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我好奇地問。
    柯古達略微有些激動起來，嘴裏冒出了一串外語。
    布圖拉??果裏特對我說：“我來翻譯吧——我就按老大的話直接翻譯，這樣冰哥你聽得更明白一些——
    當然，我說了你也許不相信，我確實在幾年前，大約是四五年前，就在一個夢裏見過你。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次，我帶著幾個學生，在美國西部加利福尼亞州約塞米蒂國家公園考察——
    嗯，那次果果也在！
    有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跟一群印第安人原住民在篝火旁暢談。
    我看到，跟他們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東方人，而且是中國人！
    我很奇怪，怎麽會有一個中國人在這裏呢？
    我問他們，他們都沒有回答我，然後我就醒了，但是我清楚地記住了他的臉。
    兩年後，薩珀訶星球人發來了一張照片，讓我們跟照片上的人聯絡。
    第一眼，我就發現，照片上的人，正是我夢到的人！”
    “我記得這件事！”
    侯果果也補充說，“老師你還對我說過，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一個中國人。
    你對我說過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柯古達點點頭，用中文說：“對，我、是對、你說過的。”
    我笑了笑，說：“這件事很正常，你是不是夢到我出車禍，或者被人追殺？”
    “對！”
    柯古達說，“剛才我、沒敢說，我確實是、夢到你、被人追殺，然後是、印第安人、救了你。
    他們、打跑了那個、追殺你的人。”
    我說：“這是薩珀訶星球人慣用的手法——
    他們會提前把未來發生的一個片斷，或者一張照片，告訴你。
    然後讓你過段時間去驗證，以顯示出他們具有超自然的能力，用這種辦法征服你。”
    柯古達想了想，說：“你說得、對，確實是、這樣。”
    然後，他看了看周圍，問：“我怎麽、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中國。”侯果果說。
    “中國？”柯古達又驚又喜，“我怎麽會到中國來？
    我、一直、想來，但、一直、未能、成行的。”
    侯果果說：“老師，您病了，醫生診斷為腦死亡，沒有辦法醫治。
    但是我不相信，所以我把您帶到中國來，想治好您的病。”
    “腦、死亡？”柯古達說，“如果、是腦死亡，是、根本、治不好的。”
    侯果果指了指慕容師傅，又指了指我，說：“我相信我師父能治好，幸虧又遇上冰哥，他用鑰匙治好了您的病。”
    “啊！”柯古達看著我，吃驚地說，“看來、鑰匙、真的具有、超自然的、能力，謝謝冰哥！”
    我笑了笑，說：“不用謝我，謝鑰匙吧。”
    侯果果問：“老師，您還記得起來，記憶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柯古達想了想，指著布圖拉??果裏特說了一句外語。
    後者笑說：“還是我來翻譯吧，老大怕表述錯了。
    他說——
    我記得，那天我在練習潛水，教練給了我一個手勢，讓我開始下潛。
    我就潛入水中，下潛了一會，我忽然聽到有人跟我說話！
    我很奇怪，在水裏，怎麽能聽到說話的聲音呢？
    一個聲音說，‘柯古達，你為什麽不服從指令？’
    我想說話，想問問他是誰，可是我一張嘴，海水就湧進了嘴裏。
    我立即閉上嘴，那個聲音又問，‘你為什麽一直在拖延？你想幹什麽？’
    聽到這裏，我忽然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侯果果忙問。
    看得出來，她一直在問柯古達問題，是想知道他的大腦是不是真的恢複了。
    柯古達回憶著說：“前段時間，克拉??亞力斯找到我。
    他給我幾張圖片，上麵都是奇怪的符號。
    克拉說，薩珀訶星球人發給了他這些東西，讓我們通過下麵的公司，以廣告的形式在電視台播放。
    但為什麽要這麽做，對方並沒有給出原因。
    克拉不敢擅自作主，就來找我匯報。
    我們談了一會，都感覺這件事似乎不妥，就決定先拖延，等弄明白了再說。”
    侯果果點點頭，說：“確實要弄明白再作決定。”
    “可是，他們似乎並不想告訴我們原因。”
    柯古達接著說，“我想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我說不出來話。
    那個聲音又說，‘我現在最後問你一次，如果同意，你就做一個向上的手勢；如果不同意，你就繼續向下。’
    從小到大，我從來不喜歡別人逼著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於是我搖搖頭，並做了個向下的手勢。
    那個聲音又說，‘你隻有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再繼續下潛，你就永遠不會再上岸了，也就是說，你會沒命！
    你同意不同意？’
    這裏的確已經是自由下潛的極限了，連教練都已經向我作出向上的手勢。
    但是，我仍然作出了向下的手勢，教練以為我還能堅持，就跟著繼續下潛。
    可是，很快，我腦子裏麵嗡嗡作響，就像有什麽東西爆炸了一樣，很快什麽都不知道了……”
    聽他的講述，雖然明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我在旁邊還是捏著一把汗。
    看來薩珀訶星球人是在水裏跟他談條件，以死亡相威脅，他居然都扛住了，也真是條漢子。
    柯古達怔怔地看著遠處的山，又說：“我雖然沒有依據。
    但是，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些符號可能對地球不利。
    全世界都知道，我們過去是一個黑幫組織，無惡不作，但是，黑幫組織，也要有自己的底線。
    何況，現在我們想引導組織轉向，更不能做出破壞地球的舉動。
    我們可以啃噬世界之樹，但當外來之敵想啃噬地球的時候，我們必須和全人類站在一起，跟他們決戰！”
    他這番話說出來，更是大義凜然、擲地有聲，連旁邊的慕容師傅聽了，都連連點頭。
    這時，旁邊克拉??亞力斯說：“老大，您病了以後，按照您的遺囑，現在我們幫會已經推舉出侯果果擔任新的領導人。
    她已經把幫會的名字改了，叫‘伊格德拉修’……”
    “伊格德拉修、伊格德拉修、伊格德拉修……”
    柯古達喃喃地念了幾遍，說，“世界之樹，我們現在也成為世界之樹的一根枝葉，太好了！
    果果，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我心裏想的什麽，你都知道！”
    侯果果說：“老師，現在您病好了，還是繼續工作吧。”
    柯古達撫摸著她的頭發說：“孩子，這些年，我為幫派的轉向，做了很多工作，但是，收效一直不大。
    五年前，我們就在討論該怎麽辦，後來，我們想到物色一個女性領導人。
    也許隻有女性領導人，才能徹底扭轉我們幫派的印象。
    後來，我就遇見了你。
    你聰明，智慧，勇敢，堅強，甚至有一點野性，真是尼德霍格會——
    不，是伊格德拉修會天選之人！
    這都是天意呀，從這一點來說，薩珀訶星球人，沒有害我，而是在幫我……
    孩子，你不要推辭了，這不僅僅是一份工作，而是伊格德拉修會的使命，更是一份對全世界、全人類的責任！”
    侯果果點點頭，說：“老師，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盡力的！”
    柯古達站起來，穩穩走了幾步，感慨地說：“真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沒想到我還活著。
    果果，這就是你原來住的地方嗎？
    真是太美了，我哪天也能住在這裏就好了。
    果果，你回來一次也不容易，就留下來陪師父幾天，也好好休息幾天！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一定累壞了……
    我們就先回去了——
    我還要去給學生們上課，從今天起，我就是一個專職的教授了……”
    說著，他走到慕容師傅麵前，深深鞠了一躬，又和其他人逐一握手道別。
    走到我麵前時，柯古達盯著我說：“冰哥，人生雖然有很多種選擇，但沒有給我們選擇放棄的機會和權利。
    而且在這次戰鬥中，甚至沒有錯的機會！你必須贏！
    我相信，你一定會贏！加油！”
    柯古達走了，我知道他對我說的話的意思。
    在對薩珀訶星球人的決戰中，我隻能贏。
    可是，想贏就要有六塊鑰匙，到哪裏去找最後一塊鑰匙呢？
    侯果果去廚房做飯，陳小花和李玉幫她打下手。
    飯後，天已經黑了，我們在客屋住下來，張慶文說：“冰哥，明天就沒事了吧？
    沒事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我還沒說話，小雷說：“如果今天晚上太平無事，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去了。”
    薛可馨急忙問：“今天晚上會有事嗎？”
    “現在還不好說。”
    小雷說，“對方也有些猶豫，他們想孤注一擲來搶冰哥的鑰匙。
    雖然明知道搶不到，但他們還是想來試試。
    可是，他們內部，也產生了分歧，有人想來，有人不想來。”
    陳小花沒好氣地說：“那就別來了！”
    “雖然沒有危險，但是大家還是要小心一點。”
    小雷說，“果果，你今天晚上也不能睡在自己房裏，今天晚上，他們的主要目標其實是你——
    他們想利用你來要挾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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