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一定要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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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加摟緊了她,正要說話,身邊忽然傳來大衛的聲音:“冰哥,小花,你們睡好了嗎?
美國客人快到了。”
我立即答應了一聲,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忽然,屋裏又恢複了從前的樣子。
我們的對麵是電視機,窗簾已經拉開,但還剩下一道白色沙簾。
我們的腳踩在鬆軟,但還算結實的地毯上,才終於完全放下心來——
原來,剛才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罷了……
我們穿好衣服出來,大衛站在門口,我問:“你回來了?美國客人提前到了嗎?”
“沒有提前,是原來的時間。”大衛看了看我們,說,“你們這一覺,睡了兩夜三天。”
“啊——”
陳小花嚇了一跳,她打開手機,一看時間,臉色也變了!
“我們、我們居然睡了三天、三天兩夜?”
大衛點點頭,說:“這樣也好,省得等人的煎熬——
走吧,我們去機場接他們。”
我們一起往外走,經過沙發時,大衛已經走過去了,可是又迅速轉回過身來。
他拿起茶幾上那個深紫色的東西,迅速按了幾下白色的按鍵,順手塞進內衣口袋裏,繼續往前走。
那個東西,一直放在茶幾上原來的位置,我們都沒有動過。
又坐了兩次電梯,這一次,應該不是高峰期,電梯裏的人不多,大約幾分鍾時間,我們就下到了地下車庫。
在地下車庫坐上車,向機場方向馳去……
我問:“大衛,我那幾個朋友有消息嗎?”
大衛輕鬆地說:“沒事的,他們都很好,你們放心吧。”
我想起來,上次他幫我們找回了楊葉,也是這種輕鬆的語氣。
有他和秦朝,我們當然就放心了。
一路無話,可能我們一直還在驚駭之中,這幾天,甚至這一段時間,我們都處於風波之中,一直沒有喘息之機。
而大衛作為軍人,公務在身,說話還有很多禁忌,難以交流,車到了機場,我們幾乎沒說什麽話。
車進入機場出入口,還一直往前開,一直到機場派出所門前才停下。
大衛熄了火,回頭說:“你們先在車裏坐一會,我進去接他們。”
我們答應一聲,大衛快步走進了派出所,陳小花伸了個懶腰,又無力地靠在我身上,說:
“我感覺特別特別地困——
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困過,有些像那次在靈童那裏呆了九天九夜一樣。
像抽去了我所有的力氣!
怎麽會這樣?
原來就是沒有吸服過‘天瑞香’,打幾天幾夜的麻將都沒有這麽困過,好像這幾天一直在搬山一樣。
我睡會,他們的飛機隻怕還沒落地呢。”
其實我也感覺特別的困,剛才路上還差點睡過去,但想到馬上要見秦朝他們和外國客人,強撐著又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原來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氣,現在突然感覺像是一顆被抽走所有空氣的皮球,全身無力,手腳發軟,頭暈眼花……
我正要讓陳小花好好睡一會,忽然大衛從派出所走出來,在門口站住,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個黑人小夥子走了出來,我一眼認出,他正是方博士!
他並沒有往前走,而是站在了大衛的對麵,也作了個請的手勢。
然後裏麵走出一個白人老者,昂著頭,挺著大肚子走出來,雖然他戴著一幅墨鏡,但我還是認出他來——當然是詹姆斯教授。
後麵跟著秦朝和田秀秀,一行人向我們停車的地方走過來。
我忙搖醒陳小花,她看了看外麵,嘀咕了一聲“這麽快!”
一下子坐起來,我們想打開車門,沒想到卻拉不開,而且兩邊都拉不開,這才想起來肯定是被大衛鎖住了。
果然,大衛衝我們按動車鑰匙,車子發出“嘀嘀”兩聲,我們才又打開車門,鑽出車子,迎上去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我原來準備跟詹姆斯教授和方博士握個手的,沒想到他們都給我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他們身上發出的濃重的香水味,差點把我熏睡了過去……
“首長!”
大衛“啪”地行了個軍禮,說,“你們要的人,我已經安全送達,請首長指示!”
秦朝穿著便裝,顯然沒想到他這麽正式,也匆忙回了個軍禮,說:
“大衛謝謝你了,辛苦了!”
“首長,我、我以後——”
大衛身子站得筆直,眼睛卻忽然紅了,還流出了眼淚,“這、這是我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了。
我以後不能、不能再為部隊效勞了……”
“怎麽了?”秦朝愣了一下。
旁邊的田秀秀說:“大衛已經轉業了,他現在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副隊長。”
“也挺好嘛!”
秦朝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後又立正,鄭重地說,“感謝你對人民共和隊做出的奉獻!
希望你在新的崗位上,繼續發揮軍人的優良傳統,為國家和人民做出新的貢獻!”
說完,對大衛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大衛也立即伸手敬禮,動情地說:“可是我舍不得部隊啊……
我18歲入伍,一直就在部隊,幹了整整三十年……”
說著,他哭了起來。
秦朝輕輕歎了一口氣,說:“一日為軍人,終身有軍魂。你不要傷心,有了鋼鐵鑄就的軍魂,在哪裏都一樣!”
大衛擦掉眼淚,又敬了一個軍禮,大聲說:“請首長啟程!”
秦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向詹姆斯教授。
他又伸手示意,兩人走向一輛黑色的越野。
那輛車早就停在那裏了,車很大,就像一間屋子,高大威猛,我還以為是派出所的特警的車。
他們先坐到車裏,然後是方博士、我和陳小花,田秀秀最後一個上車。
大衛始終紋絲不動,直到車開出好遠,他還在麵朝車子的方向立正敬禮,直到最終看不到他……
我這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他要對我們說那些奇怪的話,原來他已經深入到了另一個角色裏麵——
就是做一個優秀的偵探,與罪惡作鬥爭……
這輛車,外形就很高大,裏麵更是寬敞,車內的座椅並不像普通的車那樣,分成幾排。
而是像一個小型會議室,中間是一張桌子,座椅都是獨立的,圍繞著桌子分布。
此外,跟我原來坐過的一樣,這個空間跟前麵的駕駛室完全隔絕,根本看不見前麵的司機。
車子開動,非常平穩,隻是感覺到車輛在行駛,事實上耳朵幾乎聽不到聲音。
四周沒有窗戶,似乎是全封閉的,但車頂的天窗很大,應該有二三個平方,能看到樹的枝葉、高樓和天空,這使得車內的舒適度得到大幅提升。
田秀秀用英語詢問了一下美國客人,然後又問我和陳小花:“你們二位想喝點什麽?”
“咖啡有嗎?要濃一點。”
陳小花說,然後她又指指我,說,“他也一樣。”
田秀秀啟唇一笑,說:“這樣好,都是咖啡。”
她轉身按下了旁邊一個按鈕,一塊麵板往上抬起,露了一個小洞,一台咖啡機伸了出來。
田秀秀用勺子倒進一些咖啡豆,機器開始工作,不一會,濃鬱的咖啡香氣就彌漫了整個車廂。
田秀秀把裝有小袋白砂糖的罐子拿到桌子中間,說:“需要加糖的自己隨便取用。”
沒想到所有人都擺手說不需要。
方博士笑說:“看來我們臭味相投。”
詹姆斯教授看了他一眼,說:“不能、用、臭味、這個、詞吧……”
方博士攤了攤手,一臉的愧疚。
我趕緊替他解圍,說:“其實‘臭味相投’這個詞,在中國古代,並不是貶義詞。
臭味,是指氣味,臭味相同,形容興趣一致。
我們古代有部經典,叫《醒世恒言》,裏麵有一個小故事描述說,
‘這二位官人,為官也都清正。因臭味相投,每遇公事之暇,或談詩,或奕棋,或在花前竹下,開樽小飲,彼來此往,十分款洽……’
這裏麵,形容兩個君子也是臭味相投。
我感覺用‘臭’這個字,更形象生動一些,也更自然一些。
這個成語演變成現在這個意思,說明人不再單純,更加功利了一些。”
方博士連連點頭,說:“三言二拍,我也看過!”
“陳女士、魯先生,這段、時間、還好、吧。”
詹姆斯教授操著生硬的漢語說,“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們……”
陳小花微笑著點點頭,我說:“我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二位。”
方博士看著我們,說:“陳女士、魯先生,你們對上次在51區的考察有什麽感受?”
“歎為觀止。”
我想了想,說出了這四個字。
方博士點點頭,說:“我們對二位的印象極為深刻。”
我笑了笑,說:“謝謝!”
他看了一眼秦朝,又說:“有一件事,我們想冰哥可能會知道。
前幾天,我們跟秦將軍也溝通過這件事。
我們展區的展品丟了一件,但是如實說——
現在是在中國,我們才敢這麽講。
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指證是你們取走了,我們也沒有絲毫懷疑你們。
不過,確實是在你們參觀之後,我們丟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