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又多了一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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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指褚滿兒。
我問:“她說她去哪了?”
楊葉搖搖頭,說:“我沒見到她。
早上起來,我去敲她的門,沒有應聲。
我到前台一問,服務員說她早上天還沒亮就走了,還把兩個房間的賬都結了。”
褚滿兒居然不辭而別了,我認為這是對楊葉最好的告別方式——
即使褚滿兒不是同性戀,也不一定喜歡楊葉;
即使喜歡,他們也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會長久,反倒徒生很多煩惱和麻煩……
不見麵,悄悄地離開,不失是最佳的方式。
還把房錢結了,這是知恩圖報,算是兩不相欠了。
不過,小顧說的那些事,也就成了一樁迷案。
我問:“你有她電話嗎?”
楊葉又搖搖頭,說:“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想分手的時候再找她要的,可……”
“算了吧。”我說,“隻能說明你們沒有緣分。”
楊葉抬起寫滿失戀的臉,看了一下遠方,愣怔了一會。
忽然把煙頭扔在地下,用腳輾碎了,說:“走,去她房間看看。”
我也有這個想法,隻是我不能先說出來。
我們讓服務員打開門,一推開門就是一股濃重的膏藥味。
這個房間跟我們住的那個房間格局稍有不同,我們那間屋衛生間靠門,這間屋衛生間靠裏,別的擺設都差不多。
屋裏非常的亂,一次性拖鞋扔得東一隻,西一隻,蘋果皮丟了一地;
一張沙發椅上扔著幾件衣服;
最有意思的是,茶幾上麵的煙灰缸裏還有幾個煙頭,不知道是她們兩人誰吸的;
桌子上也很亂,放著一個紙袋子,裏麵裝著衣服,旁邊放著吃剩下的麵包水果,還有一堆用過的紙巾;
賓館的入住指南翻開著,裏麵的信封和信紙都沒有了,針線包也打開了;
兩張床上的被子都很淩亂……
我問:“哪張床是褚滿兒的?”
楊葉指了指外麵一張,我繞床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
然後我去了衛生間,衛生間也是一樣的亂,紙簍裏塞滿了紙,用過的牙具、洗發液瓶子、包裝紙扔滿了盥洗台。
整個房間,似乎被人洗劫了一般,這可夠服務員打掃一陣子了。
我說:“這兩個人真夠不講衛生的。”
楊葉也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他從褚滿兒的床上撿起了一根長頭發,然後慢慢纏在了手指上,還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我說:“走吧,這屋裏還有小顧的東西,如果她又說丟了,就說不清楚了。”
楊葉“嗯”了一聲,我就在前麵走。
路過桌子旁邊時,我的腳踢到了一樣東西。
我掃了一眼,卻沒看到有什麽,應該是踢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俯下身去,卻看不到裏麵,這一邊是櫃子,不好撿。
再說我肚子大,蹲久了難受,就不想再找了,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隻隨口說道:
“我的腳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踢到桌子底下去了。”
“什麽東西?”楊葉問。
我說:“不知道,應該不是褚滿兒的東西吧。
她走,肯定是要把東西都收拾好的。”
楊葉點點頭,往外走了一步,又停下來說:
“還是看看是什麽東西吧,是小顧的也得找出來,丟了麻煩。”
我沒辦法了,隻好又蹲下身去,楊葉不知道位置,隻能我去找。
我伸出手,在櫃子下麵摸了一會,終於摸到一個方塊樣的東西。
我拿出來一看,那是個黑色的四方塊。
因為地毯是青黑色的,那東西跟地毯的顏色差不多,掉在地上很難分辯,幸虧我踢到了。
那東西說是石頭又不像石頭,說金屬也不像金屬,沉甸甸的,四方形,邊上有一個豁口,翻過來一看,另一麵還有兩道整齊的凹印……
我感覺很眼熟,忽然想起來了,這就是我手機上的圖片顯示的東西。
在手機上看起來很大,但實物隻有火柴盒那麽小。
這是個什麽東西呢?
我遞給楊葉,楊葉看了看,也看不明白,尋思著說:“有可能是個新式打火機。”
說著,他還在上麵按了按,掰了掰,可那東西沒有一點反應。
我說:“你先拿著吧,這很可能是褚滿兒落下的,說不定她發現東西丟了,還要回來找的。”
“也許是小顧的呢?”他說。
我說:“這更好辦,如果是她的,丟了東西,她會問的,等她問了你再給她。
記住,現在你不要問她!
她恨褚滿兒,如果你問,她肯定說是她的。”
聽我這麽說,他點點頭,把那東西鄭重其事地裝進了口袋裏。
我們一起出去,把門關上了。
剛下樓梯,就看見老李迎麵走過來,一臉的怒氣,對我們說:“真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耽誤了別人的時間,幫他們找東西,一大早上,他們自己卻躲在衛生間亂搞!
我先走了,你們也不要幫他們,太不像話了!”
說著他就徑直走了。
他剛走,小顧就從我們房間出來了,她披著一條浴巾,腳上穿著小熊的拖鞋,滿臉通紅。
見我們把頭一偏,也不跟我們說話,直奔她和褚滿兒的房間去了。
我們回到房間,小熊對我們訕笑著,壓低聲音說:“是那姓顧的騷娘們老是勾引我,我沒控製住……
對不起了!二位哥哥,這趟的費用,吃喝拉撒住玩全算我的。
今天晚上回去,我給你們安排——”
楊葉搖搖頭,說:“小熊啊,不是我說你,你真不應該惹這身騷啊。
你說,今天如果包再找不到怎麽辦?”
“找不到也回去!”小熊說,“我就跟她撕破臉了,誰怕誰呀!
我離婚了,是單身,啥都沒有,她還有老公孩子!
還有——”
後麵他想說什麽,但住口沒說下去。
聽他這麽一說,我明白了,這兩人的冤孽,應該是小顧耐不住寂寞,主動勾引了小熊。
女人隻要主動,男人隻能舉手投降。
何況小顧也並非一無是處,她確實皮膚很白嫩。
楊葉沒再說話,開始收拾東西。
匆匆吃過早飯,我們又乘纜車上了一回金頂。
楊葉拉著我又挨個道觀拜了一遍,楊葉還有理由,既然又來了,就得再拜一次,好事成雙。
楊葉還讓小熊和小顧都拜,求祖師爺保佑,盡快把包找回來。
小熊和小顧哪敢不從,而且是相當的虔誠。
到了掉包的地方,小顧也下去了。
小顧說她的包是黑色的,是一款世界名包限量版。
怪不得找不到,這會山是綠色的,但樹林裏麵就是黑色的了。
我們基本判定了一下可能的方向,就排成一排,采取地毯式搜索,包括樹上都要詳細察看。
可是,我們找了三個多小時,屁大一塊地方,來回找了三遍,仍然不見蹤影。
找得有點泄氣,也有點累了,我們就坐在山中那個小峽穀的石頭上休息。
楊葉凝神看著對麵的山,他的眼睛看的是昨天褚滿兒摔倒的地方,我知道他在想她。
恍惚之間,我居然有種昨天的一切都不存在的感覺。
今天是接著昨天找包時的繼續。
不存在褚滿兒。
我也隨意看了一下那個地方,忽然,我看到一樣東西,那也是一個包。
懸掛在對麵山上一棵樹的樹枝上,隻是,那個包不是黑色的,是藍色的!
我拍了拍楊葉的肩膀,指給他看,他一下子跳了起來,說:“先去拿來看看吧。”
我們就往山上爬,小熊和小顧也看到了,小顧肯定地說:“那不是我的包。”
但我和楊葉沒理她,仍然爬了上去。
楊葉把包取下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些化妝品及女性用品,還有一些證件。
楊葉先拿出身份證,我們一看,都愣住了——
那居然是小顧的身份證!
雖然那張照片是十年前的,但那一雙大眼袋卻沒有變,名字也沒有錯。
楊葉又拿出兩本證件,上麵全是外文,看不懂,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應該是護照。
裏麵有照片,一個是小顧的,照片是最近的,一眼就看出是她;
另一個是一個男人的,楊葉說是小顧的老公。
包裏麵再沒有別的什麽東西了,楊葉說:“我估計,小顧急著找的,就是這兩本護照。”
我認同這一點,說:“那就給她帶下去?”
楊葉坐著沒動,思索了一會,說:“不行。
這事複雜了,如果就這樣給了她,我就說不清楚了。
昨天隻有我們到過這邊,她肯定以為,我早就找到了她的包,然後到這裏把包給換掉了,故意不給她。”
我想想也是,如果真把證件給小顧,楊葉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說:“那就不給了,證件扔在這裏,拿個空包下去交差。”
楊葉說:“那樣做又太絕了,最好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他摸摸身上,可我們身上都沒地方藏東西,我們的包都放在小熊車上,夏天衣服都穿得少,塞個身份證在身上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說:“顧不得了,扔掉吧,不扔你肯定完了。
你想想,扔掉和讓她發現,哪一個性質更嚴重。”
楊葉想了想,把證件都塞到一堆草裏麵,然後又把包裏麵的東西倒幹淨了,拿著個空包,我們就下去了。
我對小熊和小顧說:“就一個空包,裏麵啥都沒有。”
小顧看都沒看,說:“快找啊,別耽誤時間。”
我們又裝作很使勁地找了好久,我和楊葉心裏都很清楚,她的東西永遠也找不到了。
終於,等到小顧自己都絕望了,我們才“收工”下山。
返程的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小顧是悲傷,小熊是勞累。
而我和楊葉,是深重的迷惑:
小顧的東西,怎麽去了另一包裏麵?
小顧的包去哪兒?
那個藍色的包又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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