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誌？搞教育還不夠大麽？李公，我現在可是專心投身教育了，您到底想說些什麽？”方正一迷惑道。
    這老頭話裏有話，就是不明著說，怎麽磨磨唧唧的？
    見他不開竅，李岩鬆氣道：“搞什麽教育，你看你是那塊料嗎？”
    “你就是太年輕，太簡單，有時還很幼稚！”
    方正一漸漸眯起眼，心中開始拉起警鈴：“李公，咱有話好好說，你在這搞人身攻擊就沒意思了啊。”
    “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家裏孩子多，想多減免點學費？我跟你說，別看你給孩子上課，但咱們這可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我要是給你便宜了，別人嚷著上來都要打折，我這教育還辦不辦了？”
    方正一說著，湊到李岩鬆耳邊：“不過看在您是咱們小學老師的份上，我私下裏跟你透點消息吧皇孫可能也要來咱們這，否則你想想，咱麽們這安保能那麽嚴麽？你細品！多花點錢為未來投資，這筆賬不用我給你算吧？”
    李岩鬆驀然瞪大了眼睛，注意力開始跑偏
    皇孫也要來育才小學，這個消息實在太勁爆了。
    而且可能性很大！按照太子那個脾性，加上陛下對方正一信任有加，這種情況不無可能啊！
    舔了舔嘴唇，李岩鬆回頭瞟了一眼鄭橋等人，回過頭悄咪咪問道：“真的啊？”
    “我一點不帶撒謊的。”方正一信誓旦旦。
    “學費真不能給老夫便宜？”
    “不能！不過咱們不是有招生簡章麽，按規矩來拿招生簡章就能便宜，按您的資曆我最高給你打八折！”
    招生簡章？
    那玩意早被揉成團扔了！
    李岩鬆悔不當初，不過依舊不動聲色的道：“什麽簡章？我是被其他人拉過來的，老夫沒收到什麽簡章。”
    “嘖，下麵人辦事就是不牢靠！沒事，那我再給你單獨補一張，你別跟別人說啊。”
    “放心，老夫絕不做此小人行徑。”
    李岩鬆正說著忽然猛得一拍大腿！
    這王八羔子，說兩句話讓他帶的歪的沒邊，怎麽還想著給家裏孩子辦入學了？
    方正一看他拍著大腿，表情有些激動，心裏不禁笑嘻嘻。
    這老頭兒，還挺關心後代，估計是想到家中晚輩能跟皇孫一塊上課，已經開始幻想家族未來美好前程了。
    想到此，方正一笑吟吟的低聲道：“李公先別急著激動,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好日子?什麽好日子？”
    李岩鬆忽然感覺有些悲哀，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回事，溝通這麽困難，代溝已經這麽大了嗎？
    倆人各說各的，一時間都懵了。
    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會錯意了，方正一遲疑道：“李公，你是不是有別的事要說？”
    見談話回到正軌，李岩鬆心裏長舒一口氣：“是有事，但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老夫隻是看你年輕想給你一點人生的忠告。”
    “你呀，如此年輕就政績出眾，雖然為人有些不修邊幅行事張揚經常惹人不喜，但是是有本事的。朝廷用人一向不拘一格，隻要有真本事就應該為朝廷效力，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呢？”
    “成天圍著女人孩子轉，實在是白白的浪費了你的能力啊，老夫看著心中不忍！說實話，老夫這把年紀已經別無所求，要名聲有名聲，家中也談得上富足，唯一的願望就是在致仕之前，多為朝廷選拔一些賢才。”
    “不隻有老夫，內閣裏都覺得你就是那個賢才嘛，陛下跟太子都看中你，你也應當自個兒上進，怎麽好端端的就辭官了呢？”
    李岩鬆說的誠懇無比，活脫脫家中長輩尊尊教導的模樣。
    方正一差點聽的感動了，還有人這麽重視我呢？真是沒想到，還是李公真把自己當親戚了？
    “李公說的真好，不過我當初辭官你們為啥都不攔著呢？”
    攔著？誰知道錦衣衛變成今天這個德行了？！
    李岩鬆麵色微紅：“這當初你辭官突然，大家以為你是在金國當了一次皇帝為了一時避嫌才有此動作，所以才沒多加阻攔，誰知道你這辭官完後就沒有回來的意思了。”
    “嗯？沒那麽簡單吧。”方正一淡淡道，“什麽當皇帝，大家都知道那是逢場作戲，誰會當真。”
    “我辭官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妙菡覺得隻有一個人寂寞，非讓我給她找幾個妹妹。朝堂裏知道了怕影響皇家顏麵，我辭官不是為了平息大家不滿麽？李公不會不知道吧？”
    這這這，純畜生啊！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你的風流債竟然甩鍋到公主頭上了？
    李岩鬆老臉漲紅：“你這說的什麽話，那是你的家事，誰知道？”
    方正一嘴角向上，事情好像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李公，咱們坦誠一點，都別裝了有話說話，否則我可走了啊？”方正一作勢欲走。
    李岩鬆扯了扯嘴角，心中無奈歎息。
    這小子還真是油鹽不進，看來隻能坦白了。
    “行，那老夫就直接與你說了吧，陶暉執掌錦衣衛後現在朝中亂作一團，錦衣衛胡亂抓人，現在已經開始有人因言獲罪了，此等亂象眼下無人可以解決。”
    “也隻有從你身上試一試了，陛下信得過你，朝中不少人都同意幫你，隻要你願意配合，老夫有機會讓你官複原職。”
    方正一聽的直皺眉：“錦衣衛糜爛至此，一言不合就開始抓人了？”
    “是啊，翰林中有人妄議朝政直接被抓走了，連理由都不需要，時局到了如此地步，陛下沒有叫停的意向，眼下已經是刻不容緩了。”李岩鬆苦悶道。
    說到此，方正一已經開始在心裏思忖。
    眼下的情況他已經大體有數了
    “那李公想讓我怎麽配合呢？”
    李岩鬆心中一喜，看樣子方正一是動心了。
    果然，沒有幾個男人願意圍著女人孩子天天打轉，不出來當官瞎混什麽呢？
    “此事說來倒也簡單，陶暉是有漏洞的，錦衣衛民望大不如前，我們完全可以從這裏入手。需要你的地方就簡單的多了，錦衣衛是你一手締造，內部應該有不少心腹吧？你在其中運作一番，屆時我等自會幫你，隻有咱們雙方配合才有更大的把握。陶暉德不配位，到時就讓他哪來的回哪去。”
    “怎麽樣，老夫已經開誠布公了，你心裏有什麽想法？”
    方正一沉吟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