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 1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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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懷雪到了書房,見門開著就直接進去了。
    他見顧宴清正伏案在寫上麵,直接就來到書桌前。
    “宴清,我給你帶了一幅畫,”薑懷雪把畫展開放在顧宴清桌上,“上次你那副仙鶴圖不是沒了?”
    “不必多謝……”顧宴清抬頭,在目光觸及這幅畫的時候突然愣住,他抬手撫上畫上仙鶴潔白的羽毛,“這幅畫,懷雪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如果我沒認錯的花,這是思衡的畫,他已經消失三年了……這幅畫比起之前的那一副要好一些,仙鶴的神韻出來了,這個羽毛……”
    薑懷雪這才發現,思衡在眾人眼中還處於消失狀態,於是就把自己在牢裏意外遇見思衡,還有請思衡畫漫畫的事情說了。
    顧宴清聽完之後,趕緊道,“你那所謂的‘漫畫’出來之後,先送我一本?”
    “這當然沒問題!”薑懷雪立馬就答應了。
    其實顧宴清還想讓薑懷雪帶著他去找思衡,但是又想到見了思衡之後他的身份會暴露,就沒提起。
    還是讓影七去打探一下。
    說起來,他已經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很久了,這樣隱瞞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這小半年的時間他與薑懷雪相處下來,也知道薑懷雪不是在意身份地位的人。那麽是時候主動揭示自己的身份。
    現在薑懷雪已經與他很熟悉,還互相去過對方的家裏,保不準哪天就突然被暴露真實身份,被動暴露到底沒有主動暴露好。
    “說來,你送我,我也得送你東西……”顧宴清道,“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風景?或者是你喜歡什麽花?我畫給你。”
    “花?”薑懷雪低頭沉思,“我好像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感覺花都很好看。”
    顧宴清把書清理開來,抽出一張宣紙鋪平,“再想想。”
    薑懷雪在書房走來走去,突然就看到了窗外的殘荷。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荷花凋零,荷葉枯黃,就剩下一根根的根莖戳在池塘裏。
    而在殘荷的上方,有許多柳樹,葉子黃了被風一吹就撲簌簌地落在湖麵上,還有枯黃拜倒的荷葉裏。
    “不如就畫這個吧,”薑懷雪指著窗外那一片秋日萬物淒涼的景色。
    “嗯,我會畫上好幾日,之後給你,”顧宴清也沒多問,直接就開始畫了。
    隨後顧宴清又拿來兩個鴿籠,他現在才發現和薑懷雪沒有一個固定的聯係方式,若薑懷雪想找他,找不到他怎麽辦,靠影七傳遞消息到底慢了些,他也會手忙腳亂的。
    “這兩隻信鴿可以用於你我之間傳信?算一算距離,若是你在家裏放出這隻鴿子,我三刻之後就會收到信,你選一個?”
    薑懷雪把手指伸進鴿籠裏逗了逗兩隻小鴿子,這兩隻小鴿子,一隻白色一隻灰色,頸脖有藍紫交織的漂亮羽毛。
    白色的那隻鴿子很高冷,薑懷雪把手指伸進去逗他,他都不動,而那隻頸脖有藍紫交織羽毛的鴿子,一亮相就跳來跳去。
    “按照我的性格來選,我當然選這個白色的,看起來很穩重的鴿子啦,”薑懷雪把鴿籠提起來,“我這人,其實還挺靠譜的。”
    “嗯,”顧宴清煞有其事地點頭,然後要了那隻頸脖有藍紫漂亮羽毛的鴿子,“我其實不穩重,比較貪玩,還喜歡裝穩重。”
    薑懷雪:“嘶……你剛剛是不是在內涵我?”
    阿牛滿臉憂愁的回自己在貧民窟的飯館,說是飯館,其實不過是幾間屋子,一個廚房,屋子裏擺了些滿是油汙的桌子。
    這家餐館開在貧民窟,就注定餐館內消費不高,是以他的這家餐館不過是讓他們一家人吃個飽腹。
    他看到自己婆娘鄧氏臉上堆滿笑容給客人上菜,然後又近了廚房忙活。
    他站在遠處扣了扣腦袋,頓時還不敢過去,他家婆娘很凶,要是知道他沒有帶回弟弟,會罵死他的。
    他又不敢回家裏去麵對那個母老虎,又覺得愧疚不想去找弟弟,幹脆在城外破廟裏和幾個乞丐混了幾天,幾天之後實在討不到飯,就回家去了。
    “阿牛!你站在外邊幹什麽?你這幾天哪兒去了?怎麽這幅鬼樣子?”鄧氏看見自己丈夫回來了,感覺擦了擦手上的油汙,殷切地跑到阿牛身前,“你把弟弟帶回來了嗎?”
    “……這幾天去外麵做工,想補貼家用的,但是做工的幾十文被小偷給偷走了,我去找過弟弟了,他其實不是在薑懷雪家裏做工,他是因為打碎了薑懷雪家裏的花瓶,然後被困在薑懷雪家裏做工的,他現在還欠著薑懷雪三百兩銀。”阿牛先是編造了自己這幾天不回家的謊言,然後老實解釋了關於弟弟的事情。
    “三百兩!?”顧氏瞪大雙眼,而後又沉默片刻,“等等,你見你弟弟身上穿得怎麽樣?”
    “我認不出料子,但是他幹幹淨淨的,也挺有精神頭……”
    “這就對了,”顧氏笑著拍手,“那薑懷雪寫話本子出了名,賺了不少錢,據說雅集第一名是兩千兩白銀呢,這種時候我們找上門,她一定覺得我們是來訛錢的,就隨便編了個理由打發我,我待會把店關了,鬧到他寫話本的書局裏去,看他怎麽收場。”
    “要不是幾天前我去菜市場買菜,看到一個架著馬車的人很像你,就特意打聽了一下這人,才知道你弟弟現在日子過得可好了,在富人家裏做工,穿的是棉布吃的是白米麵。”
    阿牛扣扣頭,“我看還是算了吧,之前弟弟想來投靠我們,你沒答應,就連我爹的屍首也隨便埋了,現在這樣找上門去……”
    顧氏眼睛一橫,“我怎麽不去?!你弟弟當初帶著一個死人上門,簡直晦氣。家裏窮得都揭不開鍋了還要去出錢安葬一個死人?活著的人還沒飯吃呢,還管死了的人?我和你兒子重要還是你死了的爹重要?而且若不是之前我趕你弟弟走,你弟弟能被富人看上?你弟弟賣身進了薑懷雪家裏,那賣身錢呢?還不如給你這個大哥,現在飯館裏生意也不好,難道你就要看我和你兒子餓死?”
    恰好這時候最後一個客人走了,顧氏把圍裙脫掉,關上門就拉著阿牛去了富貴書局。
    阿牛這滿身髒汙不用洗了,讓那些人看看,把事情鬧大點。
    顧氏來了富貴書局就要找老板,起初這裏的人還不讓她進去,但是顧氏讓阿牛洗幹淨臉之後,憑著那和阿羊非常相似的臉,李老板還是出來見人了。
    顧氏一上來就開始哭自己多麽多麽慘,簡直哭聲震天。
    李老板耐著性子聽顧氏哭,喝完了一杯茶,顧氏也哭完了。
    最後,李老板隻是道,“薑懷雪已經七天沒寫稿子了,你認識薑懷雪家裏的阿羊,你去薑懷雪家裏幫我催催稿子吧。”
    然後就讓人帶著顧氏坐馬車去薑懷雪家裏。
    顧氏到底還是去了薑懷雪家裏,說到底她和這書局也沒多大關係,鬧半天可能還會被捕快抓起來,她丈夫的弟弟是在薑懷雪家裏做工的,他們最該找的是薑懷雪才對。
    坐在馬車上,顧氏欣喜道,“你說,我們從弟弟那裏拿到錢之後,也買一輛馬車如何?”
    阿牛沉默地扣扣頭,而顧氏則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
    不多時就到了薑懷雪家裏,顧氏看著眼前這又大又漂亮的小院子,突然道,“真羨慕弟弟能住這麽好的屋子,他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之前把他給趕走,他能有機會住這樣的屋子嗎?”
    阿牛沉默了一路,終於開口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幹什麽!?”顧氏拉著阿牛的胳膊就朝裏麵走,一邊走還一邊叫,“弟弟,我們來接你了!”
    正在院子裏喂牛的阿羊頓了一下,然後丟下草就跑進屋裏找薑懷雪。
    此時薑懷雪正在書房寫話本呢,她馬上就要恢複更新了,要找一找手感。
    剛剛寫了一小段,就見阿羊氣喘籲籲地衝進來
    “老板,我哥他們來了。”
    “不怕,”薑懷雪聞言,把手裏的毛筆放下,“帶我出去會會他們,寫話本正好寫煩了,他們是來給我送樂子的,待會無論我說什麽你都別出來。”
    阿羊點點頭,就出去了。
    而顧氏則是直接進了薑懷雪家的小院子,看著滿院子漂亮的花草嘖嘖稱奇。
    “富人家就是有閑心啊,家裏花花草草養了那麽多,我們家就連人都養不活,還說什麽養花花草草。”
    “哎,你看什麽呢!小心把花給我看枯萎了啊,他要是枯了,我要你賠錢!”薑懷雪走出來,先是惡聲惡氣了一通。
    顧氏之前本來想的是,若是這戶人家的主人和善些,他們就直接蠻橫,但這戶人家的主人一看就是個窮人突然變富,然後看不起他們的人,頓時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他們好像也惹不起這些人。
    顧氏賠笑,“這位少爺,我們是來找阿羊的,我們是他的嫂子和哥哥。”
    薑懷雪抄著手把阿牛和顧氏掃了兩下,“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前幾天攔著我馬車的那人,你弟弟打碎了我的花瓶,現在還欠著我三百兩,你們既然是他的嫂子和哥哥,不如就替他還了吧。”
    “哈哈哈,”顧氏尷尬得笑了兩聲,“這花瓶是他打碎的,又不是我們打碎的,怎麽要讓我們來陪呢?”
    “倒是阿羊當初的賣身錢要分給我們一半,畢竟長兄如父,這兩兄弟的母親早逝,阿羊可以說是阿牛一手帶大的呢。”
    顧氏說完話之後,薑懷雪也不出聲,隻是沉默地看著兩人。
    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顧氏本來底氣很足,但是薑懷雪這樣麵無表情又不說話的看著她,倒還真的把她給看得有點心虛。
    “哦,也對,”薑懷雪點頭,“一碼事歸一碼,我先把阿羊的賣身錢給你們吧,你們先走,下午再來。”
    顧氏疑問,“為何是下午再來,就現在不行嗎?”
    薑懷雪掀了眼皮,看著顧氏,“我要睡午覺,別在這裏礙著我的眼,讓你下午來那就下午來,廢話那麽多幹嘛?還想不想要錢了?”
    顧氏麵上堆滿笑容,心裏其實把薑懷雪給罵得狗血淋頭。
    又心想這人果然是人傻錢多,蠢蛋一個,居然要白給他們錢。
    一直在一旁藏著的阿羊也傻了,想出去阻止薑懷雪吧,但是薑懷雪又不讓他出來,到底忍住了,隻是等自己的哥哥嫂嫂一走,就衝了出來。
    “老板,你怎麽答應他們了?!”
    “這錢可是你辛辛苦苦寫話本賺的,怎麽能給他們?”
    “莫慌,我有一個陰謀,”薑懷雪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
    說完之後,就去拿了昨日顧宴清給送的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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