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她有一身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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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葉怎麽了?
我有些擔心,打楊葉電話,可他一直沒有接聽。
我想直接去房間看看,可又忍住了,怕撞見我不應該看到的東西,或者打破了兩個人的私密空間。
“楊導怎麽去了那麽久?”老李並不是真關心,還開起了他的玩笑,說,
“是不是那個漂亮美女不同意,他在耐心地做思想工作?”
小顧瞪了他一眼說:“也許不是做思想工作,兩個人在忙別的事呢?”
老李笑問她:“他們在忙別的什麽事啊?”
她白了他一眼,扭過了頭,說:“我哪知道,你去看看啦。”
小熊衝小顧罵道:“你不亂說話會死啊,快閉上你的臭嘴!”
我忽然發現,去而複返後,小熊說話的語氣竟然硬氣了起來。
剛才點菜時,小顧說不喜歡吃芹菜,小熊當時就把她罵了一番,讓她“不吃滾蛋”。
罵了幾次,小顧居然也不敢頂嘴,氣呼呼地把臉轉向窗外。
這才一會,他們兩個人的位置完全顛倒了過來。
當然,小顧現在是想求著我們幫忙找包。
不得不作出妥協。
如果她找到了包,一定會對小熊還以顏色。
氣氛有些尷尬,我們都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色中,不時被一道道照相機的閃光燈劃破。
外麵人很多,都是背著背包,拿著照相機或者手機的遊客,穿梭往來個不停。
這應該都是剛到的一批遊客,臉上透出相同的興奮。
就在他們中間,忽然有一個落寞的身影出現了,顯得與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挎著一個過時的髒兮兮的黃布包……
像一場豪門的高檔宴會中,闖入了一個乞丐。
我愣了一下,那人居然是小雷!
他怎麽也沒有走?一下子,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啊,那不是那個打工仔嗎?”旁邊的老李也看到了,叫了起來。
我不再猶豫,立即站起來,迅速穿出門去,小雷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的人群裏。
我叫了幾聲:“小雷小雷小雷!”
所幸他聽到了,轉過身來,看見我,奇怪地問:“你,你怎麽還沒走?”
我說:“這你沒算出來?”
他憨厚地一笑,說:“我沒算。”
“你不也沒走嗎?”我說,“你今天去了哪裏?”
他說:“白天去了幾家道觀,拜訪了幾個道友。
師父讓我晚上在這裏轉轉,看看這裏的人,和平常見到的人有什麽不同。”
我指了指周圍,說:“這裏的人,比平常你看到的人,大部分來說,更加快樂一些。
因為他們放下瑣事來玩,當然開心;
不過也有少部分有心事的,是來尋找解決的辦法的。
最終也都會開心地離開。”
他想了想,說:“嗯,差不多是這樣。
我師父說,修行,實際上修的是人。
要懂世界,懂人性,懂自己,才能修成正果。”
我不想聽他說那些玄乎的東西,把他拉進餐館,一起吃飯。
我們剛剛坐定,楊葉也扶著褚滿兒過來了。
楊葉說:“對不起大家,耽誤了一會!滿兒她已經同意讓小顧住她一個屋了。”
我注意到,楊葉居然用“滿兒”這個稱呼,顯得兩人關係的親密程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褚滿兒一走到麵前,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風濕膏藥的味道,我知道楊葉為什麽去那麽久了——
剛回來的時候,他一定是給褚滿兒買藥去了;
剛才,他發現她沒有貼藥,就幫她把藥貼上,她身上皮外傷處,還都抹上了紫藥水。
褚滿兒顯然洗了個澡,露出了青春活潑、靚麗嫵媚的臉龐。
不能不說,她是個迷人的女人。
隻是沒有換衣服,還穿著剛才的那套衣服。
藍色的碎花短袖上衣,配黑色的長褲。
隻是長褲破了,到處都是洞,已經不是那天我在火車站見到的白襯衣配牛仔褲了。
我連她怎麽搪塞欺騙楊葉的話都想出來了,她一定會說,來武當山玩,就是一天的時間,就沒有帶衣服……
但我知道,她的衣服,一定是裝在那個又老又胖的男人的大皮箱裏麵。
小顧一見褚滿兒,立即把她拉到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誇獎的話裏滿含著醋意:
“我跟這個小美人坐一起,顯得我已經是老太婆了。”
褚滿兒問她年齡,兩人互相一報,居然是同年,都是1984年出生。
褚滿兒還要大一個月份,卻比小顧要顯年輕了好幾歲。
大家坐定,這時,我無意中看了一眼我旁邊的小雷,他正緊緊地盯著褚滿兒。
他盯著女人看的眼光,很直接,甚至很放肆,毫不遮掩。
跟那個老李盯著女人看一樣。
不了解他的人,以為他一定是個色狼,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是——
因為我看他的眼睛裏和表情中,居然充滿著驚駭和不解。
我明白,他一定是看出了什麽……
老李也盯著褚滿兒看,不時還說些不鹹不淡的話,跟褚滿兒套近乎。
連小熊也以主人的身份,對她開些放肆的玩笑,完全無視小顧的存在。
褚滿兒顯然是看慣了獻殷勤的男人,在幾個男人灼灼的注視下,仍然很淡定自若。
吃飯時,小顧挨個給我們碰杯喝酒,求我們明天早上能再上一次山,把包給她找回來。
老李還故意跟她打趣,問她如果他把包找回來,她用什麽報答他。
小顧拋著媚眼說:“李哥,你想讓我怎麽樣我就怎樣,隻要你行我就行。”
小雷悶聲不響地吃東西,一句話也不說。
別人跟他碰酒,他就喝了,也不回敬別人。
隻是有時候沉思一會,有時候看一眼褚滿兒。
我看到桌子下麵他的手指頭在掐算著,似乎有些什麽疑惑……
吃完飯,小熊和老李開車出去,看能不能找到地方住。
我問小雷住哪,小雷讓我不要管他。
我猜他一定是隨便找個地方,打坐一夜,還真不需要住賓館。
我這裏如果有房間的話,肯定會給他要一間,可惜沒有了。
褚滿兒和小顧回了房間,我拉著小雷和楊葉也回了房間。
我想等小熊他們的消息,如果能在別處訂到房間,就給小雷也訂一間。
一進屋,楊葉就問小雷:“雷老師,你昨天就算到她會丟包?”
“丟啥包?”小雷不解地反問。
楊葉把今天在山上的情況給小雷說了一遍,最後問:“你不是早上讓老李轉告我們,讓我們今天注意嗎?”
小雷說:“是的,我早上起了一卦,卦相顯示你們會碰到點小麻煩,不過沒什麽大事。
你們中的一個人會舍點小財,注意點就行了。”
楊葉又問:“我們救人你算到了嗎?”
“我不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小雷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算卦要有針對性的算,不能亂算,也沒那個精力,算多了也算不準。
再說,救人,也算是意外事情的一部分。”
我問:“你說她那個包去哪了呢?我感覺應該沒有多遠,怎麽就找不到呢?”
小雷想了想,手指點掐了幾下,說:“她這個包,隻怕再也找不到了。
包裏麵是一些證件,補辦起來有些麻煩,而且要花費些錢,那個舍小財的就是她。
不過她很在錢,並不在乎——
她這個應該是報應,她一定是做了什麽壞事,屬於咎由自取,你們不要管她。”
楊葉問:“雷老師的意思是,我們明天也找不到。”
“卦相顯示,她是不會再見到她的包和東西了。”小雷肯定地說。
楊葉點點頭。
我想了想,說:“小雷你能不能把褚滿兒算一下,看看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考慮過了,如果我告訴楊葉褚滿兒的情況,他隻怕還不相信。
不如讓小雷告訴他,看起來,他對小雷還是很信服的。
小雷皺了一下眉頭,說:“我剛才見了她第一麵,就感覺她的麵相有異,是我從所未見的。
我算出她姓褚,1984年鼠年出生;
她的命運不好,5歲時母親就不在了,她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
她初中剛剛畢業就出門打工;
她命裏好動,跑了很多地方,經曆很多事,也吃了很多的苦……”
說到這裏,小雷頓了頓,欲言又止。
楊葉和我同時說:“繼續說下去。”
小雷囁嚅了一下,說:“我還看到,她麵相和卦相裏,都有血災凶相!
她身上陰氣邪氣極重,這是普通人裏,尤其在女子身上,是極其少見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我道行淺,算不出來……”
隻有我明白,她身上陰氣邪氣重,一定是跟那個盜墓的老男人在一起的原因。
說不定她自己也會下到墓裏麵,當然陰氣重了。
墓裏麵,亂七八糟的,沾染上邪氣也未可知……
小雷可能不知道那胖男人是盜墓賊的事,當然也不知道她陰氣邪氣重的原因。
不過我不能說,如果我說了,楊葉很可能反而會認為我和小雷是合夥來騙他。
“真、真、真的嗎?”楊葉懵了。
小雷忙說:“我道行尚淺,也不一定算得對,但我想還是把我算到的都告訴你們。
還有一件事——
三年前,她、她可能殺過人……
她也許是殺人,
也許是誤殺,
也許是在屠宰場工作過……
反正是陰氣殺氣過重,形成了這種麵相和卦相。”
這個女子殺過人?
“啊!”楊葉都嚇傻了。
我也傻了,我也不敢相信。
褚滿兒雖然形跡可疑,但那副可人的模樣,把她跟殺人聯係在一起,我也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我轉念又一想,她跟著一個盜墓的在一起,什麽事遇不上?
還有,她的後脖頸上,有一道疤痕,又是如何形成的……
我想了想,問小雷:“你剛才算的是她的過去,有沒有算過她的未來?
如果她的未來有牢獄之災,那殺人可能就是真的了。”
我想,如果她未來有牢獄之災,楊葉就可以徹底斷絕對她的念想了。
小雷說:“我算過她的未來,並沒有牢獄之災。
但這種結果也有兩個原因,要麽她沒有殺人,要麽……”
“要麽是什麽?”楊葉急忙問。
小雷掃了我們一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另一個原因可能是,她在沒抓獲前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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