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舉子們，被方正一玩弄於股掌之間。
    形勢一片大好，方正一的笑容也異常燦爛，左右不斷招呼著：“好好好！大家都有此態度，何愁大事不成啊！”
    “我馬上就安排人給大家登記，最快後天就能分批安排大家進廠！”
    “雖然進的是黑廠，但是請大家放心，我安排的都是有名的大廠，每月二兩工錢！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如果遇到問題立刻退出即可。”
    呦，進的還是大廠呢！那裏麵的黑料估計就更勁爆了！
    舉子們大聲呼喊：“知道了，來吧！快登記吧！”
    “好！大家現在開始有序排隊，馬上有人幫你們記錄，排到你們的時候請說出籍貫姓名，登記好後就能安排入廠了。”
    周茂學疑惑道：“唐兄，我等進廠難道還要用真名麽？做份假的不就夠了嗎？”
    方正一搖頭歎道：“我也想，但是進入大廠規章製度極嚴！京中各大廠因為聚集人數眾多，在朝廷也是需要報備統計，如果我等用假名進入，一旦被調查出來那就前功盡棄了。”
    “另外，我們所做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若是用假名，將來傳頌世人豈不是如同錦衣夜行？這也不美。”
    周茂學恍然大悟，其餘舉子都露出癡癡的笑容。
    大抵是幻想著暴得大名，光宗耀祖一類的事
    隨後，方正一喚來兩名下人，在門口支起長桌，一一簽名統計。
    等所有人參與報名的舉子全部統計好，方正一高聲道：“這兩天就請大家養好精神，準備出發！旁的我就不多說，如果需要我的幫忙，大家盡管私下來找我，唐某能幫盡幫！”
    舉子們齊聲回應，逐漸緩緩散去。
    散去的人群還傳出竊竊私語。
    “這次咱們進廠要不要提前準備些護具，我看有必要，萬一被人用鞭子抽怎麽辦？”
    “不能，應該沒那麽殘暴，而且咱們上哪弄護具去？”
    “你準備幹多久？”
    “怎麽著也得奔一個月去吧，二兩工錢呢。會長為咱們花了這麽多錢，咱們拿了錢得幫人家把虧空補上啊。”
    “有理，有理。”
    人群散盡，大門關閉。
    方正一在屋內安坐在椅上，輕輕呷了口茶水。
    一抖手上的名單，遞給身前的錦衣衛道：“拿去給牙行，安排好了立即回報。”
    “是！”錦衣衛抱拳即走。
    另一名錦衣衛留在原地，露出笑容道：“大人手段高明！剛才我聽到有人說要把工資上交給您補虧空呢，看來咱們這段時間的支出能補回來了。”
    方正一手中再次端起的茶盞突然一滯，抬眸看向錦衣衛，輕笑一聲，搖頭道：“你呀，眼皮子太淺，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說完，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錦衣衛訕笑兩聲感覺有些莫名，尷尬道：“大人，今日的公文跟東大的資料已經送到，您現在要看麽？”
    “嗯，拿來吧。”方正一揮了揮手。
    雖然是不在朝堂，但是上班還是得上。
    錦衣衛出門去取公文。
    方正一起身，背著手來回踱步，閉目思忖。
    事情還算順利，就看最後一環完成的如何了。
    如果事情能成，那這些天南海北的舉子將會成為大景科學普及的最大助力。
    最壞也不會成為阻力。
    想到此，方正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天下英雄盡入吾廠中矣！
    後麵等著他們套路還多著呢！
    事教人一次就透，再僵化的頭腦也抵不過事實跟情感的雙重碾壓。
    過了一會兒，錦衣衛抱著一疊資料折返回來，放到了方正一桌前。
    方正一端坐，默默處理起公文。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前往牙行的錦衣衛折返而回。
    站到方正一麵前，臉上帶著喜色，道：“大人，卑職已經辦好了。”
    “哦？”方正一抬首，。
    “本次報名進廠的一共七百六十五人，牙行那邊給的中介費是一人二兩，本該是一千五百三十兩，但是最終結賬的時候牙行給了一千六百兩說給您湊個整。”
    本來值守在方正一身旁的錦衣衛緩緩張大了嘴。
    草！原來是把人賣了！還賣了一千六百兩，難怪大人說我眼皮子淺，吃不上四個菜。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方正一啞然失笑：“牙行還上趕著多給錢，有意思。”
    “大人，咱們之前商定的價格就是一個舉子二兩，那邊沒想到來了這麽多人，希望下次有這樣的事您能繼續聯係他們，有多少要多少，許多廠子搶著要舉子呢。”
    “你沒跟他們說這些人幹不了多久麽？”方正一問。
    “說了，但是人家說長主不在乎也不差這點錢，找的舉子越多不就越有排麵麽？將來他們走了，廠子去外麵打廣告顯得有實力也好招工。”
    方正一點點頭：“劇本給牙行了嗎？”
    錦衣點頭：“給了，牙行的人已經說通知了各廠安排機靈的工人，保證不能給您演砸了。”
    “那就好，哪個廠子要是演砸了，以後就別在京城給我辦廠了！後麵再找幾個人，挨家挨戶通知一遍，千萬要謹慎不能犯錯，一切按照劇本走。”
    簡單安排完，方正一又問道：“對了，這段時間一共花了多少錢？”
    “嗯不到六百兩。大人，咱們淨賺一千多呢！”錦衣衛喜滋滋道。
    方正一不置可否。
    除了租宅子是大頭，其他的根本沒花什麽錢。
    筆墨紙硯、老師教具都是東郊大學的。
    吃的喝的，桃源縣在京城酒樓的產業不少，走的內部關係。
    至於舉子們穿的衣裳，都是半山紡織廠成本價拿貨。
    賺了一千多兩零花錢，還行！
    “拿出一百兩，給在外隨我執勤的兄弟發獎金。剩餘的拿回去，等那些舉子打完工，工資上交之後把賬合在一起，作為錦衣衛年底激勵獎金。”
    “還有，把這段時間的匯總呈報給宮中，去吧。”
    “好嘞！”
    （昨個看評論有書友說士人不會同情百姓，這麽想就錯了，同情弱者，從古至今都是政治正確，人性這東西今人跟古人沒有一點區別，再說還有好多同情百姓的詩跟文章流傳下來，太多了。還有，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