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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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對我的創作生涯來說,也是一個重要的地方。
這裏有一家叫《微型小說選刊》的雜誌,轉載過我不少作品,還獲得過該雜誌的幾個年度大獎。
我對所有發表過我作品的報刊雜誌都心存感恩,所以愛屋及烏,對這座城市也有了感情。
當天下午,我們就近去了騰王閣,逛了一圈,正好到了傍晚。
站在樓上,真正領略了唐代詩人王勃詩裏描繪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
欣賞著景色,我忽然想到,我們的地球,真的是太美了。
無論是從東到西,還是從北到南,都是看不完的景致。
而那個夢境中的地方,卻是一層不變的。
沙塵、大風、高溫、荒蕪……
是不是在那裏,有一個人,想到地球上來,讓我幫助他?
陳小花上網查了一下美國的死亡穀,那裏也位於北緯30度線上。
也有沙塵、大風、高溫、荒蕪……
但那些山巒和峽穀,也是壯麗的景致。
關鍵是,它並不隻是令人壓抑的昏黃色的,它的色彩也很豐富。
第二天,我們去了鄱陽湖。
鄱陽湖是中國最大的淡水湖,也是僅次於青海湖的第二大湖泊。
我還沒來過,但陳小花路過幾次,說有種“看海”的感覺,也是無邊無際的。
從騰王閣回來,我們就在酒店旁邊的一家旅行社報了個鄱陽湖一日遊。
早上8點鍾,旅行社的人來酒店接我們,到另一個地方集合;
在集合點坐上大巴,就向鄱陽湖馳去。
路上,隨著車的顛簸,我睡了個回籠覺,陳小花在玩手機。
忽然她推醒我,讓我看手機上的信息。
我一看,信息是薛可馨發來的,她說他們馬上去武漢。
張慶文接了一個活,跟一個老板去武漢出差,要一周時間,她就跟著一起來了。
她還說,楮滿兒和楊葉明天也要到武漢——
楊葉去武漢學習五天,聽說我們在南昌,問我們有沒有時間,正好可以到武漢相聚。
南昌到武漢很近,我也很久沒去過了,這也是個機會。
我說:“我們就在武漢見麵吧,我們今天在鄱陽湖玩一天,最遲明天下午就到。”
陳小花回了信息,就在網上找起了車票。
不一會,她又把我推醒了,驚喜地指著手機小聲說:
“真的啊,他們都不找我支付,就直接跳到了訂票成功的界麵。”
我卻並不感到吃驚。
秦朝說的話,我絲毫不會懷疑。
有人替我掏錢我當然開心,但是,我知道,我們也會因此付出代價——
從此以後,我們的行蹤,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也沒什麽秘密。
不一會,大巴車就到了鄱陽湖邊,導遊帶我們在湖邊的景點參觀起來。
看著浩渺蕩漾的湖麵,我是心曠神怡,隻想到湖裏去看看。
我問導遊:“我們什麽時候乘船到湖中間去。”
導遊說:“要去湖裏玩,得另外加錢租船。”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導遊的套路,我們看了旅行社的廣告,上麵包含有船票的。
不過也就一日遊,沒必須跟他們較勁。
這時,有幾個船民圍了上來,問到不到湖裏去玩,一個同來的遊客跟他講起了價錢。
導遊揮了揮小旗幟,拿著喇叭說:
“我們是一個團隊出來的,要有紀律!
為了安全,我們一定要一起行動!
不允許單獨行動!
現在我登記一下,有想到湖裏玩的,到我這裏報名交錢,我們一起租條船。”
為了安全,我們還是聽從了導遊的安排,雖然她的價格明顯要貴出很多。
最後,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上了船。
因為不上船的要在岸上等四個小時,大巴車才把遊客送回南昌市內。
正是盛夏時節,在湖裏吹著涼風,真的很是愜意。
我和陳小花站在船頭,往湖麵探視著。
陳小花不停地拍照片,然後發到她的朋友圈和個人空間裏。
這時,一條小船從我們身邊往前馳去。
有一個人,胖胖的,也站在船頭,眼睛看著湖的遠處,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看了他一眼,感覺很麵熟。
就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頓時,我打了個激靈,我揉揉眼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真的太像了!
那人太像一個人了!
我一把拉過陳小花,立即說:“趕緊拍下那個人,要快!”
陳小花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也愣住了:“怎、怎麽可能?
他、他、他不是……”
“快拍!”我說。
陳小花的手開始哆嗦起來,但我還是聽到了拍照時手機發出的“哢哢哢”的聲音……
那條船開得很快,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就是拍到隻怕也是背影。
我和陳小花立即翻看照片,果然,那人已經全是背影了。
即使是連拍,也沒有拍到一張清晰的,哪怕是一張側臉都沒拍到。
我問陳小花:“你看清了嗎?是不是他?
我可隻見了他兩麵,還認不準的。”
陳小花的臉有點發白,她點點頭,說:
“應該是他……肯定是他……不過……這也太……”
那個擦肩而過的人,我們看起來非常像一個人。
居然是已經在武當山摔下山崖的餘太昌!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探過他的鼻息和脈搏,一點也沒有。
而且他的身子已經涼透了,怎麽可能死而複活呢?
我安慰陳小花,同時也寬慰自己:“不可能的!
也許是哪一個跟他長的像的人!
最多說不定是他的親兄弟。”
“太像了,連衣服都像!”陳小花喃喃地說,
“他喜歡穿白褲子,白皮鞋,配花襯衫,這個人也是……”
不能不說,還是女人觀察得仔細。
其實,最開始吸引我注意的還是他這身打扮。
我感覺麵熟,就立即看他的臉,果然認了出來。
如果我們沒有經曆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絕對以為是認錯了人。
還有,我聽元吉道人說過,人死之後三天內如果遇到法力高的人救治,可能會複活。
餘太昌說不定就是這種情況。
小雷說過,餘太昌也是修道人,而且他的法力遠在他之上。
可是,那個人真的是餘太昌嗎?
他在鄱陽湖又是幹什麽?
這時,導遊開始講述鄱陽湖之戰。
這是一場已經載入世界軍事史上的戰爭,被視為全世界在中世紀時期規模最大的水戰。
600多年前,公元10日到10月4日,有近百萬人在這片水域拚死相搏。
戰爭發生在元朝末年,政局動蕩,義軍四起,朱元璋和陳友諒是其中比較大的兩股勢力。
開始,朱元璋相比陳友諒實力懸殊。
僅水軍力量就相差不止十倍,陳友諒還是元朝水師軍官出身,兩人可說是完全不在一個重量級上。
當時,陳友諒已自立為大漢皇帝。
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他出兵進攻江西洪都(就是今天的江西南昌),水陸兩軍號稱60萬人,朱元璋僅20萬人馬。
雙方的戰船相差也很懸殊。
但是,經過一個月的殊死搏鬥,最終以朱元璋的勝利而告終。
此戰不僅打敗當時最大的對手陳友諒,也奠定了明朝276年的基業——
五年後,朱元璋統一中國,在南京應天府稱帝,國號大明……
望著茫茫的湖水,我想,不管是曆史還是個人,在每一次轉折時期,都有著令人意外的故事發生。
鄱陽湖之戰,又是一起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典型案例。
似乎總有一股力量,在緊要的關口,讓強者糊塗,讓弱者聰敏。
似乎有一隻手,在平衡著什麽關係。
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定數罷。
這時,船到了白沙洲碼頭,導遊說:“我們剛遊的是內湖,如果想看外湖的話,還要在這裏買門票。”
這時,差不多有一多半的旅客都不滿意了,都說要坐船回去。
我能理解,看完了內湖,到處都是水,其實外湖也就沒啥可看的。
雖然聽到的故事不一樣,但看到的景色永遠都一致,如果再收錢,當然是不樂意了。
我和陳小花在碼頭上轉了一圈,在一家店裏買了兩瓶純淨水。
我回頭再次看向湖麵時,忽然,一條船迎麵開過來!
船頭上站著一個人,白褲子、花襯衫,戴著一頂白色的寬沿太陽帽……
陳小花也看到了,她用手指著那個地方,我馬上把她的手拉了下來,同時趕緊扭過了臉。
那個酷似餘太昌的人,走上了碼頭,他目不斜視,徑直沿著湖邊走。
一直走到停在遠處的另一條船上,鑽進船艙裏。
又過了一會,那條船開動了,向湖中間飛馳而去……
這一次,我們幾乎是迎麵撞到,我已經可以肯定了——
他就是餘太昌!
我拉起陳小花,往租船的地方跑去,我說:“我們跟過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陳小花嘴裏說:“你瘋了!”
可她還是被我拉上了一條船,見了船老大,在外人在,有話她也不好說了,隻是一臉哀求地看著我。
還連連搖頭。
我問船老大:“包你一條船出去轉半天,多少錢?”
船老大說:“2000元。”
我說:“好,我給你3000元,你就跟著前麵那條船走,別讓他看見就行。”
船老大發動了船,緊隨著就追了上去。
我怕他起疑心,就編了個故事,說:“大哥,我是這個女人的丈夫。
前幾天,她說要到南昌來出差,我就偷偷跟來了。
沒想到,她卻是來鄱陽湖跟情人鬼混的——
前麵那條船上,就坐著她的情人,一見到我來,嚇得溜走了。
我要追過去教訓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碰我的老婆!”
也是沒辦法了,我在故事中,為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
船老大看了一眼旁邊哀哀淒淒的陳小花,幹笑了一下,說:“不要這麽做嘛。”
他這話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是不讓我去教訓那個人,還是不讓陳小花背判我,說得含混不清的。
陳小花恨恨地瞪著我,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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