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喧鬧的街道，湧入歡愉的人群。
    盡管能一眼認出卡爾的人不算多，但看到他的著裝，平民們也能明白眼前的少年必然非富即貴。
    在德林格爾莊園門口，更是擠滿了喧鬧的人群，他們嘴裏叫嚷著一些沒有什麽新意的恭維話，目的也隻是從卡爾手裏討得幾枚賞錢。
    “不是挺好的，雖然現在很破落。”希雅抱著安妮，對這個決定沒有多少不滿，“真正有價值的土地是不會被輕易出讓的，領主聯盟會直接收取利益，幹嘛還要和別人分餐。放在以前，浮石鎮也絕對是非賣品。”
    “當時我也覺得沒什麽大問題，但是會過神來再一想，又覺得有點奇怪。”
    “怎麽？”
    “無論是位置還是功能，這個叫浮石的小鎮都非常重要，百年的商業重鎮，應該是第一時間傾盡資源重建的。深水城從別的城市進口建築材料修複整個城區，也隻花了一個多月的功夫就初具雛形，而軍隊早就已經收複了浮石鎮，怎麽到現在還是廢墟？”卡爾狐疑不決地坐在躺椅上。
    家中的仆人們已經開始替他收拾行李，那如他進城時一般規模的馬車隊，又一次整齊地出現在了德林格爾莊園的花園中。
    “這麽說來的確有些奇怪……哦，不過你倒也不用那麽擔心。”
    希雅相當無所謂地將安妮放回了搖籃裏：“最大的可能是前線兵力吃緊，領主聯盟沒有餘力留置更多的守衛管理劍灣地區的治安。因此匪盜橫行。加上浮石鎮本身又很靠近邪魔匪盜出沒的桑博爾丘陵，重建困難點兒太正常了。”
    “那我們過去是給邪魔們添菜嗎？”
    希雅沒好氣地砸了一下卡爾的額頭：“你們兩個一個是七環法師，一個是龍，你還帶上了你妹妹和梅倫，你不把人家整個山頭給占了人家還得謝謝你，你擔心什麽？而且離開了深水城，你會發現，曾經許多的掣肘或是律法的束縛都會消失，很快你就會愛上那種自由的感覺。”
    “那比起看巨魔呲牙，我還是更喜歡和人類勾心鬥角……”
    “以後你有的是機會。”
    “那安妮……”
    “我替你先照顧一段時間。好了好了趕緊滾，就你話多。”
    ……
    浩浩蕩蕩的車隊順著中央大街駛出了深水城。這一次，巨角牡鹿所牽引的奢華馬車上，那頭威儀的巨龍，已經足以享受那些崇敬的目光。
    馬車有些顛簸，但莉莉安似乎很享受這種在透著斑駁陽光的林間小徑裏趕路的過程。
    “盯著那本法典看了一個上午了，不會沒勁嗎？”卡爾百無聊賴地對著窗外背馳而過的風景發著呆。
    “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學習過新的法術了，就靠那些小把戲，在麵對真正的威脅的時候可沒用。”莉莉安頭也不抬，“導師給了你這麽好的天賦，真是浪費！”
    “可我是龍啊，你那天也看到了，我的鱗片，我的眼睛，我的聲音和龍息！隻要時間足夠，我也是能從血脈中覺醒出那些頂尖的法術的。”
    卡爾滿臉憧憬地回憶著和維克托戰鬥時的場景。那之後他也不止一次地嚐試過重新將龍鱗重新呼喚出來，可惜都以失敗告終。要不是莉莉安攔著，恐怕他還會試著給自己來上一刀。看看是不是因為身受重傷才能化為龍形。
    “你還是慢慢做夢吧。巨龍掌握魔法依靠的是漫長的時間，絕大多數成年龍也不過隻有最基本的控製魔網的能力，對實戰沒有多少作用……另外，米爾特交給你的委托你打算怎麽辦？”
    “委托？”卡爾撓了撓頭，“不是都解決了嗎，和賈拉索有關，事情前後都告訴米爾特了，我們隻負責收集信息，難不成還指望我們和黑暗精靈的傭兵們去正麵碰撞？”
    “我不是說那個。”
    莉莉安合上魔典：“我指的是，讓你保護好那個雷納·無燼的安全這事兒。你現在離開了深水城，那他怎麽辦。”
    “米爾特要是非得把雷納留在我身邊當助手也好，當眼線也好，我們肯定是甩不掉的，要是這個委托隻是他一時興起，那就再好不過了，省得打擾我做大事兒。”
    卡爾忽然開始憧憬著作為一地領主的未來。小時候看著父親對一群巨龍呼來喝去威風淩淩，多少有些向往。
    而在浮石鎮的發展，未來也會成為人類與色彩龍共存的有力佐證。
    “仿佛一切都在步入正軌！一切都好起來了！”
    卡爾在車廂中感歎了一聲。
    “我們距離暮夜鎮還有多遠！”
    “小半天。”
    車隊最前方的梅倫應了一聲。
    ……
    “卡爾！歡迎你們！”
    車還沒停穩，卡爾就已經在車廂裏聽到了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一身遊俠裝束的雷納，身背長弓，腰跨刺劍，在小鎮外荒蕪的田壟上，帶著幾個豎琴手同盟的內線等候多時。幾人利索地從梅倫手中接過韁繩。
    卡爾跳下馬車驚訝地看著雷納的這身行頭：“你……你沒留在深水城？”
    “是的，我受米爾特大人指派，在浮石鎮、安菲爾、西橋村、三豬鎮和沃灘村這些深水城周邊村鎮內重建一套情報網，定時向深水城傳遞有效的情報，而我的交接人是您。這是米爾特大人昨日下達的任命，可能因為您離開了深水城，紙鶴沒來得及重置信標，所以會晚一些。”
    卡爾的神情更加疑惑：“這些小村子有建立情報網的意義嗎？他它們應該大多都還沒有從戰爭的創傷之中恢複過來吧？連個像樣的落腳點恐怕都很難找。”
    雷納並不否認，開始在馬車前領路。
    “我們到鎮上說吧。卡爾大人。浮石鎮在三天前剛剛被一夥流寇洗劫過，他們很需要您的幫助。”
    從這些已經荒棄的麥田到小鎮中心還有一段路，但遙遙可以望到那些已經破敗不堪的屋舍殘骸。
    畢竟是鎮子，可以想像，這座小鎮在鼎盛時恐怕也不如深水城的商業區來得繁華，但比起沿途路經的幾個村落，浮石鎮又顯得格外幸運。
    “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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