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暖閣，方正一有些頭疼。
    後續的都是些拉家常，輕鬆的很。
    不過縣裏開個醫館，隻做青黴素怎麽能跟人家吵起來呢？
    祖師會占據京城半數的郎中，王猛惹事的能力居然有這麽大？
    實在是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方正一便也不多想，直接趕到了太醫院。
    祖師會這麽大的勢力，太醫院必定是了解的。
    當趕到太醫院內，恰好碰上了老熟人，胡太醫。
    此時胡太醫正翻看著一本醫書，悠哉悠哉的品著茶。
    口中似念叨著什麽口訣，偶爾搖頭晃腦。
    見方正一到來，頓時一個激靈，起身行禮道：“見過方大人。”
    方正一微微頷首：“打擾了，胡太醫，本官今日來有事相詢，你可曾聽過祖師會？”
    胡太醫咽了口唾沫，低聲道：“聽聽過。”
    “你跟他們有聯係麽？”
    胡太醫似有些心虛一般，先是點頭而後猛搖頭：“沒有！沒有聯係！”
    嗯？這老家夥反應怎麽這麽可疑？
    方正一眉頭一皺：“到底有沒有關係！”
    “咳呃方大人，要說有關係也有關係，說沒關係也沒”
    “撿重點說，怎麽這麽墨跡呢你！”
    胡太醫勉強擠出笑臉：“這休沐的時候，民間也會邀請咱們太醫院的人前去指點一番在京城中行醫的郎中，基本沒有不過祖師會這一道的。可嚴格來講，老夫也沒加入過祖師會，所以沒關係。”
    “原來如此，祖師會這麽牛逼具體是幹嘛的？”
    “其實就是一些同行湊在一起，平日裏切磋一下技藝，交流一番經驗，時間長了大家也就默認了這麽一個存在，外人想要入京行醫之前，都要向祖師會知會一聲，就是這麽簡單。”胡太醫低著頭，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那不就是行會麽？搞個門檻專門刁難外人。
    這幫狗東西竟然打到自己頭上了！
    方正一眼珠一轉：“你在祖師會裏說得上話麽？”
    胡太醫尷尬的笑道：“說不上，老夫也不是裏麵的人，平日要鑽研醫術，去的少，去的少。”
    “那就算了，多謝啦，我先走了。”
    說罷，方正一抬腳轉身離去。
    目送走方正一，胡太醫看著空蕩蕩門口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煞星可別再來了，見到他就沒好事。
    離了太醫院，方正一叫上了張彪馬不停蹄的趕往醫館。
    新立醫館他雖然沒過問太多，但是從小桃那隻言片語的也聽了不少。
    大體位置還是了解的。
    桃源縣給自己人一向優待，更何況事關青黴素的都是大事。
    給王猛批的銀子也不在少數，選擇的地點並未在桃源人聚集較多的半山坊。
    而是選在了臨近城中的黃金位置。
    攬客方便，招的病人多後續也好做研究。
    當方正一快馬趕到醫館外，門口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中央似乎有人爭論著。
    醫館上掛著巨大的牌匾，上書桃源醫館四個字。
    張彪撥開人群，方正一緊隨其後擠入人群中。
    就見王猛站在大門處，四五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正吹胡子瞪眼的說話，身前還擺著一具屍體。
    “你們桃源醫館草菅人命！難道不給個說法麽，事到如今還不速速關店隨我等去見官？”
    “死者的屍首已經擺了一夜了。王猛！你還不認罪？！”
    “沒經過祖師會同意，私自成立醫館，這就是害民！你們手上還要粘上多少人命？”
    王猛身旁的助手，嗓子早已嘶啞，還在不斷辯駁道：“那病人本就病入膏肓，挺不過去了，怎麽能說我們故意殺人？！”
    “我們已經給過死者家屬補償了，難道你們的醫館裏就沒死過人嗎？”
    “你們這就是欲加之罪！”
    方正一站在人群中，眉頭深皺著。
    看樣子，這種情況已經維持良久了。
    這幫老頭都是經驗豐富的郎中了，竟然自貶身份幹這種事，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爭吵還在繼續，方正一越眾而出。
    大喊一聲：“夠了！”
    喊罷，也不管吃瓜群眾的反應，徑直走到王猛身前，問道：“什麽情況，事情怎麽鬧得這樣大。”
    淡定如王猛見到方正一的瞬間，渾身也鬆懈下來。
    雖然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但是實在架不住車輪戰，在這叫罵個沒完。
    如今救星可算來了。
    “老爺，您有所不知。咱們的醫館確實治死了人，那病人實在體弱，送過來已經快不行了。這都是在正常情況之中，該賠的也賠了。”
    “但是這幫家夥不依不饒，買通了死者家屬，抬著屍體來向我們發難。之所以來，就是想讓咱們的醫館關門。”
    郎中帶頭醫鬧，有意思。
    方正一笑了：“老子還等著你醫館掙錢呢？這才開業多久，你就搞不定了？”
    王猛僵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辯解道：“術業有專攻看來醫館應該找生意人來管才是。”
    “他們為什麽要讓咱們的醫館關門？”方正一問。
    王猛想了想：“或許是咱們搶了他們的生意。”
    “桃源醫館成立後隻用青黴素治病，還在記錄病例搜集數據。治病的方法與市麵上截然不同，有好事者就稱咱們為新醫，原來的郎中為舊醫，我覺著不錯也就這麽叫了。”
    “醫館的名聲起的很快，治了不少不治之症，每日看不完的病人到這裏，青黴素能治的我都盡量收下。時間長了百姓就都認為舊醫不如新醫，他們的生意就少了。”
    “後來祖師會來人，邀請我去探討一番醫理。我去了之後他們直斥我為異端邪說。那我也不能認輸啊，就罵回去了，後來便不歡而散，一直鬧得不太痛快。”
    方正一摸著下巴，一陣無語。
    大景版中西醫之爭？不會吧，這種事在大景還能鬧起來？
    想著，瞥了眼那幾個沒好臉的老頭。
    有技術有醫德的郎中他也見過，這幾個狗比應該是祖師會裏負責搞管理的吧？
    不鑽研醫術，跑這鬧尼瑪！
    “有時候他們還派人在市麵上散播謠言說青黴素打在身體裏，會生不出孩子，就算生出來的也是血脈不純。”
    “草！”方正一低聲罵了一句。
    這幫王八羔子，夠歹毒的。
    王猛繼續講道：“不過好在影響不大，謠言出現開始好多百姓不敢來。但是有病的架不住病痛還是來了，對咱們的影響還不太大。”
    “直到昨天，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方正一點點頭：“我知道了，此事我來跟他們說清楚。”
    戒衝第二天，打卡點。
    有人說戒不掉，年輕人就是太年輕，其實這事根本沒什麽難的，so  ea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