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尋找丟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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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問道:“比神仙更厲害的是什麽人?”
女童白了我一眼,說:“比神仙更厲害的人,當然是創造神仙的人!
不過,在你們地球上,你們沒見過真神仙,你們想象出來的神仙,除了使一些障眼法,其實什麽都做不了。
你們太不爭氣了,好不容易想象出來神仙,可又設置什麽天條戒律,又把神仙束縛住,所以你們的境界和眼界才這麽小!
所以你們永遠都走不出地球——”
她這話說的,頗有些蹊蹺,什麽叫“你們地球人”?什麽叫“走不出地球”?
難道這女童不是地球人嗎?
那她又是什麽人?!
她繼續侃侃而談:“你們生活在三維空間,可你們知道四維空間嗎?
哈哈,你們不知道!
就是地球上專業的科學家也不知道!更沒有去過!
因為你們一直生活在三維空間,格局、想象力和思維能力一直停留在三維空間,所以你們的大周天也不過一百多年的輪回。
雖然你們能想象出萬壽無疆、法力無邊的神仙,但還是要讓神仙也像孫悟空一樣戴上緊箍咒,七仙女都不能跟凡人結婚,玉皇大帝也隻能呆在天庭……
這哪裏是神仙,簡直就是蹲監獄!
可是,如果你們到了四維空間,就不會這麽想了,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說到這裏,她閉上了嘴巴,又閉上了眼睛,她的身體終於安靜了下來,像是頓時凝固成了一尊雕塑!
她還保持著剛才說話的姿勢,臉仰起來,一隻手懸在空中,手指隨著語氣散開;
另一隻手舉著一根棒棒糖的塑料棍,正伸直了指向我,像一個樂隊的指揮,正沉醉於一段音樂之中……
我們等了好一會,她都沒有動,難道是睡著了?
我詢問般地看了看她的父親,她的父親伸出手指,指了指頭頂上方,小聲說:
“她到天上去了……”
“要多長時間回來?”陳小花問。
她的父親說:“不知道。你們等著吧。”
說完,他輕輕走出去,李玉又說:“你、你不管她嗎?
你把她抱到床上去吧。”
女童父親說:“沒事的,不用管。”
然後他繼續往外走,並順手關上了門……
我原來在鄉下見過跳大神的,開始裝神弄鬼一番,披頭散發,故作瘋癲,中間也會來這麽一出——
突然間睡過去,或者口吐白沫,然後醒來就說是上天見到了神仙,非常明顯是演戲,那表演的水平,甚至遠遠高於現在的當紅明星。
我很想建議,明星都應該向他們學習演技。
但是,麵前的這個小女童,她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所有舉止行為跟其他同齡人完全一樣。
就是她說出的話,完全是另一個人,這個特征非常明顯,難道她就是民間常說的“鬼上身?”
那究竟是一個什麽鬼?
它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在說什麽?”張慶文疑惑地問,“你們聽得懂嗎?”
我搖搖頭,小雷沉思著,沒有說話。
張慶文小聲說:“我確實聽懵了!
看來現在不弄點高科技,不說點具有科技含量的話,都沒法在世上混了……”
我們都沒有接他的話,但是我想的確實跟他一樣。
門關上後,屋裏的光線特別暗,雖然我們看得到,但老盛看不到。張慶文找到電燈開關,把燈打開了。
不過,燈光也很暗弱,跟沒有開燈差不了多少。
我知道,這並不是女孩特別想營造出什麽氛圍,而是家裏確實想省些電費。我見過很多農村的家庭,都是這樣。
我給大家作了個手勢,示意大家都坐到沙發上,我們不能一直站著。
一坐下來,薛可馨就打了個嗬欠,她這個嗬欠,顯得特別地誇張;她這個動作,在寂靜的屋子裏,也很是礙眼。
都說打嗬欠會傳染,但我沒想到居然是真實的,我也忍不住打了一個,然後感覺頭就暈暈沉沉的,居然睡著了……
睡意中,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吟詩,我聽得特別分明——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這不是唐代詩人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嗎?
想到這裏,我的夢境中忽然就浮現出很多片斷:在藤原敏行的辦公室裏,懸掛的那幅字;還有在時空隧道中,刻在石壁上的詩……
不自覺間,我又睜開眼睛,正看到那個女童,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醒了。
她正坐在地上,一隻手拿著奶瓶喝牛奶,一隻手盤弄著那套芭比娃娃,嘴裏卻字正腔圓地吟誦著: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原來是她在背詩。
“你剛才——去了哪裏?”我問她。
她說:“我去了另一個空間——
算了,說了你們也聽不明白,也不會相信——
你們啥都不懂。”
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其他人相繼醒了過來。
我一看,怪裏卻不見了老盛,可還沒等我問起,女童說:“你是找那位姓盛的嗎,我讓他先回去了——他也呆不住的。”
小雷使勁揉了揉眼睛,忽然皺眉問:“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
女童哈哈一笑,說:“我如果說我來自外星球,你敢信嗎?”
小雷點點頭,肯定地說:“我信!”
這次輪到女童奇怪了,她問:“你居然信?為什麽?”
“我算不到你。”
小雷說:“一般來說,我算不到的有兩類人,一類是功力高深的人,他把自己的命相隱藏了起來,但即使隱藏起來,也隻是看不準,也不會完全看不到;
所以你應該屬於另一類——外星人,我完全看不到。”
女童又笑了:“小雷,你果然有貨。
你在算術這一塊,有一點天賦,以後就專攻算術吧。
我可以教你。”
小雷沒有說話。
我問她:“你來自哪個星球?”
“我也不記得了。”女童想了想,說,“我受過一次非常嚴重的傷,很多記憶都丟失了。
我隻知道我來自很遠的一個星球,後來到了地球上。
我很喜歡這裏,但我很想念我的星球,想念我的家鄉,可是我沒辦法回去了……”
這些話是用一種女童的語氣說出來的,女童的語調很輕快,沒有任何悲傷的感情,但這些話卻讓人聽出一種悲涼的味道來。
我又問:“你還記得你的星球是什麽樣子嗎?”
女童搖搖頭,說:“一點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一點地球上的事,可也很模糊了。”
“但是你記得《春江花月夜》。”我說。
她剛才把這首詩背的很完整,很清楚。
“什麽是《春江花月夜》?”她疑惑地問。
“就是你剛才背的那首詩,”我說,“那是中國唐代時的一首著名的詩篇,很多人都喜歡。”
她淡淡地說:“是嗎?
我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想起來就背一下玩玩,詩裏麵寫的什麽意思都不知道。”
這首詩,對於一個歲的、家境貧困的農村兒童來說,也許真不懂是什麽意思,但對於一個深通宇宙奧秘的神秘異人來說,不懂又似乎不應該。
我又問:“你都記得什麽呢?”
女童隨口立即說:“我記得天文地理、九陰八卦、紫微鬥數、奇門遁甲……
我去偷看修道人練功,還跟他們鬥法,他們太笨了,沒有一個打得贏我的!
我還偷他們的東西,把他們的書弄得一團糟,哈哈!
當然,有時候,我還會去一趟四維空間,在那裏找找東西。
看能不能找回我原來的記憶……”
說到這裏,女童的神情又有些愣怔起來,小雷忽然伸出兩隻手同時抓住了她的手,並用手指頭按住她的雙手虎口,大聲說:
“前輩,我們的來意你一定都知道了,你能給一個解法嗎?”
“解法?”
女童又愣了一下,似乎是突然驚醒,她指了指我,說,“你是說他嗎?
無解!也不用解。”
“無解?為什麽不用解?”小雷吃了一驚,“前輩,你究竟想說什麽?”
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以我對她的了解,雖然不多,但我知道,如果她說無解,那麽其他人更沒有辦法了。
女童反問小雷道:“你不是已經有解法了嗎?”
小雷沉重地說:“不是我,是西北方向。
我隻能看出去西北方向,應該可以化解。”
女童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把芭比娃娃扔到沙發上,又掏出一個棒棒糖,剝去包裝,塞進嘴裏,吃了一口,說:
“小雷你再算算。”
小雷凝神掐指,過了一會,他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然後又忽然展開,臉上閃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麽回事?
居然是平安無恙!
啊,冰哥,你現在卦相大吉啊!”
女童張了張嘴,打了個嗬欠,說:“好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你們走吧,繼續去往西北方向吧。”
說著,她就走進了裏麵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