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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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張凱洱站在二樓麵色冷酷的看著我,眼神中滿是不爽。
隨後他一扭動從快要斷掉的木梯上走了下來,衝著我冷冷的說道,“你弄壞了我的作品。”
聽他這話,我不禁冷笑了一聲。
又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搞神神叨叨那一套。
然而我剛準備開口,張凱洱突然摘下了魔術帽,跟新悅別墅那個烏鴉男一樣衝著魔術帽開始念所謂的咒語。
與此同時,劇院的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
氣溫突然提高了不少,二樓的看台還隱隱有火光冒出。
那火越少越大,轉眼間就燒到了一樓來。
張凱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我站在火堆中間有些茫然。
突然之間,我聽見舞台的方向似乎有什麽聲音,像是哭聲又像是有人在求救。
盡管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朝著舞台走了過去。
熾熱的火光燙的我的皮膚陣陣發痛,濃煙嗆得我不斷咳嗽,每走一步都顯得極為困難。
等我好不容易走到舞台前麵一看,隻見化妝成木偶的一男一女正被二樓垂下來的鋼絲吊著,而求救聲也是這兩人發出的。
“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女木偶的妝容已經被眼淚洗髒了,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的求救聲音像唱戲一樣無比奇怪。
我心裏很是著急,趕忙上前要去救人。
可那鋼絲怎麽都弄不斷,我用力的扯也扯不開。
這會兒火光已經燒到我身上了,我必須要盡快從幻境中脫離出去,否則我的大腦會認為此時此刻劇院真的著火了,從而加重我身體上的疼痛。
就算是根本沒火,到頭來我也會被活活疼死。
我趕忙拿出符篆咬破手指做破邪符,最後貼在胸口,大聲道咒訣,“道法無極,乾坤自然,赦!”
刹那間火蛇褪去,連同我身上的灼燒感也一並消失了,劇院又恢複了冷冰冰,陰森森的樣子。
空氣總算恢複正常,我猛的大吸了幾口氣,然而還沒等我緩過神兒來,身後突然劃過一道黑影。
我轉頭一看,張凱洱正拿著尖刀朝我刺了過來!
這會兒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我下意識用手接住刀刃,汩汩鮮血順著我的手掌劃下去。
距離的疼痛感讓我根本扛不了多久,我順勢抬起手,將刀子夾在兩手之間,可這樣又使不上力氣。
眼看張凱洱越來越用力,我隻得一腳踹過去,隨後趁機打掉了刀子。
張凱洱幾個趔趄過後又撲了過來,然而這次他的目標卻不是我,而是舞台角落處的毛婷婷。
反應過來後,我也立馬朝著毛婷婷跑了過去。
彼時毛婷婷剛剛蘇醒,看著衝她疾馳而來的張凱洱嚇得連連尖叫。
我心裏著急,便撿起地上一節木頭朝著張凱洱砸了過去,正好打中了他的後腦袋,打的他一個狗啃屎趴在了地上,臉上的麵具也碎了。
趁著張凱洱還沒爬起來,我趕緊跑過去騎在了他的後背上,接著脫下外套把他的手給纏上。
他不服氣,還在不停的掙紮著。
隻可惜他沒什麽力氣,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誰知就在此時,張凱洱突然大笑起來。
我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從他身上下來站遠了些。
隻見他的身體竟迅速變得漆黑,連裸露在外的皮膚也跟著變了顏色。
沒一會兒,張凱洱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變成了一大片烏鴉叫著飛出了劇院!
我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傻了,緩過神來後才意識到原來我根本沒從幻境中出來!
“可惡!”道法竟然不管用了!
我猛的想起自己身上好像還留有張凱洱給種下的藥,一定是那藥起了作用!
想到這,我連忙回憶起第一次跟張凱洱見麵的時候哪出了問題。
不過一會兒我就想起在我要出門的時候他曾抓過我的手,那種刺骨的冰冷直到現在都令人記憶猶新,說不定就是那時候!
我趕緊翻開手掌仔細的觀察起來,沒想到左手中間的位置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破了個小口子。
傷口很小很小,碰一下不痛不癢的,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有異常。
我用力擠了擠,裏頭好像真的有跟毛成文鼻子裏一樣的白蟲。
我正想著辦法怎麽能趕緊逼出藥蟲的時候,隻聽劇院外頭又是一陣撲棱撲棱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那些烏鴉竟又飛回來了!
它們當著我的麵開始聚攏,像一個小型的龍卷風一樣沒一會兒竟又變成了張凱洱的樣子。
隻不過這次,張凱洱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嘿,又見麵了。”
他衝著我笑了笑,隨即揚了揚手裏的刀。
我怔怔的看著他,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終於他衝我大吼了一聲,猛地衝上來揚起了刀。
我站在原地躲也沒躲,內心的喜悅已經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找準時機後,我直接用左手接住了他的刀子。
鮮血立刻從我掌心湧了出來,不過我想。。。。。。那條藥蟲應該也活不了了,這正是我想要的。
眼前的張凱洱再一次消失,我睜開眼,一切終於回到了現實。
真實的張凱洱已經站在了我麵前,此時他的臉色比那個虛幻的烏鴉男更加難看。
“你還挺有本事,怎麽在別墅被嚇成那副鬼樣子?”他問我。
我禁不住笑了笑,要是不先露短,怎麽可能攻其不備呢?
這次張凱洱的招數徹底用盡了,我也懶得跟他廢話,而是摸出刀子直接走過去紮在了張凱洱肩膀上。
他連躲都不躲,似乎已經認命了。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我蹲下來,累的氣喘籲籲的包紮著手上的傷口。
他轉頭看向毛婷婷,眼中滿是不甘。
“她該死。”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跟這小姑娘有什麽仇。
“火燒著疼吧,當年我父母就是在這劇院裏喪命的。如果不是她,不是她父親,我父母現在很可能還在我身邊。”說著說著,張凱洱竟忍不住哭了起來,這麽一來我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一邊哭著一邊說出了當年大火的真相,而我聽著隻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當時的毛婷婷和張凱洱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演出那天毛婷婷跟著父母看戲,貪玩的年紀,她自己就跑到了二樓不慎碰翻了蠟燭,點燃了衣帽間。
大火也就是從那著起來的。
張凱洱的父母在劇院演木偶戲,同在二樓的張凱洱目睹了大火燒起來的全程。
他想去救火,但他也隻是個孩子,來往的人那麽多,他端著水直接被從二樓撞了下去,臉上留了那倒駭人的疤痕。
沒過一會兒,火勢就蔓延到了一樓,大家四散而逃,年幼的張凱洱也被人群衝到了角落。
正巧他的父母還在台上演木偶戲,他就這麽眼睜睜看著父母在台上呼救,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
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個大人,張凱洱便跪在地上祈求那人救救自己的父母。
誰知那人直接將他摔在地上不管不顧的帶著女兒逃出去了,這個男人,便是毛成文。
如果當時他肯搭把手的話,張凱洱的父母或許還有救。
可他沒有選擇這麽做,甚至連年幼的張凱洱也被他拋棄在了火場。
可能是因為老天眷顧,張凱洱最終死裏逃生,但他的父母卻永遠留在了這個劇院。
每到晚上他想念父母的時候都會回劇院看看,希望他們能夠從劇場活過來。
從那之後,張凱洱就踏上了複仇的路。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苦尋方法,最終練成了幻術和木偶術,隻等這一天讓毛婷婷和毛成文父女感同身受的體驗自己父母所遭受的痛苦。
聽完他說的這些,一時我竟分辨不出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碰巧這是毛成文不知怎麽竟過來了,看見摘下麵具的張凱洱的一瞬間,毛成文立馬呆在了原地。
“還記得我吧。”張凱洱惡狠狠的盯著毛成文,語氣中滿是怨恨。
“你是……那個孩子。”令我沒想到的是,毛成文竟然也認出了他。
隻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當年的事是我不對,我是個做父親的,當時實在太著急了。你要是想報仇的話衝我來,放過我的女兒。”
毛成文說的情真意切,就差立馬替張凱洱的父母償命了。
一時間我也插不上話,隻能在一旁觀察著張凱洱的表情。
他顯示他的口氣,最後衝著舞台出的毛婷婷看了看,毛成文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趕忙跑過去抱起了毛婷婷。
我很是奇怪,這麽多年的仇恨他竟如此輕易就放下了。
而張凱洱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一般,隨即解釋道,“從始至終我從未打算傷害任何一個人,隻不過是想泄火罷了。現在我的目的也達到了,你想怎麽樣隨你的便吧。”
話說完,張凱洱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他的肩膀還在流著血,血跡已經浸透了西裝,華麗的外表也不再精致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衝他擺了擺手,“算了,你走吧。”
此時的毛成文正一心撲在毛婷婷上,再說多年前的事本就是毛婷婷有錯在先,這幾天的擔驚受怕也算是還了他們欠下的債。
而我本身隻是為了救出毛婷婷,至於他們之間的仇恨我不想插手,也沒那個必要。
既然雙方都已經釋然了,我自然也沒理由抓著張凱洱的過錯不放,畢竟他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