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眼中掠過一道淩厲的光：“引他出來。”
    女帝神色微動，“誘餌？”
    江凡沒說話，蹲下身輕輕撫摸著灰太狼的後背。
    女帝明白過來：“孫道通……”
    “是，老孫是逆天者領袖，這個分量，足夠引出長生天。”
    “但也足夠威懾長生天，這廝若是不敢，或者另有要事，不出現當如何？”
    江凡微哼一聲：“那就給他個更重要的任務。他下來，最大目的無外乎整合蠻族，準備對華域動手。而這個時候，是決不允許蠻域出問題的，但這世上，能讓蠻域一定會出問題的，也有個人……”
    他指了指自己：“我。”
    女帝認真看著他：“你和孫道通同時去蠻族？”
    “是，而且要去金帳，尋找都倫……”
    女帝目光一閃：“你要讓金帳更加懷疑都猛？”
    “嗯，大狼主很清楚，都猛在四大王中最為富裕，最兵強馬壯，是迫於無奈才歸順，這他是令大狼主感到最不好壓製，最不安心的一個。”
    “你的出現，必定會引發金帳警惕，而孫道通的出現，會讓天人警覺逆天者在破壞草原，甚至是在破壞大域聯合發華之事，必然會讓對方付出最大力量來擊殺你們。”
    “如此，我不信所謂長生天坐得住。就算他怕老孫，也肯定得出來弄明白咋個事情。”
    “但那是金帳王庭，勝過龍潭虎穴。”
    江凡輕輕呼出一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我有辦法。”
    女帝凝神思考一陣，並沒有詢問他的辦法是什麽。
    “最後一個問題，都倫可能因此而死。”
    江凡歎口氣：“他是生是死，就要看當初在都倫身上押這一注賭對了沒有……”
    女帝微微頷首：“華域交給我，你去吧，不能讓蠻域太肆無忌憚。”
    江凡何嚐不是這麽想，也曾為此付出諸多努力，但總歸不可能隨時盯著隨時應對，人畢竟沒有三頭六臂啊，很多時候好不容易創造的局麵往往會被人家慢慢破解。
    江凡緩緩站起身準備離開，卻猶豫一下凝視女帝：“你真的肯給項臣時間？”
    女帝微微一笑：“或許是項臣在給我們創造時間。”
    江凡點點頭：“看來我們某些意識合拍……”
    女帝嘴角勾起：“這是自然。你們入草原需秘密行事，才能迷惑人，但消息是要傳播出去的，怎麽做。”
    江凡笑道：“曾喜啊，這家夥要發揮他最大的一次作用了。”
    “曾喜的確是非常成功的潛伏者，不過分量有些不足。”
    “給他補足就好，在去王帳之前，先得走一趟右賢王那裏，演一出好戲……”
    女帝聽完點點頭，瞅瞅一臉二哈相的灰太狼，忽然撇撇嘴：“三個壞家夥啊……”
    江凡嗬嗬一笑：“我和老家夥，加上灰太狼，好久……好久沒有行走江湖了呢……”
    孫道通最近很忙，逆天者同盟完成全麵整合比想象中還要耗費時間，畢竟千年以來，逆天者各自隱藏，很多東西沒有明確的指示和信標，但還好，經曆這麽長時間，逆天者同盟基本上已經完成通聯，後續事務其他人可以分攤了。
    能騰出手的老孫，對和江凡再次出江湖溜達十分興奮，草草打了個招呼就跟江凡溜了。
    “老家夥，我就覺得以你本性不可能想當這個什麽逆天者領袖。”
    “要是沒天人，老子才不幹！”孫道通再次化作猥瑣糟老頭，騎著灰太狼啃著羊腿，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江凡也伸個懶腰，哈哈笑著：“多久了啊，十四年吧，這種餐風飲露走江湖的感覺，才真讓人舒坦。”
    “要沒任務，更舒坦。”
    江凡笑笑：“是唄，所以，咱務必幹掉那些讓咱不舒坦的，就為了個舒坦日子。”
    “小子，放心大膽去幹，實話跟你說，區區一個長生天神老子還沒放在眼裏。”
    江凡歪頭瞅瞅他：“你的意思是，長生天神比不上水德？”
    孫道通哼了聲：“他叫天神，大概率是原始天神之一，但既然沒稱呼神君，我想就還不到那個層次。何況，神君在老子眼裏也沒什麽了不起，白玉京那五大神王才有資格跟老子對對話。”
    江凡認真道：“誒，老家夥，咱開誠布公一次，你這老東西修為到底在什麽程度？和軒轅比如何？”
    孫道通皺皺眉：“境界麽，是我自己超脫合道之後設定的，其他人也不清楚，跟你個修煉白癡說了也不能懂。但你要問戰力，首先你要明白人間第一和天下第一的區別。”
    江凡來了興致，這問題想了好久了，到底差別在哪呢？
    孫道通想了想：“人間第一，說的是人族之中，他第一。但天下第一，說的是……”
    他微微抬頭：“當今蒼穹之下，萬象眾生，我為尊！”
    江凡渾身都一個激靈：“臥槽，這麽離譜？你的意思是，包含山海異獸？”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應龍和鳳凰要是活著會啥樣我不知道，反正朱雀不可能是我對手，至於天狐，我去見這兩次，跟它比劃了下，它那幻境在有意防範情況下很難影響到我，要當真廝殺，我能勝過它。”
    江凡都懵逼了，這簡直離了個大譜，完全超出自己想象，知道這糟老頭子強，但怎麽可能強到這個地步？
    孫道通瞅瞅他：“很意外？人族史上也不是就我一個能做到，帝昊也行，而且比我強得多的多，他可以號稱古往今來天地至尊，他就算不是天帝，也是能跟天帝和西王母掰手腕那種存在。”
    奶奶個腿，這老家夥居然在和帝昊比，那就是在仰望天帝好不好，盡管不知道帝昊這所謂化身有天帝幾分修為，但連眾神都懼怕，眾生都敬畏是真的。江凡似乎能理解老家夥到底有多強了。
    “可是……你不過是獲得了天人血液而已，不至於啊……”
    孫道通看看他：“關鍵，還是在於你所謂的天帝宮。那地方太神奇了，而我強大的根源在於，得到過一滴精血，威能簡直匪夷所思，有時候我想，那會不會是龍血。這點是碰到江小魚之後開始琢磨的，直到我見到龍脈地宮那應龍遺骸，越發感受到莫名波動，才更加確認這一點。”
    我你丫——
    江凡這才恍然大悟，合著老家夥的奇遇簡直逆天，身懷最強龍皇之血啊，這就不奇怪了……等等？他猛地想起來，龍血有了，鳳血有了，凰血有了，天狐之血有了，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都有了著落，怎麽好像……帝昊那一夥變相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