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他沒有鬆手，而是死死地注視著那個空缺處迸發出來的光線，不斷地沿著那股呼應的脈絡，努力追尋著那一絲的不同尋常。
    而也終於。
    他就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麽，瞳孔劇烈地擴張。
    因為如果說空間神格真的就在他的身上的話，那他從一開始到現在，或者說，在他甚至還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凡人之時，他就其實已經掌握了一種別人絕對不可能掌握的空間能力。
    那是他的……
    他慢慢地伸出了手，一點點地在自己的麵前劃出了那道金色的光門。
    空間的光暈倒映在他的臉上，那扇光門慢慢地分開，而那個空缺所呼應的方位，也隨著他打開自己的係統空間，一點點地轉移向了那座光門。
    他張了張嘴。
    這一刻。
    他的整個思維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突然之間，他的腦海當中仿佛浮現出了他剛剛俘虜小醜的那段時間，他在第一次踏入他的係統空間時表現出來的那一絲猶疑。
    他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空間體現，也完全無法相信他在這個階位就能掌握開辟這種內空間的方法。
    而那個時候。
    他也隻不過是以係統的神秘一笑而過，並沾沾自喜。
    他並沒有更深入地探究過其中的聯係。
    林恩一點點地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激烈地跳動，昭示著他心底的波濤雲湧。
    而也就是在同時。
    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在早年間獲得的另外一個空間方麵的能力。
    他的門。
    一個在他遠沒有達到神靈，甚至連根源的位階都遙不可及的階段，他就通過係統，掌握了那種甚至能夠突破畫家封鎖的可怕的空間能力。
    而這所有的不同尋常，他也全都歸結於了自己當年的係統。
    但是現在看來。
    如果他的空間能力真的和那個神王格存在關聯的話，那他的係統，恐怕也一定有著他所不知道的來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那畫家恐怕還有許許多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沒有告訴他。
    “希望不是向我猜測的那樣……”
    林恩目光閃爍，緊抓著那張畫卷，一點點地走入那扇光門當中。
    ……
    ……
    這是他的係統空間。
    他是這麽多年來最為熟悉的地方，他幾乎把自己收集到的所有的東西都放在這裏，甚至他還利用係統空間的機製，在對付血肉支配者和七神時，多次地幫助他化險為夷。
    他的雙眼激烈地變動。
    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智械的網絡當中進行精神分流，而他的係統空間甚至也會隨著他主體的所在，隨意地變化坐標。
    甚至在幾乎大部分的地方，在那些空間被鎖死的區域，他都能夠自如地打開自己的係統空間。
    這一切的一切。
    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因為在他看來，係統的存在本來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bug，就像那些穿越者的金手指一樣，對它們的存在，你其實並不需要太過於深入地進行探尋。
    但如果說他的穿越都是假的的話……
    那這個係統，就一定能說是真的嗎？
    林恩的目光中光芒湧動，而從那副畫卷當中傳來的呼應感，也隨著他在自己係統空間中的深入而不斷地加強。
    終於。
    當他穿過這裏，來到那係統空間的最深處時。
    他停了下來。
    “不在這裏。”
    林恩目光如炬。
    那種強烈的呼應感，指向係統空間之外。
    他已經有了一個隱約的猜測，他的係統空間可能確實源自於空間神格的賦予，但它應該不是空間神格本身，而現在的這種感應，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因為他的係統空間雖然確實bug，甚至在各種複雜的情況之下，都沒有辦法被定為和追蹤，但在那些足夠強大強大的存在麵前，他的這個屏障也並不是百分之百地保險，就比如在以太戰爭時期，他的係統空間就被以太突破過一次。
    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在他逐漸掌握了法則之後，他既幾乎已經很少再用到自己的係統空間進行防禦。
    而係統空間的外麵又到底有什麽呢？
    哢擦——
    他的手在空間劃過了一道光弧。
    他的這種係統空間的外壁，瞬間就被他輕易地撕裂了一個光滑的缺口。
    哢擦——
    混亂的空間亂流從那個缺口外狂湧而來。
    但他麵不改色，從容不迫地踏入了其中。
    現如今，空間亂流已經無法再成為他的阻礙，以他的位格，這被別人看來是禁區的亂流之海，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座淺淺的溪流。
    “從係統空間的表現上來看，應該是與我的意識主體直接進行的綁定，而我打開係統空間舉動，更像是給這個空間發出的一個請求的指令。”
    林恩思索著抬頭。
    請求發出。
    然後係統空間便對他做出回應。
    但這個請求，到底是發給他的係統空間，還是另外一個主體呢？
    林恩屹立在空間亂流當中，側眼回頭望向了那座被他撕開的缺口。
    他再次心念一動。
    發出了打開係統空間的指令。
    一瞬間。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在那狂湧的亂流中，他之前開啟的那個空間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憑空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就像那定位在之前位置的係統空間在他發出指令的那一刻，瞬間便改變了坐標，重新定位到了他當前所在的位置。
    那道光門，在他的麵前一點點浮現。
    而這種空間坐標的瞬間改變，甚至就連一直都對此進行觀測的林恩，都幾乎沒有辦法捕捉到。
    這是恐怖的。
    一座龐大的空間，毫無征兆地直接出現在你對應的坐標，甚至無視距離，毫無延遲。
    以前林恩從來都沒有對此進行過探尋與思考。
    但是這一刻。
    他隻感覺到頭皮發麻。
    因為如果說係統空間並不是寄生在他的身上時刻跟隨的話，那他每一次對它的召喚，它幾乎都能夠從他上一次開啟係統空間時的坐標， 直接無縫轉移到他當前所在的位置，而僅憑這一點，就已經是恐怖到無法形容。
    因為他記得，上上一次他開啟係統空間，還是在深淵時期。
    而現在，他在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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