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這封書信無異於正麵戰書。
    接到書信的項臣，剛剛收編了前來投降的淮陽薑氏和龍門薑氏聯合體。而且就在不久前，還鯨吞了武盟，將其變為護國武盟。同時楚國援兵二十萬也已經抵達。
    現在項臣在晉境內擁有陸戰大軍四十萬，還不算黃騰正在調遣匯聚的十萬水師。
    正當誌得意滿，意氣風發之際。見書信當即大手一拍桌案，仰天大笑。
    “賢弟，為兄等你久矣！”
    ——
    江凡下戰書的同時，辰晉也在龍江會師完成整合。
    鳳辰成為三股力量合並的統帥。
    這三股力量首先就是辰國南天十字軍，出兵十萬。
    然後，是晉國楊無敵派遣的大軍十萬。
    第三股，就是張儀的十五萬更名為縱橫軍的大軍。之所以是十五萬，是因為泰嶽被攻陷之後，許多人徹底失去希望，其中還有地方可去的紛紛逃離，張儀全力控製之下，三十萬大軍也隻剩下了半數。
    三十五萬大軍由鳳辰統一調遣，軍師為張儀，合兵一處準備對項臣展開狙擊，經過協商，在此過程中得到的地盤，三家平分。雖然都是晉國領土，但晉王也隻能如此。
    風雲向晉國匯聚，江凡的三十七萬大軍，鳳辰的三十五萬，項臣的五十萬，楊家兄妹的四十萬，又是一次震撼的百萬團戰。
    但這次，明顯不同，江凡搶奪黃沙以北，楚國則和晉辰聯軍會戰於龍江以南。
    最倒黴的當然是晉國，即將兩頭受敵。
    “若能扛得住，從此辰國必將主導晉，三分得其一，若扛不住，此一戰晉國碎裂，三家分食，還是三分天下。”
    江凡召來剛剛抵達的孫路探討局勢。
    孫路笑笑：“三分天下，也終歸要歸一，不過，眼下這個三分，還沒算滇王。”
    江凡微微搖頭：“所以，並非真的三分，三分也不是目的。”
    “主上與賢臣之對決，堪稱三百年前的君子戰，有必要如此？”
    江凡笑笑：“答應了，就有必要。華族要的是統一，這統一就不光是領土，還有民心，這一場君子戰，是收服楚國民心的關鍵。”
    “那麽，秦楚對決之際，必然要昭告天下。”
    江凡點頭：“正大光明之對決自然當如此，唯獨我還沒想到，那時候會怎麽個局麵，做好眼下再說吧。”
    孫路微微一笑：“主上啊，您對秦楚對決，用意很深，不光是統一領土和民心呐。”
    江凡輕輕噓口氣，眼神有些深邃，卻終歸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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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七，是個好日子，諸事皆宜。
    江凡偕同女帝來到後宮麵見魏王一家。
    是的，今天在江凡和曹纓操持下，舉辦一場家宴，出席的有魏王夫妻，以及三個兒女。沒錯，連曹垣也放了出來。
    江凡這邊除了女帝，還有自家老頭子，明皇陛下。隻是明皇此刻尚未駕臨，顯然有意先給幾人溝通時間。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些時候，魏王正獨自一人在花園品茗。
    聽到腳步聲，魏王抬頭，濃眉微微動，虎目之中掠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看著這位劍眉參天，凰威凜凜的千古第一女帝，想起對方十七歲登基，平定大秦，劍指天下之壯舉，饒是魏王也不由心折。
    “嬴無雙……”
    女帝凝視對方片刻，上前一步居然施了個晚輩禮。
    “無雙，見過魏王。”
    這個晚輩禮倒是讓魏王愣了下，搖頭歎息一聲：“如此人物，敗的不冤，秦君請。”
    江凡笑道：“嶽丈，今日沒有外人，隻有長輩和晚輩，互相之間都不必客氣了。”
    魏王看他一眼，隻是靜靜斟茶三盞。
    “以往品茶，各色香料匯聚一爐，滋味複雜，如今靜下心品品你這清茶，反倒口鼻清新，餘香悠長，屬實比那一鍋亂煮強得多。”
    江凡笑著道：“嶽丈喜歡，小婿多送一些來。要不您等候片刻，我這就去取。”
    魏王也沒說什麽，江凡向著女帝一點頭，轉身還真走出了花園。
    魏王伸出二指，將一盞茶推給女帝，“靈醒的小子，特意給你我留些時間。”
    女帝坐下，凝視魏王：“自昔年藏穀關疆場對決以來，這算是第一次單獨且正式會麵。”
    魏王點點頭：“秦君在這十四年間曾三次來到我魏王宮，但都不算正式會晤。”
    的確，這三次，都是跟江凡順路來的。
    女帝緩緩道：“陪夫君探望二房，晚輩覺得夠意思了。”
    魏王愣了下，濃眉一挑，悶聲道：“平妻不行？你是秦君，她也不差。”
    女帝直接搖頭：“天無二日。”
    魏王哼了聲：“果然霸道。”
    “非霸道，是先來後到。”女帝神色居然很認真。
    魏王有些鬱悶，擺擺手：“算了算了，你我會麵，爭執這些作甚。先並夏，再吞我大魏，如今連聖地都成了你的輔國聖地，可如願以償了？”
    “還沒有。”女帝依然直爽：“還有辰、滇、楚、晉。”
    魏王點點頭，竟然流露出一絲遺憾之色：“想本王二十歲加冕，三十年來，也曾對天下一統夢寐以求啊，奈何，時不與我，一腔抱負終如大江東去。”
    女帝緩緩道：“曆史賦予的責任，該是誰，就是誰。”
    “哦？就該是你？”
    “是，該是我，他也這麽說。”
    魏王目光微微一凝：“姬神秀？”
    “太子神秀，也是漁郎江凡。”
    魏王沉默，這兩個身份，分別代表了不同意義。
    太子神秀，是說皇庭已經在契合曆史大勢，漁郎江凡，則是布衣平民，他又代表了民意。
    “孤昨日方才讀過他的論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疏，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魏王覺得，可是道，可為理？”
    魏王點點頭：“煌煌之言，醍醐灌頂。此子，非凡。”
    “自然是非凡的，否則，無雙豈會中意，你家公主豈會臣服。”
    魏王眯起眼睛：“但你真的信任他？司馬如說，外界正在傳言，姬神秀是在利用大秦。”
    嬴無雙笑笑：“早在當初我二人並肩回歸之際，這個問題已經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