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母親。”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低下頭，嘟囔一句。
    事情既已經辦妥，劉衛東就不再多耽擱，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秦永江開著車直奔汽車城，臨行時邢家兄弟十分熱情，又是送人參又是送山貨，足足裝了兩大麻袋。
    盛情難卻，劉衛東留給老太太五塊錢，老太太死活不要，眾人撕吧半天，老太太才把錢收了。
    至於那棵百年老山參，劉衛東暫存在邢立文這，說是下次再來取。
    邢家人都站在門口，衝他們揮手告別。
    “媽你咋不把實話告訴他呢！”邢立文望著遠去的車子，問老太太。
    “告訴他幹啥？人家現在過得挺好！就別堵他心了。”老太太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回屋子，“以後再說吧！”
    唉！
    邢立文抱著那棵百年老山參，長長歎了口氣！
    車子又行駛在鬆嫩平原的千裏沃野上，夏八月，正是玉米定漿，高粱竄穗的時節，老兵油子遊手好閑的老毛病又犯了，一路上偷了不少青嫩苞米，看得劉衛東直皺眉！
    “韓叔，你這要是被生產隊看青的抓到，非把你的腿打斷不可！”劉衛東使勁按了下喇叭，催促正在偷苞米的秦永江快點出來！
    “老子偷他苞米是看得起他們，別人的我還不稀得偷呢！”老兵油子頗得阿q前輩的精髓，罵罵咧咧把一抱苞米扔進車廂，這才拍拍身上的苞米胡子，跳進駕駛室。
    自從給五姨太認了祖歸了宗，老兵油子心情暢快，壓在他心頭半輩子的大事終於解決了，現在就是嘎嘣一下死了都行！
    劉衛東：你可快點去找五姨太報道吧，別再禍禍莊稼了行不？
    你個害蟲！
    車子終於來到汽車城，劉衛東把車子開進一汽大院，給車子來一次由外到內的全麵大保健。
    秦永江這貨也不客氣，就在一汽停車場裏點起一堆火，現場烤苞米，不少聞到香味的工人都湊過來，不一會就湊了一大堆，大家席地而坐，吃著烤得焦香的苞米，扯東拉西，談天說地，更有甚者直接去工人服務社買來酒，就地喝了起來！
    這老兵油子的外交能力不是蓋的，才過了幾分鍾，就跟一汽的工人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劉衛東同誌啊！”
    劉衛東正蹲在地上看工人們拆卸發動機，冷不防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他扭頭一看，樂了！
    不是別人，正是郭副總工！
    劉衛東急忙起身和他握手，幾個月不見，郭副總工瘦了很多，兩腮都塌陷下去，頭發也白了不少，若不是他主動打招呼，劉衛東根本就認不出他！
    “郭叔，您這是……”看著他臉上的傷，郭副總工苦笑一聲，“甭提了，啥時候來的？走，去我辦公室坐坐！”
    “嗯！”
    劉衛東跳上車廂，拿出邢家兄弟送的園參、鬆子、蘑菇、榛子等禮物，遞給郭副總工，郭副總工咧嘴一笑，“行啊小子，都倒騰起山貨了，我就先收著，等下給你錢！”
    “您這……我又不是賣山貨的！”
    “哈哈！”
    郭副總工爽朗大笑。
    辦公室裏到處都是各種圖紙和模型，連個下腳地都沒有，郭副總工彎著腰，把一摞書往牆角推了推，搬了把凳子招呼他坐下。
    “我們的大發明家最近又搞出什麽新創造了？”
    他把一本英文的機械動力學書籍合上，放在一旁，笑問道。
    劉衛東早在昨晚休息的時候進入到係統空間，選了幾樣適合這個時代的技術，但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遝圖紙，攤開在桌子上，“我們的解放卡車沒有安全帶設計，而且座椅設計得過於簡單粗暴，沒有減震係統，所以在行駛路途中極為顛簸，並且缺乏有效的保護措施，一旦發生車禍，駕駛員通常會受到嚴重傷害，所以我認為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麵進行改進……”
    他把座椅減震、三點式安全帶和安全氣囊三樣東西繪成的圖紙一並交到郭副總工手裏。
    “你這個座椅減震設計得非常巧妙，結構簡單用料少，很符合我們多快好省的生產原則，實話實說，咱們的解放車秉承蘇係設計理念，在舒適度方麵有很大欠缺，但是沒辦法，我們國家底子薄基礎差，想要大量快速生產汽車，就得在某些方麵有所取舍……”
    郭副總工是搞機械出身，這種圖紙他掃一眼就能牢牢記在心裏，他看完後將圖紙壓在書本下麵，衝劉衛東一笑，“我們已經開始籌建二汽了，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參與進來？我個人是十分看好你的，隻要你點頭……”
    “謝郭叔的錯愛，隻是我這個人還是喜歡開著車天南地北的跑，要讓我每天坐在辦公室畫圖紙，還不如殺了我呢！”劉衛東笑道，郭副總工也不強人所難，“其實我也挺羨慕你們司機的生活，算了不說了，今晚就別走了，等下去我家吃個飯！”
    “好！”
    郭副總工的家就是標準的筒子樓，上下三層，樓梯設在外邊，一條長長的走廊把二十幾戶人家貫穿起來。
    雖然他是副總工程師，位高權重，但在住宅條件上和普通工人家庭一樣，絕不搞特殊化。
    郭副總工領著劉衛東，踩著鐵製的樓梯，一步步爬上筒子樓的三層，他家住在走廊盡頭，兩個小房間，也就三十平米左右，卻要住下七口人！
    “回來了！”郭副總工的愛人徐翠麗正站在樓道裏，用一個小煤球爐子炒菜，滾滾濃煙蒸騰而起，嗆得她直咳嗽。
    見丈夫回來，她急忙招呼一聲，“快去洗手吧，等下就開飯了！”
    咦？
    哪裏來的小夥子，好精神啊！
    “翠麗，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發明家，京城軋鋼廠的劉衛東同誌！”郭副總工端起盤子，笑著為兩人介紹。
    “劉衛東同誌你好，老郭早就向我提起過你。”
    徐翠麗四十歲出頭的年紀，留著齊耳短發，相貌清秀，臉上有一些雀斑，熱情和劉衛東握了下手。
    “爸爸回來了！”
    郭副總工的五個孩子，從大到小，在門口一字排開，一個個一臉期待的看著爸爸。
    劉衛東驚喜發現，郭副總工家最小的兩個小女孩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是一對雙胞胎！
    “大雙小雙，今天是不是在育紅班和小朋友們打架了？小小年紀，姐妹倆就會合夥打人了！”
    郭副總工抱起兩個最小的，虎著臉教訓道。
    “他們欺負我和妹妹，找打！”眉心有一顆小紅痣的是大雙，小丫頭比劃著小手，嫩聲嫩氣的喊道！
    “必須的！”小雙像個應聲蟲一樣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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