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七月嗯了一聲。
    對於顧蹊，她是很放心的。
    曆程回來之後，隻是站在院子裏頭看了看，就說：“將大門鎖了吧，找個合適的機會，將房子給賣了吧。是你們母親留給你們的東西，買了之後，錢你們兄弟倆分了就好了……”
    房子是當天就掛上去的，第二天就有人看房子。
    是不認識的人給的價格非常好吧，比市場價格還高出了百分之二十。
    厲南跟林珠珠沒拿錢，全部都給了厲雲霆。
    厲雲霆也沒收，轉手就給林珠珠和喬七月他們的公司給投資了。
    厲雲霆離開的這幾個月裏頭，他的童裝公司，也是林珠珠在經營的。
    所以，找了個機會，林珠珠問厲雲霆：“二弟，你覺著，將你的童裝公司跟我們的時裝公司合並了如何？”
    厲雲霆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接下來，我會很忙，應該也沒有時間，管那個公司，反正都是經營服裝的，你們就拿去一起經營了吧……”
    林珠珠跟喬七月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驚喜。
    到了新家的時候，曆程已經睡著了，不知道為什麽，喬七月總覺著這一次見到曆程，他好像精神特別不好，偷偷問林珠珠：“爸爸在醫院住的不開心嗎？”
    林珠珠靠近喬七月，小聲說道：“我們都進不去。”
    喬七月眉頭緊皺：“所以，這麽多天，爸爸都是在厲雲城的手裏？””
    “對。”
    喬七月就沒有再問了，若是如此，那曆程在醫院裏頭的經曆應該不怎麽好。
    喬七月注意到了這一點，厲雲霆應該也注意到了。
    不過彼此都沒多問。
    車子還沒停下，遠遠的就看到顧蹊守在院子裏頭，喬歲歲是最開心的，呲溜一下就鑽了出去，直接跳到了顧蹊的身上：“顧蹊哥哥，我都要想死你了……”
    顧蹊但笑不語，抱著喬歲歲跟大人打招呼。
    全然沒看到身後的厲瑩瑩臉色很是難看。
    曆程是厲雲霆抱下車的，不知道為什麽，猛然抱起來的時候，厲雲霆呆愣了一下，可能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那麽瘦，抱在手裏，一點重量也沒有。
    曆程繼續睡著，寧紅玉一直在身邊哼哼唧唧地哭著。
    曆程被送進了房間，寧紅玉也跟著回去了。
    顧蹊站在一邊，小聲的問喬七月：“七月姐姐，爺爺沒事吧？”
    “沒事，應該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說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一休息，竟然再也沒有醒過來。
    曆程是回家的第一個晚上走的，半夜的時候，沒有任何遺言，等到寧紅玉發現的時候，曆程的身體都涼了。
    寧紅玉淒厲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院子。
    厲雲霆直接是從床上跌下來的。
    喬七月抱著喬歲歲衝了出來：“怎麽回事？是不是紅姨？”
    厲雲霆自然也聽到了，鞋子都沒穿，直奔前院而去。
    他們到的時候，林珠珠跟厲南已經哭著跪了一地。
    喬七月傻眼了，她呆愣在原地，知道顧蹊拉她的胳膊，拉著她跪了下去，她才反應過來，曆程這是不行了。
    林珠珠哭的最是厲害，一個勁的喊：“爸爸，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可以什麽都不說一句，就走了呀？爸爸……”
    她哭的是真心實意的。
    給喬七月的眼淚也哭了出來。
    其實，喬七月是個感性的人，平日裏頭，曆程是很護著她的，第一次見麵，就塞銀行卡給她，受了委屈，還在背後偷偷勸她。
    那一次，厲雲霆跟著厲君柳跑了，曆程一凳子過去，差點沒將厲雲霆的腦袋給砸開。
    如今，一一想來，喬七月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哭的稀裏嘩啦的。
    喬歲歲不懂，見喬七月哭，就跟著哭。
    按理說，顧蹊那孩子跟曆程是沒有太大的關係的，但是，顧蹊哭的站都站不住了。
    哭的最厲害的，還有，厲君柳。
    聽到消息的時候，厲君柳還在外地出差，隻說一句：“我這就回去。”就將電話給掛了。她出差的城市，距離南城有三四個小時的路程。
    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用了兩個小時回來的。
    哭的眼睛都腫了，進了院子，就噗通一聲跪下了，愣是不敢往大廳裏走。
    最後，還是林珠珠將她給拉進去的。
    厲君柳依舊不敢靠近，隻是跪在門口，一聲一聲的喊著爸爸，喊的人心都碎了。
    連寧紅玉都聽不下去了，過來扶她：“好孩子，過去看看吧，你爸爸走的時候，什麽都沒說，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惦記著你的。”
    厲君柳被寧紅玉拉到了曆程跟前。
    厲君柳再一次哭著跪在了地上，那裏頭，是她的爸爸，那個做了她二十年避風港的爸爸，雖然後來這些年，曆程不讓她回家，但是從來都沒說過一句厲君柳的不是。
    有人說，他也是裝作聽不見。
    應該還是心疼的吧，畢竟，她那麽小點點的時候，就養在身邊。
    厲君柳在曆程的棺槨前頭哭了一天一夜，哭的聲音嘶啞，眼睛無神，神情憔悴。
    喬七月喊她去吃東西，她好像是丟了魂一樣。
    喃喃的說道：“七月，你知道嗎？我再也沒有爸爸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爸爸了。”
    說著，大顆的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滴落在衣服之上。
    不見了蹤影。
    厲雲城是在三天之後到的。
    誰也不知道這些天他去了哪裏，神情很是疲憊，進了門也不哭。
    隻是磕了一個頭。
    就連寧紅玉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打了過來：“你去哪裏了？你爸爸沒了，你不知道嗎？還有心思在外頭瞎轉悠？”
    厲雲城像是沒聽到一樣，很是不耐煩的說道：“媽媽。你就不要管那麽多事情了，不就是死了嗎？誰還不會死呀？”
    一聽這話，寧紅玉跟更生氣了，抬手又要打，厲雲城竟然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媽媽，別讓我再說第二遍，我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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