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半，我懷揣著激動的心情，推開了合作屋的門。
    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辦公桌上，原本擺放的銷售夾位置，是否有挪動。
    果然，不出我意料，有人進過我的房間，挪動過銷售夾。
    我離開之前刻意把銷售夾角與水杯把擺在一條直線上，如今卻變成了斜線，雖然偏差不大，但我刻意設計過的位置，我自然一眼能看出來。
    沒有急著翻看監控，馬上就要到了上班時間，不能遲到，一切等開完早會閑下來後，再說。
    換好工裝，路過小市場的時候打包了一碗粥，幾個水煎包，便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售樓處。
    開過早會，吃完早餐，跟著班車去拓客。
    現在手裏有點錢，外加現在沒什麽房子賣，拓客的價值，已經在我腦海裏無限縮小。
    這種大海裏撞運氣的事情，遠不如中介帶準客戶上門來的輕鬆。
    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我打開app。
    開始觀看昨天夜裏的從我離開後的錄像。
    針孔攝像頭的位置經過我精心挑選，它拍不到房間的全貌，目標隻有一個，書桌台。
    查的方式很簡單，隨機挑一個時間段，然後放大看銷售夾有沒有被動過。
    被動過，就往前推，沒動過，就繼續往後查。
    找出兩個時間段的卡點，剩下的十幾分鍾裏，就會出現真凶行動的畫麵。
    晚上九點二十五分，銷售夾角度如初，晚上九點四十分，銷售夾角度偏移。
    那就證明，在這十五分鍾之內，有人進過我的房間。
    買了一根冰棍，一邊品嚐冰棍的涼爽甜蜜，一邊饒有興趣的欣賞起手機監控畫麵，等待那個人的現身！
    九點三十七分零五秒，一道光束照進了房間內。
    房門屬於監控死角，監控看不到那個位置。
    光束隻是一晃即逝，這證明門被關上了。
    很快，房間內的燈亮了，一個人湊到書桌台，熟練的翻開銷售夾，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工作，關於銷售夾的其他客戶信息視而不見，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隨後，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快步離開。
    前前後後，不過十幾秒。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人不是趙家輝，而是張昊博。
    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皮，我收起手機，將那支趁著我專注看視頻而偷偷化掉，稀拉拉滴了滿地的冰棍扔進垃圾箱中，無奈搖了搖頭。
    這個結果讓我有些失望，但還不至於失望。
    結果是好事，苗言要讓我在趙家輝和張昊博中，想到方法清出去一個，有了這段視頻，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空出來的名額，足夠朱倩與王旭琦入職。
    讓我失望的是這個人，相比張昊博，我更想親手將趙家輝送出局。
    將視頻剪輯好，截成十五秒的短視頻，我發到了苗言的手機上，告訴她完成任務。
    苗言能做到這個崗位，自然不會是傻子。
    沒一會兒，她回了我一個ok的表情，就沒了音訊。
    全部安排好，我一個人坐在潯北鎮的街頭，拿出手機，給梁安璐發去了消息。
    半個小時後，梁安璐的白色寶馬停靠在道邊。
    她降下車窗，右手將墨鏡往下按了按，衝我按了個喇叭：“上車啦。”
    昨天梁安璐說是找我有事，因為陳彤在，我與她也不敢多聊。
    現在啊，我幾乎快成妻管嚴了。
    陳彤把車也扔給了我，打著晚上讓我給她做酸菜燉排骨的借口，叫我繼續過去。
    其實，她那點小心思我的知道，她是見梁安璐太漂亮，又總與我有交往，心裏吃醋。
    坐在副駕駛，我自來熟的打開扶手箱，從裏麵的紙抽裏拽出幾張紙擦著臉上的汗水：“這鬼天氣，還有坐車裏吹空調舒服。”
    “你就不能找一下咖啡廳等我的嗎？非要坐馬路邊搞得滿頭大汗，笨死啦。”
    梁安璐無語的墨鏡扶正，踩下油門，朝遠處駛去。
    “我以為你會很快，誰想到這麽慢。”我狡辯道。
    我也想過去咖啡廳等，可一杯隨便的咖啡、冷飲都要二十起步，就那麽一點喝的而已。
    這時的我，還保持著節省算計的習慣，寧願在太陽下等，我也不願意花那些冤枉錢。
    窮過，餓過，就知道節約的重要性，雖然說有時候過度節約是一種蠢事，但這個習慣，我一直板不過來。
    我的節約和摳，都是對待自己，和朋友相處，該花的錢，會心疼，但不會節省。
    “大哥，揚鎮到潯北，二十幾公裏，我又不是開飛機的哦。”
    梁安璐用手挽了一下秀發，隨口問道：“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沒有。”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以前挨餓，天天啃饅頭，吃蔥油拌麵的時候，有很多想吃的，現在沒什麽太想吃的東西。
    “聽說潯北有一家火鍋很好吃，去吃火鍋吧。”梁安璐建議道。
    “你很愛吃火鍋嗎？”我問。
    我跟梁安璐認識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隻跟她吃過兩頓飯。
    第一頓是相識時，那頓快餐，我吃的蔥油拌麵，她吃的大排飯。
    第二頓算是比較正式的一頓，是火鍋，她選的地方。
    今天是第三頓，還是火鍋。
    距離上次我們一同吃飯，才過去一個星期左右，而且她前天剛發的朋友圈，也是吃火鍋。
    “是呀，我特別喜歡吃辣火鍋，你不喜歡嗎？”梁安璐笑嘻嘻的反問。
    “喜歡，吃火鍋可以。”我含笑點頭，迎合道。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開一間火鍋店，這樣就可以免費吃火鍋啦，哈哈哈。”
    提及自己的夢想，梁安璐喜笑顏開。
    “看樣子你也很有錢呀，大寶馬開著，開一家火鍋店應該不是問題吧。”
    一台寶馬五係，落地五十多萬，換做是我，我最起碼身價兩三百萬，並且有一套屬於自己的住房後，才會考慮買一個這麽昂貴的車。
    車會貶值，我做過汽車修理工，這種車，前兩三年貶值就要近二十萬，我一年都未必能掙出車貶值折損的錢。
    “我呀，全部家當也就這一台車，為了麵子嘛。”
    梁安璐莞爾一笑，繼續道：“夢想也就在夢裏想想吧，開家飯店很難，搞不好車都會賠沒。”
    默默點頭，這話倒是沒錯。
    我初中同學的老板，花了二十萬開飯店，不到兩個月就關門了，賠了一個吊蛋精光，當然，這麽粗俗的成語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而是那位同學，用特別炫耀的口吻，跟我們一群人講的。
    說說笑笑時，我們抵達了火鍋店。
    “您好，需要什麽鍋底？”
    入座後，服務員拿著點菜寶，站在桌邊，問道。
    “鴛鴦鍋，辣鍋和菌湯就好。”我搶先一步說。
    “你不吃辣的了嗎？上次你不是說自己很喜歡吃辣嗎？”梁安璐疑惑的問。
    “腸胃受不了，還是吃點清湯吧。”
    我的確喜歡吃辣，但上一次吃完，拉了半宿肚子。
    應該是之前小半年吃饅頭和蔥油拌麵的緣故，還總是上頓不接下頓，不餓就不吃的節省，把自己腸胃吃壞了。
    現在吃點辣就鬧肚子。
    “姐，你昨晚說找我有事，什麽事情？”點完菜，將菜單遞還給服務員，我看向梁安璐問道。
    “當然是大事。”
    梁安璐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一點：“靠近點，跟你講。”
    我無語的幹笑一聲，背部倚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拜托，這裏是潯北，又不是揚鎮，咱倆又不是做特務的，用不著這麽謹慎吧。”
    “沒有一點遠見，防患於未然這點道理都不懂哦。”
    見我絲毫不配合，梁安璐瞥了瞥嘴：“我昨天下午聽說，二期到訪的客戶買三期房子，沒有客戶保護，從新到訪分接。”
    “這個消息是哪來的？我怎麽沒聽苗言說呢。”我沉思幾秒，問。
    這個消息對代理公司來說，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甲方的這個決定會引發一起售樓處的腥風血雨，如果是真的，那就要提前做打算，所以，信息的真實性很重要。
    “合富餘總親口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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