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沒多久。”希雅拍了拍莉莉安的腦袋，“這次表現很棒。但是最近幾天要注意好好休息。對魔網的過渡索取也會讓你變得虛弱。”
    “呼啊——恩，聽導師的。”莉莉安打了個哈欠，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希雅懷裏。
    “哦，對了，卡爾，這老頭是誰？”
    希雅踢了一腳旁邊已經奄奄一息的鋼牙。
    ……
    重新上路的時候，卡爾清空了三輛牛車的貨物。一輛用來給莉莉安鋪上柔軟的墊子睡覺，一輛用來裝已經被割掉的赤帆戰團的腦袋，最後一輛，則是陣亡的商隊護衛們的遺體。
    卡爾留了一批人將他們的遺體送還到深水城，也算是魂歸故裏。
    “米拉巴的通緝令？”
    希雅接過了卡爾從長鞍鎮撕下來的那些莎草紙。幾乎每一個赤帆戰團的成員在上麵都有標定的價格。這一趟收獲照紙麵上算，單論金幣就有上萬枚。
    “恩，像是米拉巴的手筆！甚至還有一枚蜃珠！不愧是北境最繁華的城市。出手就是闊綽。”希雅非常自然地把那些通緝令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裏，“到時候分給我一半，不過分吧？”
    “啊？等等導師……我還要付給淑妮神殿一大筆錢呢？你想想芙蘭莎走之前那個表情，我沒有拿到賬單都能想到那是一筆怎樣的開銷了！我還有我領地裏那麽多嗷嗷待哺的子民，就給我多留……”
    “所以，你是不想看到你妹妹化形了？”希雅從次元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玻璃瓶，透明的誘人液體在杯子裏搖晃著，“隻差最後幾種材料了，小家夥。每一份藥劑的合成都需要不小的成本，這是師徒之間的情誼價。”
    車隊走出峭壁群峰的山間小徑，淩冽的寒風裹挾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瞬間透過隘口。
    “大家把鬥篷披上！帽子戴緊！凍死在這兒鬼地方，你們的屍體過了千百年再被挖出來也是那副慘狀！”向導高舉著不滅明焰火炬走在商隊的最前麵。他的小腿上被劃開了一道破口，但依然堅定地站在崗位上。
    “在這種環境下，米拉巴是怎麽成為北境最富庶的城市的？”卡爾不斷地抹掉臉上的積雪，抬頭看了一眼身邊那些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商隊護衛。
    “暴風雪隻是我們恰巧遇上了而已，又不是天天會這樣。”
    希雅踩在雪中，卻並不會被天氣所影響。在某種小把戲的影響下，風雪就像是朝聖者一樣，不敢在她麵前逾越半步。
    “和深水城一樣，米拉巴也是一座矮人與其他種族共存的要塞城市。矮人在地下受自己的國王統治，而米拉巴則另有領袖——瑟林侯爵。兩者平日裏行政互不幹涉，但在貿易方麵有著很深遠的合作。”希雅將當地的風土人情娓娓道來，盡管在風雪天中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米拉巴同樣是領主聯盟的成員國度。所以沿用法度的話，瑟林侯爵比你更尊貴一些。初次見麵的時候，可不要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我替他解決了這麽大的麻煩，他不應該先好好謝謝我嗎？再說，有導師您在，他一個小小的米拉巴領主也敢放肆？”
    “但願吧……”
    幾個小時候，暴風雪漸漸停止，眾人也終於能在世界之脊的懸崖峭壁之間，望見那座傳說中“永不陷落的壁壘”的威儀。
    米拉巴堅固無比的銀白色城牆高達數十尺，而牆體的厚度更是比深水城最寬的街道還要厚上幾分。當初獸人部落南下掠奪的時候，米拉巴就成為了他們不可逾越的歎息之牆，直到如今，這裏依舊是絕大多數戰士們向往的“最後要塞”。
    城市大門是一整塊的鑄鋼，一看就是那些矮人工匠們嘔心瀝血的傑作。矮人衛兵們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瞭望塔遠遠看到商隊時，厚重的大門就已經被打開。
    那些駐紮在米拉巴的領主聯盟成員早已安排好牧師等在這裏，為那些在戰鬥中負傷幸存的同胞們治愈傷口、緩解痛苦。
    “真高興米拉巴還沒有被深水城遺忘。”一個中年人類男子在一群盾矮人的簇擁下來到卡爾麵前，“赤帆戰團的雜碎擋住了峭壁群峰的山隘通路，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能重新看到領主聯盟的旗幟從風雪中走來。”
    “我也同樣激動，能在經曆過一場生死大戰之後，有幸見到北國之都的繁榮。這是穿越暴風雪之後，我所感到的最真切的慰藉。”
    為了避免意外，卡爾也收斂了脾性，又端起在深水城中的那副做派，向來者躬身行禮：“我是卡爾·德林格爾。浮石鎮的領主。請教閣下名諱？”
    “德林格爾男爵！你的威名已經傳到了北境！沒想到如此年輕。”中年男子爽朗地笑道，“我就是米拉巴的領主，瑟林·拉莫。你先是解決了黃銅堡中威脅整個劍灣的龍巫教餘孽，又清剿了那些不可一世的赤帆蠻賊，重新打通貿易網絡，這已經足以讓您的名字載入曆史！”
    “有幸得到了領主聯盟的鼎力相助，我隻是盡了舉手之勞……”
    二人仿佛久別重逢的老友寒暄了整整有十幾分鍾，瑟林才像是剛剛反應過來那樣拍了一下他有些稀疏的頭頂：“您是米拉巴的貴客！請隨我來黑曜石廳一敘！”
    接著，他又粗略地瞟了一眼特意被卡爾安排在商隊最前麵的，那個裝滿了赤帆戰團成員遺骸的馬車：“布魯諾！去將那東西送到黑曜石廳來！這是卡爾男爵應得的報酬！”
    一路上，卡爾盡情領略著北國城市的大好風光。據希雅所說，米拉巴的地表上幾乎都是人類住民，他們是千年前最早擁抱文明的一批野蠻人的後裔，而矮人們則將地下城市視為家園。
    地表上的建築大都比較低矮，但排布十分緊湊，燈火通明。街道兩側的行人商賈絡繹不絕，和深水城繁華的商業區別無二致。
    很快，在主幹道的盡頭，一座完全由黑曜石打造的城堡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
    “哦！老布拉特！我的老兄！沒想到你已經混到米拉巴之斧裏去了！”
    索林突然從卡爾的背後鑽了出來，緊緊抱住了那個在黑曜石廳門口站崗的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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