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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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眼所見已經徹底死去的人在下一刻複活,這是種什麽體驗?
    赤井秀一對於這違背了人生死規律,顛覆了他三觀的畫麵,感到異常的詭異,甚至開始懷疑最初的蘇格蘭究竟有沒有中槍這回事了。
    但是對方衣襟上的血跡,以及那部穿了個孔的手機,種種跡象表明這裏的確發生過一場槍擊。
    而且,令他不解的是身為組織一員的波本為什麽沒有采取行動。
    然而下一刻,赤井秀一聽到那個女人麵無表情地對著波本說了句:“抓住他。”
    正當赤井滿腦子充斥著不解時,波本已經動手了,對方冷笑著一拳襲擊了過來,赤井潛意識地伸出手阻擋了對方,然後得到了更加猛烈的襲擊。
    奈奈扶起剛剛恢複了一點神智的景光,背景音是兩個正在相互搏鬥的男人。
    降穀零見幼馴染已經能夠站起來,在對打的過程中分了下神,下一秒就差點被赤井踹倒,於是趕忙又穩住重心進行反擊。
    景光在徹底清醒後,他首先是一臉懵懵地看向處於動態打鬥中的兩個人,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後,其次突然反應過來,極為不可思議地喊了聲:“姐?你怎麽在這裏!”
    隨後,景光才後知後覺地摸了摸他自己的胸口,顯得更加迷茫了。
    他記得,他在組織的臥底身份暴露,現在應該是已經死了吧。
    聽到景光開口說話,奈奈整張臉黑了下來,她抬起手想往弟弟屁股上打一下,然後想想現在對方已經長大了,於是隻好改成了往對方臉上捏了兩把。
    她沒好氣地說道:“小光,你可真是有能耐了。”她剛才見景光的右手沾滿了血跡,結果拇指和手背卻沒有,這家夥居然學會了自殺,但又看著那部手機,她又心疼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任由自家姐姐捏了幾把消消氣後,景光才不好意思地撓了下後腦勺笑了笑,結果被奈奈又狠狠瞪了回去,他隻好咽下去了還想說的話。
    剛才姐姐那個銳利的眼神,應該不是——秋後算賬的意思吧?
    景光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赤井秀一和降穀零兩個人打得勢均力敵,如果按照持久戰來看,或許前者更勝一籌。為了早點結束,奈奈選擇了提刀加入他們。
    最後,赤井在三個人的目光下,選擇了暫時性跟隨他們一起走向奈奈的居住地。
    奈奈帶著他們一路避開街道上的攝像頭,原先降穀零提議是找一個安全屋,但是被她反駁了,她不想在半路上看到景光又受到生命危險。
    而且在由高明提供的那幢房屋中,奈奈有好好建立過結界保護,隱蔽性很強,能夠讓路人不禁意就忽略這幢兩層樓的小洋房。
    現在夜深了,外麵還亮著的房屋已經沒有了多少。
    客廳裏,奈奈把雙層窗簾全部拉下,可以有效遮光,令屋內的光線無法照射於外麵。
    她單手叉腰,抬著下巴點了點,示意了一下讓這三個人全部坐在沙發上。
    這間屋子裏沒有單人沙發,於是諸伏景光率先走了過去坐在了最右側,隨後在赤井秀一剛踏出兩步,降穀零就一個大跨步走了過去,順帶著撞了對方一下,最後擠在了景光的旁邊。
    降穀零發出了一聲冷哼。
    事到如今,赤井秀一早已對降穀零的真實身份有了定論。
    “沒想到日本的公安竟是這麽大手筆,派出了兩名臥底。”赤井沉著地開口,隨後他略帶古怪地看了降穀零一眼,“波本,你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
    降穀零腦門上蹦著青筋,快維持不住自己冷靜的表情。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哦,同是臥底的警官。”奈奈挑了挑眉,“是fbi嗎?”
    降穀零聽到後,他臉上似笑非笑,帶上了嘲諷語氣:“黑麥,你也令人出乎意料啊。”
    赤井沒有再回複他,而是看向了奈奈:“是那位長野縣的諸伏警官推測出的身份吧。”
    奈奈點了點頭。
    她在屋內踱步了個來回,才繼續緩緩開口:“雖然很感謝你向大哥提供小光身份暴露的事情,但是——”
    “姐,你說什麽?!”
    “黑麥這家夥會這麽做?!”
    景光和降穀零一前一後地帶著驚訝的神色迫不及待地問道,尤其是後者,滿臉寫滿了不可置信。
    奈奈解釋了一下昨天對方通過一些手段將信中內容傳達給了諸伏高明,希望對方能夠配合施救他弟弟景光。
    短暫地述說後,兩個人神色複雜地看向了赤井秀一,而被雙目關注著的中心人物,則是非常淡定地坐著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原來,黑麥說的已經通知我家人掩護我回去這是真的啊”景光嘴裏有點泛苦。
    “不然呢?”赤井說道,“計劃中是將你引到堤無津川的一間倉庫中,那裏有安排完善的接應人和逃脫方案。”
    景光思考了一下,對方的確是這麽做的,結果他以為黑麥是要詐他,於是轉移了交接任務的目的地。
    他遲疑地說道:“組織派遣處理我的人是你吧,但是我現在沒死,你該怎麽回去複命?”
    赤井掏出了一根煙:“我自有辦法。”
    然後在下一瞬間,當他試圖點燃時,被旁邊的降穀零給快速地掐掉了它。
    赤井:“”
    他也沒再拿起第二根煙,而是抬了抬眼皮,棱角分明的臉上出現了一分嚴肅:“蘇格蘭,離開警視廳吧,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勸誡。”
    景光怔了下,他恍惚想起了組織裏的某個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沒死,那估計要追殺他第二次。
    但是,為什麽要離開的是警視廳?
    赤井回答了他:“你的資料在警視廳公安部內出現了泄露。”
    景光猛然瞳孔緊縮,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沙發上的皮套。
    “你說什麽?他的身份是由警視廳內部泄露出去的!?”降穀零也坐不住了,整個人直接站起了身,衝著赤井低吼了一句。
    赤井平淡地掃了對方一眼,拉開了與對方距離:“具體是組織內部其他情報人員盜取,還是你們警視廳內部主動產生的泄露,還未有所結論。”
    降穀零皺緊了眉關,他和景光不屬於同一個部門,他是警察廳下的公安,而景光是屬於警視廳下的公安,兩個人的領導不一樣,同樣以他目前的職銜也無法對景光起到多大的幫助。
    萬一,真的是由警視廳內部出現內鬼,將諸伏景光未死的情報放出去,極可能會被組織進行瘋狂報複。
    他不想再次看到自己的發小死在眼前了,那種無力感和憤怒感到現在還久久難以抹去,還有來自內心的後怕,如果真的失去了摯友,恐怕
    氣氛陡然凝重了起來。
    奈奈把他們喊過來,一個是希望赤井秀一能夠不要透露景光能夠死而複生的現象,還有一個是想把景光看在眼皮底下。
    說實話,她也萌生了讓景光遠離東京的想法,她覺得赤井說的話挺有道理。
    直到降穀零說道:“組織的人手遍布這個國家,哪怕景離開了東京,離開了警視廳,依舊會有概率有人認識他這張臉。”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對方說的有道理。
    一旦被認出,景光到哪裏都有危險。
    正當赤井提議對方出國這一選項,降穀零斟酌了會,當著其他三個人的麵,其實主要是當著赤井的麵,說出了他會易容這件事。
    這回輪到赤井啞口無言了。
    他那雙如同古井裏的水一般沉靜的眼睛裏產生了意外:“波本,你會易容?”這個技能是他從來沒見過對方施展過的。
    據他所知,組織裏會易容的,也就現在還在美國的貝爾摩德一人,結果今天又得知了波本竟然也會易容。
    奈奈恍然大悟,她錘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差點忘了,零你還會這個。太好了!有了易容小光會安全很多。”
    有了降穀零這一手易容技術,景光的身份可以讓高明幫忙出手解決,雖然說降穀零也可以解決,但是他目前的臥底身份還未在組織裏暴露,盡量減少插手。
    赤井整個過程中沒有提到關於景光為什麽能夠活著的事情,讓奈奈很是欣慰了,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解釋這件事。
    隻不過,對方卻有了些隱隱猜測,前些年他們在世界各地遇到的一些怪異情況,或許有所關聯。
    但是赤井秀一並沒有把這些古怪事件告訴給奈奈,而是選擇了就此告別。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互相不告訴、不解釋。
    畢竟,他冒著危險告知蘇格蘭的家人的目的,也已經達成了。
    在赤井秀一提出離開後,奈奈便放行了,隻是按照高明的指示,將一個私人手機號碼交給了對方。
    這時,屋內就剩下了三個人。
    降穀零在奈奈的視線下,被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遲疑地開口道:“那我也先回組織,等做好易容的麵具後再送來給景。”
    當“易容”這回事被反複提及時,奈奈腦海裏就閃現過了一個畫麵,以及榎本梓當時說過在咖啡廳裏有個男人時不時看她的話語,以及結合對方那時候的視線偶爾還會盯著她的手腕看。
    想必,那時候降穀零這家夥就發現了她的身份了吧。
    奈奈走到了門前,用鑰匙鎖上了大門,她手中轉著鑰匙圈,嘴角浮起一抹威脅式的笑意。
    “零,那麽久沒見麵了,隻想著離開嗎。”
    她拔出打刀,鋒利的刀刃閃爍著寒光,在燈光下隱約能反射出人的影子。
    隨即,奈奈屈指彈了一下刀刃,發出“叮”的一聲響,將屋內其他兩個人的心底喚起了不妙感。
    “沒、沒有”降穀零咽了下口水,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正襟危坐地解釋道,“奈奈,我隻是想回去準備給景易容的材料。”
    奈奈滿臉不信:“哦?”
    景光見狀不忍,替幼馴染說了句:“零他的易容材料都放在了一個很隱蔽的安全屋中,而且需要收集的東西比較多——”
    “小光,你抬頭和我對視著說話。”奈奈毫不客氣。
    “姐”景光心虛地抬頭掃視了一眼,又將目光瞥向了遠方。
    對不起了零,你還是一個人承擔吧。
    “你們一個、兩個,提前那麽久發現我了,居然還一直瞞著,膽子不小嘛。”
    “姐,你不是也和高明哥瞞著我們。”
    奈奈用刀將桌子敲得咚咚作響,她猙獰著開口道:“哈?你倒是說說看執行秘密任務誰能找得到你們?”
    隨後,她又泄氣般說道:“算了,你們這兩個家夥,臥底這種任務的確需要拋開很多,能平安就好。”
    歡迎回來,景光和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