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去果肉，問：“這是什麽？”
    陳小花說：“這是山裏的一種野果子，他們說叫‘地果’，好吃吧！
    哈哈，下午你睡著了，我們到山上去摘的。”
    說著，她拉過我的手，把手裏剩下的野果都放在我手上，又說，
    “你再吃幾顆開開胃，馬上開飯了，晚上還有好多野菜，你一定愛吃！”
    說完，她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邊吃著野果，邊無意之中看著客屋，這時，我又感覺似乎哪裏不對，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晚上吃完飯，有幾位修道人過來，給我們每個人都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一言不發，又轉身走了。
    小雷小聲解釋說：“這幾位道友是馬上要離開的，看來晚上又要到幾個人了——
    這是仙台的規矩，人多了承受不了。
    所以限定每人最多隻能停留七天，每人每年隻能來一次。”
    薛可馨說：“那你怎麽想來就來？”
    “我本來就是仙台人呀。”
    小雷說，“我們這裏常住的也有七八個人，我師爺和師父，利貞大師兄，還有利貞大師兄的兩個徒弟清風和明月——
    還有那個戴眼鏡的，他做道士之前，是一所著名大學的博士。
    是武當山一家道觀介紹過來的，他想研究修行，師父見他很有慧根，就讓他住在了這裏……”
    陳小花笑說：“他現在應該是仙台的新聞發言人吧，每次有什麽事，都讓他說。”
    “也算是吧。”
    小雷說：“不過那是麵對世俗社會的人，他因為了解雙方的情況，所以能用雙方都能理解的方式說明情況。”
    我又想起來一個人，這次沒見到，便問：“那個農夫呢？
    這次怎麽沒看到他？
    他也是常住的吧，我每次來他都在的。”
    小雷搖搖頭，說：“我沒聽師父說起過他，我也沒問過。
    最開始我還以為他就是廚房專門做飯的，後來想似乎又不是，但也沒敢問。
    修道人隻能問事，不能問人；隻能議事，不能議人，除非師父說到。”
    這個規矩很有道理，因為事有是非曲直，而人卻善惡難分，無法下定論。
    定事易，定人難，所以幹脆不問不說……
    晚上，修道人齊聚仙洞大廳，講道說法，五爺也去了。
    我本來也想去聽聽，可想我們人太多了，坐不下，就沒去。
    小雷去之前也說了，今天晚上，因為有新客人來，即將離開的修道人，也會跟新客人見一麵，聊一聊，彼此增進見聞。
    這個安排，確實很科學合理。
    這也表現出了仙台的過人之處。
    我睡到傍晚六點鍾，晚上果然不再有困意，就在廚房裏燒水。
    往灶膛裏添著木柴，拉著風箱，看著火苗在裏麵跳躍飄舞，我居然找到了童年的快樂，越玩越興奮。
    的確，我的童年，家裏用的就是這種鍋灶。
    到了夜裏12點以後，我讓他們都睡了，我一個人又燒好一大壺水，興衝衝地提到仙洞。
    我一進去，屋裏的人立即全站了起來，我還以為他們是要散會了，沒想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
    “啊！冰哥！你也在這裏呀！”
    這歡快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二月二。
    放好茶壺，我回頭一看，果然是二月二。
    他旁邊是慕容師傅、郭師傅，還有呂師傅和徒弟施大哥，連夏師傅師徒也來了！
    我怎麽也沒想到，新來的客人，居然是他們。
    元吉道人嗬嗬一笑，說：“剛才還想去叫你呢，但怕影響你休息，沒想到你居然在為我們燒水服務。”
    “我是睡不著弄著玩的。”
    我笑說，然後跟他們每人打了個招呼，說，“沒想到在仙台遇上了各位老朋友。”
    慕容師傅也笑說：“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沒啥本事，遇到事情，就是一個字——
    跑！”
    “看來我們修的是一門功夫！”
    元吉道人也笑說，“前幾天，我不也跑了嗎，偷偷藏了起來，做了個縮頭烏龜。”
    大家都笑了起來，然後各自坐下，我看看四周，也隻有這幾個人了。
    小雷看出了我的疑惑，說：“現在，該離開的，已經走了；其他人都休息了，慕容師傅他們剛來，師父陪他們說會話。”
    元吉道人指著我對慕容師傅他們說：“你們不知道，前天，這裏麵被砸得呀，沒剩下一件完整的東西。
    幸虧這位魯道友用外星人的鑰匙來幫我們全部複原了。”
    “不是我！”我忙說，“我可沒有那個能耐，我也隻會跑路。”
    夏師傅說：“跑，是大智慧，也是大道，隻有修為極高的人才能明白。”
    “我沒有修行。”我說，“我也不是修道人。”
    “不！”
    元吉道人說，“你現在做的，是最大的修行。
    我等是在修自己，你卻是在修天下蒼生，功德無量啊！”
    “過譽了！我都是被逼的——”
    我忙轉移了話題，說，“怎麽不見尤師傅呢？”
    郭師傅笑說：“尤師傅是真跑了！”
    “又走了？”我吃了一驚。
    郭師傅看了一眼慕容師傅，說：“尤師傅這次住了有七八天吧。
    前麵幾天還可以，也撿柴做飯挑水，後來忽然說腳崴了，我讓他休息幾天。
    沒想到，有天早上我和二月二做好飯，一直沒見他出來吃。
    二月二去叫，客屋裏沒人應；推門一看，又是人去屋空，連他的行李也都拿走了。
    我請了一卦，人沒有事，就是不自由。”
    慕容師傅手一揮，像是揮走一隻蒼蠅，說：“隨他去吧，看他還有臉再來！”
    “有！”
    夏師傅說，“說起尤師傅，原來見過幾麵，也未深交。
    上一次，我搭他的車離開神農架，一路上，看他把人家司機折騰的！
    一會要快，一會要慢，一會要上廁所，一會要吃東西……
    開始我想，他是身上有傷，心情不好。
    後來我發現，他純屬是品行差，在我們麵前顯擺他有車有司機，唉——
    後來，坐半路我們下來了，不想看他的醜態……”
    我在埃及開羅時，曾見過尤師傅，從他手下人對他的阿諛奉承就能知道，夏師傅說得肯定不虛。
    郭師傅對夏師傅說：“你們去過神農架，怎麽沒去我們那裏住幾天？”
    “是準備去住的。”
    夏師傅說，“不正好半路上碰到尤師傅嘛！
    我看他被人打得很慘，感覺神農架有是非，不宜久留，就坐尤師傅的車離開了。
    半路上下來後，我想想既然大老遠來了一趟，就在武當山轉了一圈，拜訪了幾個老道友。
    昨天正尋思著回去，又想想仙台有多年沒有來了——
    關鍵是我這徒弟還沒有來過，想帶她來見見世麵，便又到了此處。
    沒想到正好碰到你們！
    我們同日同時到，真是緣法啊！”
    原來他們也是剛碰到的。
    慕容師傅問：“武當山這邊，應該比神農架那裏平靜吧。”
    夏師傅連連搖搖頭，說：“唉，我感覺也是暗流湧動呀！
    我在這裏呆了有一個多月，以前的武當山，包括神農架，都很平靜。
    大家各自修行，極少有相互走動的。
    但這一個多月，我所到之處，都是人來人往，見我是外來的，都向我打聽修行界的消息。
    問我和我所認識的道友的流派、師承、居處、修行的專長……
    剛開始，我是有問必答——你們也知道，我這人愛說話，嘴把不住風，嗬嗬！”
    我聽喬師傅也說過，那個為難他的人，也是在問他的相關信息，看來並不是一個人遇到過這種事。
    “打聽消息？”
    郭師傅疑惑地說，“尤師傅也說過，應天派的人找他要會員名單，他們難道是一夥的？”
    夏師傅點頭說：“後來，來問我的人多了，我感覺不太對頭，這裏麵好像是有什麽預謀！
    我便開始留了個心眼，再有人來問，我便反問、套問他，漸漸地，居然問出了個千年疑案來！”
    “何謂千年疑案？”慕容師傅好奇地問。
    夏師傅說：“故老相傳，說是1000多年前，修行界多位高手，曾經迎戰過天外來敵，此事各位可曾聽說過？”
    一聽到這話，我的腦子開始嗡嗡作響起來。
    元吉道人、慕容師傅和呂師傅都微一點頭，郭師傅驚問：“竟有此事？我還從來沒聽說過。”
    “我修行60餘年，也隻是略有耳聞，一直並未當真。”夏師傅說，
    “而且傳言中，說法各異，有說是四人的，有說是八人的，還有說是二十八人的，甚至六十四人的，不一而足；
    那天外來敵，有說是妖魔鬼怪的，有說是天兵天將的，也有說是外星人類的……
    我原以為，都是故事談資，一笑了之。
    但是，我萬萬沒料到，居然有人非常篤信此事！
    我慢慢得出結論，似乎是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幫人，
    他們一心想找到當年參與者的後人，為什麽呢？
    因為在那次戰鬥之後，留下來一本奇書和一件寶物，傳給了那些後人。
    他們當然是要得到那本書和那件寶物。
    據說，那件寶物，能通靈救死；而那本奇書裏麵，記錄著改天換地、長生不死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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