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外。
    群臣匯聚，又是朝會前的時間。
    方正一早早的到了，站在午門外打著哈欠。
    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薑良正看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薑良微笑回禮，看起來勝券在握的樣子。
    隻不過這笑容剛展露出來，嗖的又下去了。
    就見不遠處幾個老頭，騎著自行車並行而來，臨到了還按了按車鈴鐺。
    “叮鈴鈴！”
    車鈴聲響完，幾個老頭熟練地減速，停車。
    左腳點地，後腿一撩，下車！
    動作熟稔無比！
    接著就把自行車緩緩推到了午門外的牆根底下。
    那裏早早的就停了一排自行車場麵看起來有些不和諧。
    安置好自行車，鄭橋緩緩向方正一走來，拱手笑道：“方大人，今日來的這麽早啊。”
    方正一笑笑：“今天可不一般，我跟工部的賭約還得請諸位見證呢。”
    這樣的場麵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報社可沒少宣傳騎自行車鍛煉身體養生的功效。
    這幫老頭根本把持不住，自個就跑去買了。
    不但買了，還騎的挺樂嗬！
    一方麵是為了養生，另一方大概也是享受這種疾行如風的感覺。
    鄭橋想了想，道：“哦！老夫倒是忘了，你這自行車確實是個好東西，可有把握能贏？”
    方正一聳聳肩：“工部那邊情況如何，尚未可知，能不能贏還真不好說。”
    “我聽說您也買了工部的玉光瓷？”
    鄭橋淡淡道：“哎~！老夫可從沒有偏幫過誰，既買了自行車當然也要買玉光瓷。”
    方正一嘴一撇：“枉自行車多少錢一輛，玉光瓷又多少錢？那能比麽？”
    “你這還不算偏幫？枉我叫你一聲二舅啊！”
    誰特麽是你二舅！又來禍害老夫！
    鄭橋臉一黑，走了。
    不多時，開始入朝覲見。
    景帝坐在龍椅上，神色濃重的看著方正一。
    這兩個月給他折騰的，京城沒讓他掀翻過來。
    區區一個自行車，把整個京城鬧得是沸沸揚揚！
    幾乎每日傳來的奏報都少不了自行車的消息。
    就連他也忍不住好奇弄了一台回來，在後花園試騎。
    體驗相當不錯！
    反觀工部那邊，幾乎沒什麽動靜。
    他也好奇的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等那些儀式性的閑話結束，景帝立即開口道：“今日先不談別的。”
    “工部與方卿的賭約，兩月之期已到，你二人現在可有結果？”
    群臣側目，薑良微微有些激動：“陛下，工部已有結果，臣於昨日晚早已命人統計好，請陛下禦覽！”
    說罷，從袖中掏出信箋由太監遞了上去。
    景帝打開信箋，眼裏閃過一絲驚奇：“哦？！竟然有三萬六千五百兩之多？”
    薑良微微一笑：“回陛下，工部所產的玉光瓷，費工費時，品質優良。”
    “其觀賞性遠在市麵的瓷器之上，備受富家大族追捧。不到一月時間，名聲已經遠揚在外。”
    “所以除了京城之內，甚至連京城之外也有家族派人前來購買。”
    “這才能達到三萬六千兩之巨，此間受益已經盡歸國庫。”
    群臣用眼神傳換著信息，有人驚訝，有人興奮，更有不少人眼神裏微微透著有些失望。
    景帝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箋，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看向方正一道：“方卿，你的呢？”
    三萬六千多兩啊
    方正一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臣也準備好了，請陛下禦覽。”
    又一封信箋奉上，景帝迫不及待的展開來看。
    群臣也是紛紛抬首，眼裏滿是期待。
    自行車的熱度高啊！那不得賣出天價？
    一看之下，臉色忽的變了：“隻有七千多兩？”
    京城裏鬧的是沸沸揚揚，不少人早已經認定方正一必勝。
    甚至私底下已經開了盤口了。
    結果到現在你就給我弄個這？七千兩糊弄鬼呢？
    起碼你也弄個三萬兩跟人家拚一下子啊！
    薑良跟其他工部的主事立刻雙眼露出狂喜。
    得意的看向方正一。
    方正一不慌不忙，又從袖中掏出一份信箋，淡定道：“陛下，臣這裏還有一份請陛下禦覽。”
    “呈上來。”景帝道。
    隨著景帝緩緩展開信箋，群臣好奇的目光投來。
    又一份全新的數據展露在眼前，景帝忽然雙目呆滯住了。
    “十二萬八千九百兩？”
    群臣大驚失色！
    那不都到了十三萬兩了麽？玩呢！
    他不會弄個假數出來吧？
    自行車賣的再好，按照部分人的想法也就是賣個幾萬兩銀子了。
    可你這十多萬兩不是頂著天的吹牛麽？
    “回陛下，正是。”方正一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薑良猛然站了出來。
    他也派人去市麵上粗略的統計過，城裏雖然鬧得很火，也經常能見到騎自行車的人。
    但是要是賣出了十三萬兩之多，豈不是到處都是騎自行車的人麽？
    無論如何也賣不了這麽高的量。
    景帝麵色凝重：“方卿，這兩份消息是何意啊。”
    方正一平靜道：“回陛下，第一份的價格是現貨賣出的總價，這第二份則是預定的總價。”
    “那十二萬兩多，其實是已經付款但還沒有拿到貨的百姓。其實想要購買自行車的人，在整個京城內已經達到了二十多萬人之巨！”
    “臣不才，傾盡桃源縣之力號召無數百姓，兩個月的時間隻能造出一萬多輛，可這一萬多輛還是供不上賣。”
    二十多萬人要買自行車？
    群臣嘩然，眼裏滿是震驚。
    從來沒聽說過一個什麽物件，在兩個月的時間裏會受到幾十萬人的追捧！
    這又不是買鹽買大米！
    景帝也是震撼了！
    知道自行車受歡迎，但是也萬萬沒想到能有二十多萬人願意花真金白銀支持，這未免有些過於誇張了！
    薑良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辯駁道：“不可能！此物就算再受歡迎，它也不是生活必須之物，如何能有二十多萬人願意出錢購買！”
    景帝仔細反複觀看紙麵上的消息，難以置信道：“真有二十多萬人？朕也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如何做到的？”
    方正一凝神靜氣：“回陛下，隻有四個字，民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