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藝術家死藝術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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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地靠近林玉泉,雖然不知道他正在和誰打電話,但對方的態度似乎很強硬。
沒想到林玉泉還會有這麽低聲下氣求人的時候。
林玉泉所在的房間是一個死胡同,沒有出口,房間外麵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消毒水味。
這味道不同於福爾馬林,總之更嗆人。
“你如果不幫我的話,我就要將你之前做的事情,全都公之於眾!”
林玉泉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態度開始變得強硬了起來:“你以為我沒有你做那些事情的證據嗎!”
“好啊!你來,你來!”
他氣的耳朵連帶著後脖頸,全都紅了一片。
我在觀察林玉泉的背影之時,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他身邊的一個東西上。
那是一個類似於蘿卜的圓柱形物體,顏色像是上了鉛似的那種慘白,色澤很難以用我所知道的語言來形容,而且前麵還有不少的分叉。
我數了數,總共是五個分叉,難道蘿卜的尖端會有分叉嗎?不對……
這是人手!是斷臂!
肘關節的地方已經讓人用鋒利的刀給切斷了,末端還能夠看到一點沒有封上的肉屑,肉屑像極了紅色的柳絮。
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斷臂。
或許是我關注的過於認真,就連林玉泉什麽時候掛斷的電話我都沒有注意。
隻見他突然朝著我的方向走來,我抬頭之時剛好和他四目相對。
“沒想到你居然能找到這來?看來倒是我低估你了!想來也是,能找到我家,你肯定不是個普通人!”
林玉泉將手機收好,然後裝作一副頗有紳士風度的樣子問我。
“不知道你這位和我未曾相識的先生來找我……是為了什麽呢?”
不知道是不是藝術家的風格在作祟,他說話的語氣聽著叫人覺得極為不爽,有種惺惺作態的樣子。
我沒有其他心思跟他廢話,而是開門見山回道,“我為什麽來找你,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
麵對他的步步緊逼,我不退反進:“林玉泉,說實話吧,陸恒源和楊國棟會有今天,都是你害的吧!”
原本我以為林玉泉可能還要再狡辯一番,結果未曾想他聽見了我的話之後竟直接應了:“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藝術麽,就是要獻身。”
“所以,你承認你害了那些藝術家?”我死死的握著拳頭,沒想到幾條人命在他心裏竟什麽都不是。
林玉泉的眼睛裏麵充滿了紅血絲,他的嘴角以一種人類做不到的角度向上仰著:“害?我那是為了他們好!”
“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是有天賦的,可是有天賦就夠了嗎?藝術界有天賦的人多了!”
“要想成為曆史上鼎鼎有名的藝術家,要想成為成功的、讓所有人都記得住的、出名的藝術家,不付出一點東西怎麽能行!”
林玉泉的聲音越來愈大,好像整個人都進入了癲狂狀態。
“耶穌受難,他身上的九九八十一根鋼釘就是藝術的產生!藝術誕生於痛苦之中,沒有痛苦的藝術,就沒有靈魂!”
“隻有藝術家死了,那麽他們的藝術品才會成為絕版之物!隻有藝術家受到了刺激,他們才能夠創造出讓藝術界為之一震的作品!”
林玉泉一邊說著一邊向我靠近,我朝他身後瞟了一眼,隻見靠著牆角的方向,有一灘在地上躺著,毫無生機的類似於破布娃娃的東西。
“那是什麽?你手下的藝術家?”
我估計這具屍體也是林玉泉的傑作,此時那人已經不知道死去了多長時間,可軀體仍然是少女的柔軟。
屍體的肋骨已經露在了外麵,臉被蛆蟲啃食的不成樣子。
肌肉和血液融為一體,像是爛泥般糊在牆邊,眼珠子已經變成玻璃珠似的了,在這樣一張臉上搖搖欲墜。
麵對我的奚落,林玉泉反而覺得我這是對他的誇獎。
“那?那是我的藝術,是我的藝術品。”
林玉泉笑意盈盈的盯著我:“那是不聽話的藝術家,沒有藝術感官的藝術家,同樣,也是我的藝術。”
林玉泉已經瘋了,說他是禽獸都輕。
“你來找我,難道就不怕你也變成我手下的藝術品嗎?”
話音未落,我突然感受到身後傳來一股子陰邪的視線。
我連忙朝著旁邊縱身一躍,隻見一個紅袍男人不知從哪冒出來,此刻正站在我身後。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竟然能夠在不驚動我的情況下,穿過我之前所設立的那道紅繩鈴鐺陣!
我現在站在兩個人中間,估計他們覺得我已經是甕中之鱉了,所以對我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那個紅黑袍子的巫師還在埋怨林玉泉:“我就知道你叫我來,一定是給你擦屁股的!我在電話裏麵已經說清楚了。”
“你要是每次都不聽我的話,那我們兩個人的合作也是時候終止了。”
原來他就是林玉泉電話裏麵的那個人,而且聽他們說的話我發覺二人手中,肯定有不少的人命官司。
巫師和殺人犯聯手合作,背後到底是怎麽回事已經昭然若揭了。
我直接站出來指著那巫師道,“你堂堂一個紅袍巫師,竟然要和這樣的地下水臭蟲同流合汙,你就不覺得丟人嗎?”
“正正經經的修煉同樣能夠讓你的身法手段與日俱增,可你卻偏偏選擇了和這樣的人一道殺人放火,靠著不正當的手段來得身法,你就不怕遭天譴?”
紅袍巫師冷笑了幾聲:“我想要怎麽做,還容不得你這人來染指!你已經是將死之人,朽木無法重生,我奉勸你現在別說大話。”
“說點好聽的,興許等下我殺你的時候,會給你一個痛快!”
我越聽越生氣,“靠著殺人放火而得的陰德陰邪陰招,和我這樣一身正氣的人也敢叫板?我看察覺不清楚局麵的人是你吧?”
我戳中了他的痛處,他直接就朝著我這邊揮手,紅袍巫師的袖子裏麵不知道藏了什麽藥,那些黑色的灰燼朝著我的方向撒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屏息閉眼,聽聲辨位,一個下蹲躲過了他的衝撞。
在他靠近我身邊的同時,我雙手放到了他的小腿上,輕輕念叨了一聲金光咒。
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身上基本上陰都是大過於陽的,驟然給他們身上用金光咒,就相當於讓那在礦洞中出生長大的眼睛第一次見到光明。
太陽是好的,是無辜的,但對於一輩子都隻見過黑暗的人來說,突然撞見太陽,是會瞎的。
紅袍巫師從雙腳到全身,都是一種恍若被燙了似的顏色,我甚至能夠聽得見他的皮肉發出的:‘噝噝啦啦——’的聲音。
“好純正的金光咒!你到底是……啊……!”
紅袍巫師身上的惡臭,不是殺一個兩個人能夠凝結而成的。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紅袍巫師和林玉泉,一個為了錢、為了所謂的藝術而殺人,一個則是單純為了以屍體煉邪物而殺人。
金光咒短暫的讓他感受到了一刹那的疼痛,緊接著紅袍巫師猛地將雙手朝著我方向一揮,這回不是黑灰,而是無數如小米粒的蟲子。
“巫蠱!還是紅色的巫蠱!”
蠱蟲本體一般來說都是米白色的,紅色巫蠱多半是誕生於人的人體內。
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他很有可能是在用活人作為培養皿來煉蠱。
活人是培養皿,死屍則是蠱蟲的營養劑。
“你這處處用邪術害人,難道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我又重複了一次這樣的話,盡管我這一生見過太多的惡人,卻還是因為他的惡感到惡心。
若是沒猜錯的話,這紅袍巫師背地裏,應該就沒有用這術法做過什麽好事!
和林玉泉能夠穿一條褲子的人,自然是處處都在引邪入體,賺的錢也是殺人放火之錢!
這樣的人,本質上已經不算是人了,我直接從手中抽出了一把黑刀,黑曜石刀加上朱砂磨成的粉,朱砂刻字,黑刀染狗血,這是殺邪物的必備!
我直接朝著紅袍巫師出手,他原本還想抵擋一番,卻因為無法突破我這黑刀紅砂,手被定在原地,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刀刺入他的心髒!
不像是普通人一樣,他的身體裏麵現在已經沒有人的血了,當黑刀刺入的那一瞬間,他幻化成為了一道黑煙,竟然消散開來!
看著那道黑煙,我想起來林玉泉已經很久沒有聲音了,不好!
我轉身一看,果然,林玉泉已經不在房間裏麵了!
我連忙追著跑出去,隻見門口的紅線全都被人割斷,林玉泉跑了。
眼下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再追他。
我感受著這個藝術品倉庫的陣陣涼意,這些可全都是被困在於此的孤魂野鬼啊。
我拿出自己的那些符籙,將每個所謂的藝術品上麵都貼了一張往生超度符。
做完這些之後,我在地下室點了一把大火,當火開始將那些可憐的藝術品逐漸吞噬之際,我離開藝術品倉庫,在大門口外盤腿坐下。
“十方淨土,隨願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