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褚滿兒的聲音雖然非常細弱，但聽到我耳朵裏，卻有著炸雷般的效果。
    所有人都驚呆了！
    坐在她旁邊的薛可馨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她喝了幾口，臉色才恢複到了正常狀態。
    楊葉緊緊地瞪著她，又問：“你真的別扛啊。”
    他肯定不放心，生怕她發病了。
    褚滿兒搖搖頭。
    其實，我並沒有擔心她的病。
    有天瑞香頂著，我相信她不會有事。
    我們關心的，是那條傳說中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的山洞。
    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們都不敢開口，等著她說話。
    鎮靜下來，她對我們說：
    “剛才聽你們說的那條洞，
    我真的走過！
    有一次，餘太昌想急著出一批貨，怕路上有什麽閃失，就說要走一條近路。
    當時我們在陝西那邊，他帶我在十堰下了火車。
    從火車站出來，我們很快就走進了山裏麵，後來鑽進一條洞，他說那洞叫老龍洞。
    在洞裏麵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我也沒感覺怎麽累，就是稍微有些悶。
    我問什麽時候能出去，他說馬上就到，果然很快就到了。
    剛開始，我還不知道這是哪裏。
    等他把貨給別人送去，我們住進酒店。
    我才發現，這是李玉老家的城市，也是我們從浙江逃過來避難的地方。
    當時我還以為兩個城市相隔得很近。
    僅憑一條山洞就走到了。
    後來才知道，十堰離這裏居然相距有400多公裏。
    但當時我知道餘太昌神神道道的，會一些法術，也沒太在意。
    今天聽你們說起來，我才又想到的……”
    “你不會是記錯了吧？”楊葉有點傻了。
    褚滿兒認真地說：“我沒有記錯，如果是別的地方，我還可能不了解。
    這地方我還會記錯嗎？
    我住的酒店離可心餐廳不遠。
    但我沒敢說。
    也沒敢去找小花可馨你們。
    那時候我已經計劃要離開餘太昌了，我不能讓他知道這個地方。”
    我估計，如果不是褚滿兒親口說出來，隻怕沒有任何人能打動楊葉這個老龍洞專家。
    張慶文也驚異地說：“相距400多公裏，在洞裏隻走了一個小時？
    你確定？！
    我開車過去，兩個城市之間至少也得三個小時，還不算山區。
    老楊得開六個小時！
    普通人也得開五個小時！
    你步行比開車還快……
    怎麽可能？”
    “是的。”
    褚滿兒肯定地說，“餘太昌說，如果隻有他一個人，半個小時都要不了。
    我也是看了時間的，進洞和出洞，剛好一個小時。”
    陳小花問褚滿兒：“你那是什麽時候來的？
    我記得你今年就來了一次呀，是從浙江過來的，我去機場接的你。”
    “就是今年春天，大概三四月份，那是我今年第一次來。”
    她想都沒想，就說，“你去接我的那次，其實是我第二次來了。
    第一次來，住了一個晚上就走了。
    我也想多住幾天，找機會去見見你們，可餘太昌說有急事，我就沒敢去見你們。”
    薛可馨好奇地問：“你還記得那洞裏麵……
    有什麽……
    東西……”
    “洞裏什麽都沒有。”
    褚滿兒想了想，說，“我當時很膽大。
    其實跟走夜路也沒什麽區別。
    有頭燈，有他在，我也不知道害怕，就是一直往前走。
    你說路上有什麽？
    什麽也沒有。
    除了中間有一段路全是水，是他背我過去的，把我褲子都浸濕了。
    我記得特別清楚。
    我還有點怕水，怕水裏麵有什麽東西。
    還問他有沒有魚。
    餘太昌說，水裏麵沒有魚，不過，
    這水很幹淨，可以直接喝。
    喝了還對身體有好處，因為水裏麵含有很多稀有的礦物質。
    可我哪裏敢喝？
    別說不渴，就是真渴我也不敢喝！
    不過那水確實非常的清澈。
    頭燈照在裏麵，能一直看到水底。
    人走過去，還不會變混濁，確實幹淨。
    餘太昌見不我相信，就喝了幾大口，還裝了一水杯。
    他還說裝在水杯裏的，也要盡快喝完，不然就會變質……
    別的什麽嘛，確實沒有發現。
    可能是一直在走路，也不感覺到冷。
    也許是洞裏暖和，這一點確實挺奇怪的……”
    張慶文笑說：“薛可馨的意思是，你沒有遇到金龍嗎？”
    他的笑容有些幹澀，明顯是想把氣氛調節輕鬆一些。
    褚滿兒說：“洞裏連個蟲子都沒有！
    不過洞很大很寬，頭燈看出去，有些地方都照不到洞壁，聽他說裏麵好像還有山和懸崖，也不知道還有什麽。
    反正我什麽都沒看見。
    不過，感覺山洞裏麵，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後來我走累了，這時，忽然聽到有聲音一下一下傳了進來。
    當時還不知道是什麽聲音，現在才知道，可能是南天寺的鍾聲。
    我記得，我們出了洞，沒走幾步，就到了一條路上，正好碰到一輛出租車過來，坐上車就到了市中心。”
    “那你還記得出口的地方嗎？”陳小花忽然問。
    褚滿兒說：“我就怕你們問我這個！
    我後來就想到了，那個出口在哪裏？
    可是，我知道我不可能找到的。
    別說下山時天還沒亮，就算是白天，我也肯定找不到的——
    山裏麵，連個路都找不到，更別說洞了。
    對了，老楊你還記得吧。
    冰哥小花他們在日本的時候，我們到南天寺去玩過一次。
    快到南天寺的時候，我說那地方看起來很眼熟，似乎來過……”
    楊葉點點頭，說：“是的，我還記得，我還說了冰哥說的記憶卡片的話。
    如果去一個從來沒去過的地方，發現熟悉，可能是記憶卡插錯了地方。”
    他說著話，還看了看我。
    我想起來，那次在武當山，救下褚滿兒的時候，他說他曾經見過那一幕，我就跟他說了記憶卡片理論。
    張慶文沒有放過這個細節，追問：“你是在哪個地方感覺熟悉的？”
    褚滿兒還在想，楊葉把桌上的菜盤子擺了擺，沿著桌麵，擺出了一個弧度，說：
    “南天寺在這裏，賓館在這裏。
    <101nove.co’的那一端，滿兒說熟悉的地方在‘c’這一端……”
    “宋老板找錯地方了！”
    薛可馨立即說，“他完全找反了。
    他挖的那個地方，在南天寺後麵的山裏麵，方向好像是‘c’的尖端往外又劃了個‘c’，怪不得找不到。”
    邊說，她還邊把代表南天寺的盤子外麵又加了個盤子，距離“c”的另一端，更遠了。
    張慶文連連點頭，說：“明天我去上班，對老宋說，讓他在這邊找找。”
    “不能說！”
    他話音剛落，我們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說出三個字。
    薛可馨瞪著他說：“不要瞎說！
    我們都是亂猜的，你跟他說什麽！”
    陳小花也說：“宋老板挖的那個地方，肯定不是隨便亂挖的，他一定是請懂行的人看過，或者他也懂一點。
    那既然是個神秘的洞穴，也許說明它的進出口有很多。
    你又不懂這些，千萬不能亂說。”
    褚滿兒連連點頭，說：“是的，餘太昌說那是山洞。
    可能是天黑的原因，我並沒有看到洞口。
    直到跟著他走進去，才發現果然是一條山洞。
    但是兩邊進出的洞口，我都沒有看到呢……”
    我們一番話，把張慶文急於邀功的心瞬間擊破，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說：
    “好好好，
    我不說！
    我不說！”
    楊葉說：“還有，他嘴上說是找老龍洞，你知道他真的在挖什麽？
    老張，給你一個忠告——
    在職場，沉默是金！
    你是去做保鏢的，是靠拳頭說話的，不是靠嘴說話的。
    想多拿幾年30萬年薪，就把嘴巴閉上悶聲發財！
    算了吧，這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不說這個了。
    喝酒！”
    我當然理解他的心情，這事關係到褚滿兒的前任，老提這個他肯定不開心。
    所以，我雖然感覺到那條洞很神奇，並沒有多問。
    不過，褚滿兒似乎還沒有從那件事裏走出來。
    她思索著，又說：“對了，還有一件事，太神奇了——
    我剛才說的洞裏還有水，餘太昌當時用水杯裝了一杯。
    後來他喝了幾口，剩下的可能是忘了喝了。
    早上我們把貨送出去後，到了酒店。
    我燒水時，忽然發現，他的水杯裏麵有一塊石頭。
    那石頭上麵全是窟窿，像蜂窩一樣。
    我仔細一看，很像鍾乳石！
    我還以為是他泡的什麽東西。
    可我用東西搗了搗了，非常硬，確實是石頭。
    鍾乳石怎麽跑到了杯子裏麵？
    我很奇怪。
    拿過杯子晃了晃，也沒有晃動。
    鍾乳石已經跟杯子成為了一體。
    我問餘太昌是怎麽回事。
    他看了一眼，但並沒有在意。
    說那是剛才在洞裏沒有喝完的水，變質了，就化成了鍾乳石。
    我嚇了一跳，責怪他，
    ‘水變成了石頭，你還讓我喝，是想害死我呀。’
    他解釋說，
    ‘在那條洞裏麵，水喝進肚子裏，就不會變成石頭，還會對人身體有好處。
    如果那段時間有感冒，或者身體有什麽疾病，喝那水可以治療緩解。
    如果沒喝完，又拿出了那條洞，就會變成這種鍾乳石。
    我原來見過幾次。
    杯子肯定也用不成了。’
    這是什麽原理？
    但我怎麽可以相信他？
    我嚇壞了，那件事，也加強了讓我離開他的決心。
    現在仔細想想，那條洞確實充滿了古怪，還是不要去碰得好。”
    水喝進肚子裏沒事。
    如果帶出洞去，過一段時間，就會變成鍾乳石？
    那是什麽水？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顯然太不可思議。
    我也是納罕不己。
    我知道，人體也能產生結石，是因為飲水量少、水質、偏食或者個體差異等各種原因，導致晶體沉積，後來會長成結石。
    但形成結石，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出現這種現象，也許是水的原因，也許是洞的原因，也許是其他的什麽原因……
    我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突然又釋然了——
    楊葉說的也對，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後來，這條若隱若現的神秘洞穴，還真跟跟我們有著莫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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