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原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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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小雷:“你了解那個什麽應天派嗎?”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他隻怕不一定了解,因為他這段時間一直在上班。
果然,小雷搖頭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我想,他們很可能是我們認識的人。
至少,他們認識你。”
陳小花緊張起來:“這又是什麽人呀?我們該怎麽辦?”
“逃吧!”我腦門一亮,說,“我們也逃吧——”
可是很快,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們往哪逃?
“回去吧。”張慶文立即說,“既然這裏是非多,我們不如就回去。
小雷,我們的車停在哪,快帶我們回去吧?”
小雷正要說話,忽然傳來“嗵嗵嗵”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雜亂無章,一會快,一會停,還夾雜著咒罵聲:
“媽的,這是什麽鬼地方?
五爺五爺,你他媽在哪呀……
唉喲,我為啥要信你,到這鬼地方來……”
我們都聽出來,這是那個走不出院子的短發青年,他已經從思邈山莊出來了,肯定是把東西全部放回了原處。
循聲走過去,隻見他果然是兩手空空,正在一片林子裏亂轉。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劃破了,上麵還掛著草葉,麵色灰白,顯然是嚇得不輕。
他又走了幾步,就癱倒在一棵樹旁邊,再也忍不住,哭嚎了起來……
看來他是迷路了,那悲傷絕望的樣子,我不由得可憐起他來,還想,這家夥真不走運,如果再早來幾分鍾,搭上那尤師傅的車也好。
小雷走上前去,短發青年聽到聲響,一骨碌站起來,盯著小雷,警覺在問:
“你、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們是遊客。”小雷說,“你怎麽了?”
聽說是遊客,短發青年放鬆了警惕,說:“我、我迷路了。”
“你要去哪裏?”小雷又問。
“我要去哪裏?”
短發青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說,“我、我也不知道……
我、我跟朋友們走散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這鬼地方,到處看起來都一模一樣……”
小雷隨口問:“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短發青年又警覺起來,說:“我們也、也是來旅遊的。”
小雷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我們也依次走過去。
短發青年很快就跟上來,邊說:“我、我跟你們走吧,說不定能碰到他們。”
他也很明白,他如果一個人留在這裏,隻怕晚上會被野獸給吃了。
我們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小雷要帶我們去哪裏。
是去找回去的車,還是去思邈山莊?
現在有外人在,我們也不能問。
在這山裏,我們跟那個短發青年一樣,如果不是小雷帶路,我肯定也是在原地打轉,哪裏也去不了。
我們停車的地方,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在山裏麵、還有沙漠裏麵行走,如果沒有很強的方向感,基本上都會遭遇到這種情況。
腦子一迷糊,就以為撞上了“鬼打牆”。
想到這裏,我特意交待了大家,所有人要跟緊些,別走丟了。
遊客就要有個遊客的樣子,我們在山裏兜兜轉轉,走得很慢,李玉還帶我們采摘些認識的野果。
三個女生遇到好的風景,還要拍照。
就這樣走了半天,日已西斜,天都快要黑了,那短發青年早已經是筋疲力盡,但仍然緊緊地跟著我們。
又走了幾步,短發青年突然欣喜起來,忍不住說:“我、我就是在這裏跟朋友走丟的!”
他指著一處車轍印,說,“是這裏!
這就是我們的車打、打滑,後來是我們推上去的。
我想起來了,肯定是這裏!”
說完,他就激動地叫了起來:“五爺五爺!
你在哪裏?
五爺五爺……”
他叫了半天,聲音傳出老遠,還有隱隱的回聲,但始終沒人回應。
小雷淡淡地說:“你確定是這裏嗎?
那就不要再跟著我們了,我們還要往前走,馬上天就要黑了,我們可不能住在這裏。”
短發青年猶豫起來,他又叫了幾聲,小雷開始繼續往前走,他邊叫也邊跟了上來。
就在這時,忽然,我聽到不遠處傳來“咕嘟嘟嘟——咕嘟嘟嘟——咕嘟嘟嘟——”的鳥叫聲。
短發青年頓時停住身子,那聲音停了一下,又叫起來:
“咕嘟嘟嘟——咕嘟嘟嘟——咕嘟嘟嘟——”
短發青年忽然轉身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邊跑邊說:“我還是一個人去找他們吧……”
接著,連個謝謝都沒說,轉眼就跑沒影了。
小雷沒有理會他,徑直往前走去。
我其實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剛才,小雷已經繞著那個車轍印走了好幾圈了,但一直沒有出聲提醒,就是想讓短發青年自己發現。
而那個“咕嘟嘟嘟”的聲音,也並不是鳥兒叫,是有人在模仿鳥兒叫。
那肯定是一種約定的暗號。
因為他們不想見到我們,但又不能讓短發青年跟著我們走……
擺脫了短發青年那個尾巴,我們施展腳力奔跑了一陣,沒多久,我們居然又回到了慕容師傅他們住的那個思邈山莊。
看來,我們還沒到離開的時候。
隻是,老遠,我們就看到院牆外徘徊著一個人——正是上午看到的那個壯漢!
他仍然拿著一個羅盤,在那裏苦苦地尋找著……
小雷小聲說:“這人看來沒有惡意,隻是修為不高。
一直找不到進去的地方。
我們把他放進去吧,不然他就要夜宿深山了……”
薛可馨立即問:“那他要跟我們睡在一起嗎?”
小雷想了想,說:“讓他睡尤師傅那間屋吧,反正那間屋已經空出來了。”
李玉說:“你能做得了主嗎?你又不是思邈山莊的主人。”
小雷說:“沒事的,天下修道人是一家,慕容師傅也不會在意的。”
“他的道行為什麽連那個短發青年都不如?”李玉不解地問,“短發青年還能看得到院子。”
小雷說:“短發青年和那夏師傅的女兒,都是有人指點,沿著陣法的生門在走,所以看得見。
而壯漢完全就看不懂陣法,當然也就進不去。
若論修為,這位壯漢肯定遠在短發青年和那夏師傅的女兒之上。
隻是他修行的是其他類別,不怎麽懂陣法。”
陳小花說:“如果慕容師傅他們不介意,我們肯定不介意。
讓他進去吧。
總不能真的讓他夜宿深山吧。”
小雷點點頭,走向前走,對壯漢施了一禮,說:“這位道友,是要去往何處呢?”
那壯漢一看到我們,吃了一驚,說:“我要去思邈山莊。
可是,位置在這裏,卻怎麽都找不到。”
聽他說話,我居然感覺他的聲音有一些熟悉。
小雷說:“那大哥就隨我走吧。”
他說著,就往前麵走去,居然是壯漢來的方向,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又走幾步,壯漢臉上忽然露出了驚異之色。
他指著院門說:“啊——
沒想到就在這裏,可我居然轉了一整天都沒找到!
謝謝小兄弟!”
小雷先帶他走進院門,我們跟在後麵進去。
小雷說:“其實我們見過一麵,聽你聲音我才想起來——
那次你們去往仙台,正碰上仙台不見客,你們找不到路……”
“對對對!”
壯漢也驚喜地說,“你是元吉真人的關門弟子,我也是聽說話聲音才認出來!
沒想到我們在這裏見麵了!”
我也想起來,怪不得聽他的聲音有些熟悉,原來——
那次贏薩珀訶星球飛船,把我們從日本接回來之後,不料被利貞找到了我們,吸食陳小花和薛可馨的血;
小雷帶我們去仙台躲避,那天夜裏,我們在路上碰到的那兩個人。
他們也要去仙台,可是總找不到路……
可那次碰到,隻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卻始終沒看到人影。
我們走進廚房,小雷說:“大哥你先坐,我們來做飯吧。”
壯漢把手一伸,說:“今天這頓飯還是我來做吧!
我和我師父已經約好了,在這裏見麵的,他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等他到了,我們再一起吃吧。”
小雷聽了,居然也沒有拒絕,我們就都坐下來閑聊。
可是,令我不解的是,那壯漢居然也在椅子上坐下來,並沒有動手做飯。
難道,是他師父要帶東西回來吃嗎?
小雷問:“大哥你們後來又去了仙台沒有?”
壯漢連連點頭,說:“去了去了。
那天,我師父一直擔著心,怕仙台有什麽事,每天都要去看看。
大概是第三天吧,仙台的路就通了。
我們見到了元吉真人,看到仙台一切如舊,才放下心來。
住了兩天,我們才離開……”
聽他說話,我知道了,這師徒二人,也是一番熱心快腸。
說到這裏,院門響了,一個老者走進來,正是壯漢的師父。
他光著腦袋,身材肥胖,滿麵紅光,像個和尚一樣。
可我仔細看了看他的頭頂,卻沒有戒疤,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
小雷跟他行了一禮,壯漢把我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剛才我們已經知道壯漢姓施,他師父姓呂。
呂師傅一看到我們,滿臉都是笑,說:“哈哈哈,有勞各位等著我,挨餓了!
我們馬上吃飯。”
我想起那天夜時,一聽說仙台進不去,他說的話,似乎捊起袖子就要抄家夥跟仙台的敵人幹仗,一副俠肝義膽令我印象深刻。
現在聽他說話,仍然如此。
可是,現在冷鍋冷灶的,我們吃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