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是呢？”，雲染語氣中帶著些許玩味。
    林震沉默片刻，有些艱難地說道：“那請你照顧好她，如果你敢讓她不開心…”，後麵的話林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拿起了桌麵上的“冥鐵”菜刀，左手屈指在刀身上彈了彈。
    這一刻，雲染沒有說話，林震也沒有。
    二人沉默對視，時間仿佛歸於靜止。
    突然，雲染的笑聲打破了沉寂。
    “嗬嗬，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難道你就真的放心將自己的心愛之人托付給其他人嗎？”
    林震直言道：“我當然不放心，不過我也不願看她再這樣病下去，我承認，你擁有能夠讓她開心的能力，隻要你能讓她幸福，我可以退出，並繼續用我的方式守護她。”
    “你說謊。”，雲染斬釘截鐵道，他的目光仿佛能夠看穿林震的內心，用神秘的語調繼續說道：“讓我來推測一下，你在進入這間心理谘詢室前，心中在想些什麽…”
    “你在想，如果這裏的心理醫生無法讓陳小姐的病情出現好轉，你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你還活著，我推測的對嗎？”
    在說出這段話時，雲染右手食指探出，有節奏地輕扣桌麵，發出“咚…咚…”的聲音。
    此時，那首歌曲正播放到高潮部分…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那我們算不算相擁…”
    林震楞在當場，自從進入這間心理谘詢室，事情的發展便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用驚訝，我是一名心理醫生，能夠大致推斷出病人的想法，是在情理之內的事情。”，雲染風輕雲淡地解釋道。
    林震苦笑道：“可你並不是一名普通的心裏醫生…我很好奇，既然你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為何還要當心理醫生？”
    雲染收回敲擊桌麵的右手，輕撫自己的下巴，同時解釋道：“我似乎並未展現過自己的能力，所以也許是你高估了我也說不定…”
    “另外，我知道你可能在想，我是不是那種喜歡玩弄他人思想，並以此為樂的變態，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是。”
    “我從事心理行業，隻是單純處於喜愛，另外，我不否認自己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但我也是人，也要吃飯的。”
    林震嘴唇微微開合，似有話在嘴邊，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雲染的解釋似乎天衣無縫，是啊，有能力的人又不是神仙，也是要吃飯的…
    雲染在談話方麵很有經驗，掌握主權後，他繼續說道：“你認為，是你自己對不起陳小姐，所以想要用犧牲自己情感的方式，來換取她的幸福…”
    “但你卻不知道，那所謂的幸福，隻是你的一廂情願。”
    “你應該看到陳小姐剛剛是笑著離開的吧？我推斷，自從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已經有很久沒有看過陳小姐發自內心的笑容了，對嗎？”
    林震沒有回答，但他籠罩在黑色鬥篷下不經意流露出的表情，便已經給了雲染答案。
    “你想知道，我究竟用了什麽方式，才讓陳小姐喜笑顏開的嗎？”，雲染一本正經地注視著林震，詢問到。
    林震微微頷首，此時的他，隻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舉一動都在雲染的掌握之中。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難道這就是真正的心理學大師？可以操控他人心緒於無形？
    在進入“冥淵”之前，林震曾閱讀過一些關於心理學的文章，甚至看過一些描寫心理大師的小說。
    那些小說中的心理大師，可以通過語言暗示、肢體暗示、場景暗示等方式催眠目標，讓目標的一舉一動，全部都按照他們的意願進行。
    林震之前以為，在這上麵，作者應該是采取了誇張式的藝術加工；
    直到今天，麵對雲染，他才驟然醒悟，原來真正的心理學大師，與小說中描寫的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雲染表情真誠地攤了攤手，解釋道：“我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做，隻是讓陳小姐講了一些關於她戀人的事，也就是你的事。”
    聽到雲染的話，林震腦海中仿佛雷霆炸響。
    是啊，我怎麽這麽傻！
    她的心裏全部都是我，怎麽可能會因為其他人笑呢…
    林震陷入回憶之中，往昔與陳月的甜蜜時光，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
    不知不覺間，雲染已經來到林震身邊，他伸出左手，輕拍林震肩頭：“放心，陳小姐確實很美，但她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是一個盡職的醫生，至少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在陳小姐病情好轉之前，我會一直跟進治療，至於她的安全，我也可以順便負責…”
    “而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對。我剛剛在這座城市定居，不希望這裏被巫族之人鬧的一塌糊塗…”
    雲染的話語，再次讓林震為之一驚。
    林震側頭看向雲染，追問道：“你知道巫族人的事？”
    雲染的表情古井無波，語氣自然道：“這座城市並不大，接連發生數起命案，民眾間傳的沸沸揚揚，想查清真相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麽難事。”
    “想要一點線索嗎？”，雲染與林震對視，問道。
    林震眉頭微蹙，反問道：“你為何不親自動手？”
    雲染聳了聳肩：“你我的處境不同，我隻是一個塵世間的修行者而已。惹上巫族人，可是不小的麻煩…”
    聽了雲染的解釋，林震微微頷首。
    沒錯，自己與雲染確實處境不同。
    雲染需要生活在陽界，即便他擁有某些特殊之處，也要盡量隱藏起來，平日裏必須遵循陽界的規矩，做起事來也會束手束腳。
    而自己則不同，在這“冥淵”之中，幾乎沒有規矩戒條可言，自己就是秩序的維係者，若是說還有什麽要自己注意的，林震覺得，除了不傷害陽界之人外，就隻有與自己內心中的邪念為敵了…
    吸收邪祟力量修煉，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那些力量中殘存的邪祟意識，會潛移默化的腐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