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聲量不小，吸引了一大片的人圍觀，尤其聽到某些敏感字眼，紛紛趕過來湊熱鬧。
    其中還有請許願畫畫的女生，雖然不信季暖一麵之詞，但眼前他們二人距離親密，昨天酒會上也聽到了一點風聲，現下這般，便是他們不信也半信半疑了。
    封離原本不打算搭理直接走掉的，可是有人偏要上來找不痛快。
    他冷淡地掃了眼季暖，臉上維持著還算禮貌的微笑，但毫無溫度。
    “這位同學，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麽目的這樣惡語傷人，她是我女朋友，請你道歉。”
    話音剛落，周遭響起更大的驚訝聲。
    這下絕對保真，學霸親口承認的。
    “天哪，難怪平時總不在學校見他。”
    “放學總第一個走，是為了趕著去見他外校的女朋友吧！”
    圍觀的人個個牆頭草，一聽正主確認關係，養眼的靚男俊女組合，果斷選擇嗑cp。
    “散了散了！人家正常談戀愛祝福就完了，有些人有什麽好酸的。”
    “就是啊！”
    “看著挺溫柔無害的，怎麽說的話怎麽惡毒啊。”
    “女孩子對女孩子惡意居然這樣大……”
    自裏行間帶著諷刺，季暖站在人群中間就像一個笑話，臉漲得通紅，氣鼓鼓地看著麵前兩人。
    “道歉，我憑什麽要道歉？你們都是騙子！！”
    季暖平時在學校都被捧在手心裏，接受著最矚目的關注，現在全都因為那個外來的人而遭到質疑，看向許願的目光越發惡毒。
    “你明明都跟我哥確認關係了，為什麽還要跟自己的弟弟亂搞？聽說你也是孤兒，你沒我漂亮家世沒我好，憑什麽搶走他！”
    封離皺眉，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被許願拉住了衣袖。
    許願覺得有必要當著公眾說清楚這件事情，不然後續崽崽在學校的名聲都會被敗光。
    傷害人的話脫口而出，受害者卻要承受莫須有的一場風暴。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人雲亦雲，就會在心底生根發芽，成長為參天大樹，最後摧毀一切。
    許願抬頭，目光沉靜，看著季暖。
    “這位同學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和你哥確認關係是什麽意思，我本人並未對季陽同學付出任何越矩的行為，也並未答應他任何情感上的表達，你這是汙蔑，我可以告你侵犯了我的個人名譽權。”
    她頓了頓，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
    “你說我沒資格喜歡封離，我不知該如何對你現下幼稚的行為作出評價，更不知該不該把我們之間經曆的事情一一說給你聽，不過我想你肯定沒有興趣。
    因為愛在每個細節、每個瞬間和每個無法見麵彼此惦念的時間，這些經曆瑣碎又冗長，眼比心高的你當然無法理解，再者說，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你一廂情願就夠的，多讀點書吧妹妹，最後還是希望你能遇到真正喜歡你的人。”
    少女言語侃侃，不卑不亢，微弱的陽光下她膚白勝過雪，如同白玉般不染纖塵。
    說話時她摘下了遮擋麵容的鴨舌帽，露出巴掌大精致的小臉，一雙眸子黑漆漆的，閃爍著耀眼光芒，如同星辰璀璨。
    一顰一笑都充滿靈性。
    封離聽著，眸光深邃，心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輕輕觸碰了一下。
    那一刹那，仿若春日陽光照進心房，溫軟而舒適。
    剛趕過來的季陽看見這幕，愣怔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麽鎮定自若，毫不慌張的女孩子，她的目光太坦蕩太純淨，澄澈的仿佛一汪湖水，讓他無端生出一種罪惡感。
    他不該逞一時口快，跟那幫兄弟們說自己已經拿下許願。
    路過的巫宇也恰好聽到，回想之前他偶像的種種行為，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季暖被她說得臉色通紅。
    她是真的沒想到許願會說出這番話來。
    她一時之間，竟是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但很快編排好了說辭。
    “你以為你很高尚嗎？這麽喜歡教訓人怎麽不去研究院當老師啊！可笑，不就是個窮酸貨嗎，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不要臉地勾引我哥，真是惡心！！”
    季暖被氣急，一口一句惡心，罵的難聽。
    季陽無法忍受她繼續發瘋，衝進人群要拉她走，“季暖，別說了。”
    季暖一愣，不明白為什麽她親哥不維護她還去幫那個女人，她氣呼呼地掙紮，“別攔我！今天我就要讓她付出代價！她搶了封離還搶了你，我要撕開她那副假臉！”
    “夠了！”
    季陽終於怒了，厲喝一聲，“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我丟人？”
    季暖冷哼一聲，“你看到她的時候怎麽不說丟人？你知不知道她剛才對你說了什麽？她說你配不上她！”
    “閉嘴！！”
    季暖愣住，瞪大眼睛張大嘴看向眼前人，隻覺無比陌生。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有些人看向季暖的眼神已經不止是鄙夷，簡直是裸的唾棄。
    季暖氣得渾身發抖。
    許願臉色沉下來，目光淩厲的看著對方。
    “季同學，你要為你今天的一番話負責。”
    許願說這話時，神態冷冽，氣勢逼人，讓人打消了對她溫柔小白兔的認識。
    許願隱隱感覺到身旁封離要動手，不知怎麽就覺得他會下狠手，心驚了幾秒，牢牢牽住他。
    “你說的所有虛假言論我都已經光腦錄音，稍微整理備份就會遞送到貴校，期待一個妥善的結果，告辭。”
    說完，許願帶著封離轉身。
    她走路步伐從容優雅，絲毫不見狼狽，而旁邊的學霸居然也不生氣，乖乖巧巧任由她牽走，瞥一眼那俊美臉上的寵溺和喜歡簡直快要溢出來。
    路人皆是默契地感慨，要是學霸有尾巴，現在早就翹上天了。
    真是撞了鬼了！
    季暖孤立無援氣瘋了，羞憤地跑開，許願更是連看都懶得看她。
    “等等！”季陽追上來，攔在許願麵前，“這件事都是我想小妹的錯，但她性子急沒有惡意，許小姐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她這一次，我代她向你道歉。”
    許願張了張嘴剛要反駁，身旁的封離搶了先。
    “你有什麽資格？”
    少年眉梢挑了挑，目光陰沉的仿佛一把利刃。
    季陽：“抱歉，許小姐請你原諒。”
    許願拍了拍崽崽的手示意他冷靜，冷冷地睨著對麵的男生，“季同學，今天被汙蔑的對象如果是你妹妹，施暴者來找你道歉，你會接受‘沒有惡意’之類的說辭嗎？”
    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麽，規章法製不都成了擺設。
    季陽愣在原地，一直沒有說話，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久久出神。
    他心裏有答案。
    如果是季暖遭遇這樣事，別說聽那人解釋，對方還沒開口，估計他拳頭就招呼上去了。
    所以剛才封離忍住沒打他，簡直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