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離島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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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坊市入口不遠處,略有些騷亂,來往的修士有的駐足停步,有的則徑直走過。
    一道道目光,聚集在一身黑袍的顧青,和那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餘正陽身上。
    議論之聲漸起。
    「這姓餘的,這回坑到鐵板了!」有女修如是冷笑,看著那餘正陽說道,她先前就在此處攤位,被此這姓餘的女幹商坑了一筆靈石,奈何這姓餘的修為不俗,她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這位令餘道友痛哭流涕的前輩,不知是哪家出身?」有白發蒼蒼、氣息幽深的老者,捋著胡子出言。
    「應不是附近哪個家族之人!」
    「這姓餘的……」
    漸漸喧囂起來的四周,並未讓餘正陽分神,當前正是生死存亡之際,他怎會在意是否丟臉這點兒小事?
    若是不能求得被他抱著靴子的這位築基修士,高抬貴手,那他餘正陽這條小命多半就交代在這兒了!
    身死道消,萬事皆休!
    正值大好年華,他怎肯如此?
    至於求助宗門,或是聯絡附近的師兄師姐前來搭救,餘正陽倒不是沒想過,隻是那也得等保住性命再說,且他總不可能當著這築基修士的麵,取出傳訊符吧?
    顧青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他的神識探出周身三尺,通過神識之能,洞察著周遭的人群,以及抱著他靴子的餘正陽,那痛哭流涕的表象下,隱藏的真實情緒。
    「起來。」
    顧青淡漠的吐出二字。
    可聽在餘正陽耳畔,卻猶如雷鳴一般,竟是震得他眼前一黑,神魂動搖,體內那蓄勢待發的靈力盡數散去,圓滾滾的身軀癱在地上。
    癱坐了一瞬,餘正陽便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猛地起身,圓滾滾的高大身形,使得他如同一尊巨人,都能將他身前的顧青裝進去。
    餘正陽諂媚的笑著,點頭哈腰,對顧青口出種種恭維之言,心中卻在急思脫身之策。
    以他煉氣九層的修為,體內的靈力,竟是在此人的一道傳音之下,就已潰散,神魂也是受了些許傷勢!
    這讓餘正陽的心,沉入穀底。
    實力差距如此之大,他該如何活命?
    顧青對於這餘正陽的心中如何做想,並不感興趣,對於此人曾替李恒陽追蹤自己,也並無什麽憤恨。
    李恒陽已死。
    其一身修為,連帶著肉身,神魂都已在石碑空間內消弭,可以說是死得徹徹底底。
    是以,眼前這胖修士,不論是如他所言一般,當時是被李恒陽以師妹威逼著,追蹤自己,還是旁的什麽原因,選擇替李恒陽追蹤自己,顧青都不打算在此時此地,因此事憤而殺之。
    「閉嘴。」顧青看著那喋喋不休的餘正陽,冷聲開口,五色的靈力如水波朝四周蕩漾,將圍觀的修士隔絕在外,獨留下餘正陽與他。
    餘正陽麵如死灰,兩股戰戰,閉上了嘴。
    他心中懊惱。
    就該早些回宗!
    若早些回宗的話,哪會有此殺劫?
    顧青看著這胖修士,傳音道:「你既在此坊市入口附近擺攤,便替某留意幾個人,這是這幾人各自的模樣,做好此事,某饒你性命。」
    顧青自攤位上隨手拿起一塊玉簡,隨手一抹,神識便是在其中拓印出林聽雪等人的相貌。
    而後,顧青將此玉簡,丟給了胖修士。
    胖修士趕忙接過,神識探入其中,隨即,便是言辭懇懇的說道:「前輩放心!小修赴湯蹈火,也要為前輩分憂!小修還有幾位相熟之人,在長明島上,料想也願助前輩尋此幾人!」
    顧
    青輕輕頷首,順手拿起那海域輿圖。
    「此幾人應俱在煉氣修士,若實在尋不到,也無礙。」顧青語氣平靜的出言道,卻是又得到這胖修士餘正陽,拍著胸脯的連連保證。
    此海域輿圖,為小型羅盤模樣。
    其上鐫刻著複雜的海域圖,以及極為精準的方位標注,顧青嚐試轉身,這小型羅盤模樣的海域輿圖,其上標注的方位也是隨之轉動。
    顧青在這海域輿圖上,鐫刻的極微小文子之中,找到了此海域輿圖的標注範圍,大概是以這長明島為中心的方圓萬裏,但思及這海域輿圖會隨著他的移動而變化,其真正標注的海域範圍應不止方圓萬裏。
    「敢問餘正陽道友,此海域輿圖,為方圓多少裏?」顧青掃看幾眼這海域輿圖,問道。
    這東西並不是法器。
    其石製的盤身凹凸不平,很是粗糙,觸感冰涼,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如一塊玄冰,其上鐫刻著幾十道靈紋,靈紋中流淌著淺淺的白色光華,鐫刻其上的海域輿圖,似是幻化而出,故而能不斷地變化。
    「此中記載了以長明島正東方位,百裏處的千丈島礁為中心,方圓五萬裏的輿圖。」餘正陽麵上的恐懼消散了些,老老實實的回應。
    顧青翻手收起這海域輿圖。
    未曾想,瀚海這邊發展的如此之快,竟是將輿圖與羅盤相結合,有此物在,出海無疑是方便了不少。
    顧青深深的看了眼餘正陽,將此人的樣貌、身形記住,而後便是將鋪散四周的五色靈力,收歸己身,便是轉身,朝著銀月坊市外行去。
    餘正陽狠狠地鬆了口氣。
    「餘正陽道友,莫要想著耍什麽花樣,替某做成此時,恩怨一筆勾銷,若做不成,或是有什麽別樣心思,某上天入地,必殺你。」
    冰冷的傳音,將剛鬆一口氣的餘正陽,心中那幾分聯絡宗門師長的念頭,打散了少許。
    「不知此人,是否在我身上留下了什麽手段,但想來應當是留下了什麽手段的……」餘正陽如是思量,神情凝重的將神識凝在己身,內外掃看數遍,毫無所獲,心中卻是更加的忌憚。
    餘正陽回到攤位後坐定,對四周正散去的人群中,聲聲議論毫不在意,取出傳訊符。
    「不論如何,先找到此人讓我尋的那幾人,以作籌碼。」餘正陽麵無表情,先前的諂媚似隻是偽裝,此時的沉著,才是他的本色。
    「這位道友,未免有些不講規矩。」
    「築基修士,豈可對煉氣小修出手?還是在我銀月坊市之中!」一道帶著幾分不悅的傳音,在即將踏出銀月坊市的顧青耳畔響起。
    一位宮裝美婦,似踏雲而來,身化幻影,轉眼就來到了顧青身前,一雙鳳眸清冷。
    顧青微微抬眼:「哦?」
    宮裝美婦的臉色,冰冷一片,接續說道:「我銀月坊市早有規矩,不得私自動手,道友如今壞了規矩,莫不是想直接一走了之?」
    「你待如何?」
    顧青背負雙手,直視攔路的宮裝美婦雙眼,同樣冷聲回應:「若要出手擒下顧某,便出手吧,不然的話,速速讓開,莫要擋路。」
    宮裝美婦見此,心中立時生出怒意。
    她勾了勾嘴角:「如你所願。」
    其話音未落,身形已如幻影散去。
    一道矯健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顧青的身前,距離他已不足一丈,被他下意識散出的五色靈力所阻,稍稍一滯,便是將五色的靈力壓碎,緊接著一股沛然巨力,便是落在了顧青的側臉之上!
    嘭!
    爆裂的氣流,擴散開去,將附近幾丈內的碎石打飛,地麵猛地塌陷數尺,顧青的
    身形側飛出去數米,才閃爍著金光,停了下來。
    突然衝過來打了顧青一拳的宮裝美婦,那雙剪如秋水的眼眸,帶著銳利的光,眼底閃過幾分訝然。
    她這一拳的威能,已極為凝實,故而並未散發出太大的動靜,但她深知,自己的體魄如何強橫,這一拳,便是尋常築基三重修士,也斷無可能,這麽輕易的用臉接下,還沒有絲毫傷勢!
    此人明明擁有築基二重的靈力波動,絕非體修,看來是修煉了什麽極高深的煉體秘法!
    宮裝美婦衣衫絲毫不亂,垂下收去,那張有些柔美的臉上,秋水般的眸子平靜下來。
    「道友不閃不避,受此一拳,先前之事,便一筆勾銷了。」宮裝美婦如是說著,身形便是消散開去,已是以難以捕捉的速度離去。
    銀月坊市的入口處,顧青有些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臉頰,身上的金光,緩緩收斂入體。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一拳將他打飛的宮裝美婦,他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更多的卻是忌憚,這宮裝美婦的修為很深,體魄更是強橫,簡簡單單一拳竟是差點讓他如今的古魔之軀,受到損傷!
    顧青掃了四周將目光投過來的修士一眼,便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遁光,倏忽遠去。
    十幾息後。
    天光原本明亮,一輪烈日高懸,可南邊突兀飄來大片的烏雲,雨幕很快便橫掃而來,劈裏啪啦打在長明島海邊的一座陡峭石山上。
    顧青站在陡峭石山之上,並未以靈力隔絕雨水,任由雨水順著黑色法袍滑落。
    他持著一麵羅盤,遙望遠方。
    「按輿圖記載,長明島正南方位,相距三千六百裏處,有未曾開辟之荒島群,連綿兩千餘裏,此片海域妖獸橫行,光是媲美假丹修士的妖將,輿圖中有記載的便有四尊……此地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此番,先往此地一行。」
    顧青收起海域輿圖,長嘯一聲,便是飛身而起,便欲施展那五行遁術之中的水行遁術。
    卻是身形失衡,周身靈力竟短暫失控,撲通一聲墜入海中,他的眉頭緊鎖,任由自己在海水中下沉,重新將周身失控的靈力掌控。
    水行遁術,竟施展失敗!
    顧青於海水之中,再次嚐試施展水行遁術,那種滯澀之感依舊,他嚐試了數次,每每都是周身靈力失控,無法施展出水行遁術!
    「多半……是古魔之軀的原因。」
    顧青暗自歎息一聲。
    他經過這幾次的嚐試,已察覺到,是古魔之軀的特殊性,導致無法施展水行遁術。
    而其原因,大概是此時的他,擁有古魔之軀,無法身化水霧,如此一來,多半五行遁術之中,其他的四門遁術,也無法施展!
    這修煉大五行凝真妙法,達到築基之後,能夠修煉的兩門秘法,竟是就這麽廢了一門!
    顧青略有失望,很快又重整心境。
    他並未困頓一時之人。
    無法施展五行遁術,便無法施展好了。
    有舍有得,實屬正常。
    海域茫茫,身處此間,常覺己身之渺小,天地之浩瀚,便是顧青也心中震撼,穿過一圈圈洋流,體會著那無處不在的斥力,顧青所見的光線越發黯淡,附近遊動的魚兒也是模樣越來越怪異。
    他朝著上方掃了一眼。
    五彩斑斕的魚兒,成全結隊,如排兵列陣般朝著遠處肆虐而出,一隻不知被何物殺死、冒著血水的巨大海龜,於這群魚兒掠過之後,隻餘下一個丈許大小的龜殼。
    堅硬的龜殼之上,有幾道深深地白痕,應當是利器劃砍所致,是哪個修士路過,順手斬死了這海龜?
    顧青收回目光,繼續在海域之中前行。
    他有些瞧瞧此處海域有多深,故而一邊前行,一邊朝著下方快速墜落,咕嚕嚕的水聲不加掩飾,幾息後,四周已幾乎沒有光線。
    想先前那般成群的五彩斑斕魚兒,已瞧不見,大部分海水中的生靈,身軀都變得巨大。
    有隻扁平、雙翅的幾丈長黑色大魚,已是有幾分妖氣,顯然已入精怪之屬,在發現顧青之後,還撲過來想要將顧青吃掉,其自然無法得成,顧青輕易便躲過了此魚的‘捕食,繼續向前。
    海域中先前還零星可見修士的蹤影。
    當顧青達到兩千丈深度的時候,除了他之外,已瞧不見其他的修士,此地的海域之生靈,則大部分都為精怪,幾丈長、全身火焰紋路的螃蟹,體型巨大的章魚,一隻隻四四方方、威風凜凜的鼇蝦。
    顧青不知何時,已悄然收斂了氣息。
    他並未繼續朝著下方海水潛行。
    這個高度已能瞧見大量的精怪,他十分懷疑,若一直往下,會進入到妖族的地盤。
    「看來瀚海的深處,是妖族的地盤?不知靠近各大修士駐紮之島嶼的海域,是否也是這般。」顧青在黑暗的海域中,掃了下方幾眼。
    就這幾眼,他便察覺到雙目有幾處刺痛。
    下方有幾道極強橫的妖氣!
    顧青收回目光,上遊了幾百丈,開始全速趕路。
    可此次,顧青不過是遊出五百丈左右,他便是察覺到,己身穿過了一層不知何人布置在海水中的屏障,他的神情,微有些變化。
    「禁製?」
    顧青目中靈光內蘊,朝著側後方一瞧,透過海水,他瞧見了一道正在崩解的禁製!
    此道禁製,大概和他的寒山禁強度相仿。
    幾乎同在回頭的這一瞬,顧青已是原路回遁,再次穿過那層屏障,打算繞行此處。
    畢竟此處有不知什麽修士布置的手段,他若繼續前行,有不小的可能,會撞上那在此布置手段的修士。
    「有修士強行破禁而來!」
    「破禁如此之快……修為應在築基境界。」
    半邊臉形如枯槁,半邊臉豐神俊朗的男子,察覺到了附近禁止層的打破,心中微動。
    他手中動作絲毫不慢,一道道如血的靈力,化作密密麻麻的血線,將海水斬碎,落在前方的金鍾虛影之上,打的那金鍾震顫不已。
    嗡!
    金鍾震動,可聲音隻向內傳。
    其彌散開去的聲音,未來得及在海水中傳播,就被這半臉俊俏、半臉可怖的男子,以密密麻麻的血線打碎,那血線之快,之利,竟是將黑暗都切碎,落在金鍾虛影之上,卻隻能倒飛而出!
    「長明島主,旭望真人,哈哈哈……汝今日合該被我困殺!汝可記當年雲蓮舊事否?」圍繞著金鍾虛影,血線已是形成胡亂線團般的模樣,那半臉俊俏、半臉可怖的男子,冰冷出言問道。
    金鍾虛影之中,有絕強的力量橫掃而出,方圓幾百裏的天地之力,瘋狂朝著此方位匯聚。
    轟隆!
    海水中,似有雷鳴之聲!
    這半臉俊俏、半臉可怖的男子,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神情顯露幾分猙獰:「旭望!汝可還能調動幾次天地之力?盡管來!」
    此男子周身築基六重的靈力波動,隨著其怒吼出聲,立時波及周遭,將聚集而來的天地之力鎮壓下,化作氣狀的海水,一掃而空。
    「唉……隻恨當年,未滅你母族,遺恨至今,陷落此般境地。」金鍾虛影之中,傳出一聲長歎,一個清雅的男子聲音,隨即響起。
    「當年你父勾結魔修,霍亂數島,獻祭生靈無算,旭某得師命除魔衛道,斬你父與一眾魔修於此片海域,此為因,而今你困旭望於此,此為果……隻是,你不該如此修為,便來尋旭某。」
    旭望真人的語氣,平淡至極,還帶著幾分笑意,如同晚飯過後,出門遛彎,得見熟人,便隨意寒暄。
    其表露出的悠然,讓半臉俊俏、半臉可怖的男子,神情更加猙獰,他甩手祭出磨盤大小的血紅色大鼓,手中持著鼓槌,猛擊大鼓。
    咚!咚!咚……
    血紅色的大鼓,不知是何等生靈之皮製成,隨著半臉俊俏、半臉可怖的男子,一下一下錘響動,那圍繞著金鍾虛影的大量血線,沸騰般舞動起來,其上一道道細微的血色電流浮現!
    「血詔陰雷!你自何處得的血海魔宗之傳承?」那金鍾虛影下,旭望真人略帶幾分吃驚的出言,緊接著,那金鍾虛影便顫抖起來。
    成片的電光閃爍,血色的閃電連城一片,凝成幾十道雷霆,一並朝著那金鍾虛影劈落!
    轟隆!
    雷鳴聲傳出不知多遠,震得幾百裏外的顧青,神魂都略顯渾噩,無數血色虛影在他眼前重疊,直到他的身軀金光綻開,眼前重疊的血色虛影,才緩緩消散,一絲血煙自他的頭頂百會穴處升起。
    顧青頭頂上方的海水,在這絲血煙之下,竟是如同燒開了一半,不斷的咕嘟咕嘟冒泡。
    顧青則是霍然轉頭,看向身後。
    這聲詭異的雷鳴,源頭便在他的身後,距離三百裏以內!方才這個方位的天地之力,所產生的波動,顧青早已察覺到,但他並無管閑事的想法,一如此時,也是如此。
    「距此三百裏內,有築基中期以上的修士正鬥法!方才那雷鳴,以及隨著雷鳴傳遞而來的詭異力量,應當就是其中一方的手段。」
    顧青如是想著,暗暗記下了方位。
    他轉身繼續繞行。
    待得顧青以三百裏為半徑,繞行半圈,避開那處疑似築基中期之修交戰地點後,也不過是一刻鍾過去。
    他並未再感應到什麽鬥法的波動。
    那詭異的海中雷鳴之聲,也未再響起。
    於是顧青取出海域輿圖,按照那羅盤標注的方位,繼續趕路,往位於長明島正南方位的荒島群而去。
    此番倒是沒遇到什麽波折。
    三千裏的距離,對於顧青而言不遠不近,雖說他的遁速在海水中減慢了些許,但也就是花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遙遙瞧見荒島群。
    說是荒島群,實際附近的修士數量極多。
    這在顧青靠近荒島群五百裏之後,便已初現端倪,而在他靠近荒島群百裏之後,目所及處,海水中,海水上方,已隨處可見修士。
    這些修士的修為參差,普遍在煉氣中期及以上,顧青察覺到一道築基修士的氣息。
    「這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老道散修長燈,在雲蓮島修行。」就在顧青察覺到那道氣息的同時,一道和善的傳音,穿過十幾裏海域,傳至他的耳畔,他聞聽此言,目光微閃。
    「在下顧青,同為散修。」
    顧青回以傳音。
    「原來是顧青道友!真是幸會。」長燈老道再次對顧青傳音道,隨即便沉默下去。
    繼續朝著前方飛遁大概八九十裏,顧青破水而出,眼前出現了一座堪稱雄偉的關隘。
    這關隘占據了前方島嶼過半,屹立於天地間,似萬丈巨峰一般,其上亭台樓閣無數,來往遁光密密麻麻,如滿天星鬥般璀璨。
    同時,這關隘之上有清輝似直抵天穹,凝成一道有形的壁障,將前路阻隔,朝著左右綿延不知多遠。
    顧青的身形飛掠而至,在關隘的門戶前,按落遁光,築基二重的靈力修為,竟是不受控製的爆發開來。
    他眉頭皺起,抬眼看向前方。
    「前輩既為築基修士,入關需繳納三十塊中品靈石。」門戶前高壯威武的煉氣大圓滿境界護衛,如是開口,其聲洪亮,遠傳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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