦事,我回去好向老爺匯報啊!”
    以前在陛下身邊不都這麽幹的嘛!怎麽?方正一能比皇帝難伺候?
    嘿嘿,這次回去,小報告一打,咱家就是心腹了!
    見二人爭吵,周鐵也湊了過來,看著紙上的內容輕蔑一笑。
    “死太監!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錢德勝冷笑著撇了他一眼。
    狗日的周鐵,老子回去弄不死你!看老爺信你還是信我!
    “把這玩意撕了!以後不要記這些亂七八糟的,咱們是出來做事,不是來內鬥的。”趙烈神情嚴肅道。
    周鐵一把拉開他,低聲道:“管他幹嘛呀?回去打折這老東西的腿!縣裏多少年沒人敢打小報告了,這老王八蛋不怕死就讓他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