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全麵攻城戰的展開，秦國動用驪山戰器數量之多，令人咂舌，幾乎是在對濟城進行著全方位無休止的火力覆蓋打擊。若非為了安置大軍，濟城百姓早已盡數遷出，這不知道要造成多少傷亡。

    整整一天，濟城完全被火器狂轟濫炸，入夜才停止。而大火一直持續到最後一日黎明，硝煙散去，濟城隻剩下斷瓦殘垣，狼藉一片。

    而震怒的秦皇絲毫沒給對方喘息機會，大軍黎明突擊，翻越殘破的城牆，如入無人之境，辰軍抵抗寥寥無幾，而最令人驚訝的是，辰君鳳辰居然已經在昨夜率領三萬十字軍棄城而去。

    剩餘十萬兵，在群龍無首狀態下，被女帝盡數誅滅，這一戰，她竟然效仿了高起，沒有留下任何俘虜。

    十日鏖戰，終以秦皇大勝而宣告結束。這場戰爭，秦軍戰損八萬，辰國戰損超二十五萬，潰逃者近二十萬，十萬被俘。堪稱慘敗，而這一戰也是自秦國出兵以來，殺傷人數最多的一戰。

    事後查明，鳳辰日夜兼程逃往東疆。

    這十天，說來簡單，但世人看到的都是台前，幕後卻深藏著無盡的驚心動魄。

    沒有人知道，鳳辰如何凝聚了如此規模的軍隊，也沒有人知道，他如何一步步不著痕跡的將那些順天兵馬送到女帝嘴邊，在盡量減少秦國戰損的情況下一口口吞下。

    而他更是在第八日，全軍陷入被動的情況下才動用異獸軍團和天人戰器，導致被女帝壓著打，甚至被按在城內覆蓋式轟擊。這一役，幾乎所有天人戰器都被摧毀或者被秦軍繳獲。

    被四麵包抄的濟城逃無可逃，三大暗殿、異獸軍、張儀那十幾萬大軍，九成九死於驪山戰器轟擊之下，少數強者想要突圍，卻被早有準備的強者展開截擊，幾乎全部覆滅。這些強者來自秦國、逆天者聯盟和輔國聖地。

    其中隻有極少數超級強者得以脫困，但太少了，鳳辰早就提供了名單，他們本就被特殊針對，再加上鳳辰趁亂誅殺，能逃走的超不過十個，還都是因為現場太亂而僥幸逃脫。

    也沒有人知道，暗黑軍主本來已經逃走，卻半路被千夜背刺，死於最信任的徒兒之手。意外的是，陳國公主居然沒死，而且跟隨千夜出逃。

    行道宮主因為從一開始就被委以重任，完全暴露在秦國目光之下，逃無可逃，最終在無痕、秦舞陽和劉十步聯合狙殺之下，走投無路，三劍穿身。然而最終卻發現，這個人並非禿頭，自然也不是佛主的弟弟流瀲紫。隻是不知道流瀲紫和這位誰才是真正的行道宮主。

    仙山統帥靈主，帶領無數異獸和變異人參戰，在傷亡殆盡的情況下，隨鳳辰出逃，卻沒想到被鳳辰在半路腰斬，剁掉雙臂，隻留下軀幹和腦袋帶著備用。

    逃走的都是誰，還不好統計，但其中肯定有搜神殿主，而她其實是在戰爭剛剛顯出敗相的時候，就被鳳辰以調動為名悄然放走。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這場戰爭，根本就是一場集中送餐，統一吃下的大宴。秦軍盡管付出了八萬人的代價，但相比其他方式已經是最小的了，何況換做任何一種情況都未必能把這些人集中起來關門打狗。

    總得來說，這一戰大勝，其意義非常重大，從此以後，華域大地，再無順天大軍。

    而接下來，隻要江凡和昆侖掃平仙山，鳳辰再拿下搜神殿，華域就真的幹淨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鳳辰在撤往海上的途中出事了。

    甚至是正在遭遇奪命打擊。

    星夜之下，鳳辰眼前出現了一支兵馬，而領頭的，赫然是張儀。

    鳳辰目光淩厲“張麒麟……你居然在這裏等著本皇。”

    張儀淡淡一笑“丟出十八萬大軍才引出你這位伏天之王，你這個最大的天界叛逆，張儀也算可以交代了。”

    鳳辰冷眼看著他“你都看明白了？”

    張儀淡淡笑道“還有什麽看不明白，隻是真的很出乎意料啊，怎麽會是你呢，我想過很多人，唯獨不可能是你，可偏偏就是。就在戰前，我也隻是有所推測，卻不敢肯定，若非這一戰呈現最終結果，恐怕仍然九成都難以相信。直到我途中把所有前後因果一條條寫下來分析對照，才隻能萬千感慨，厲害啊，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麽，但能做到這些，你絕不下於江凡。”

    “哈哈哈，我鳳辰想什麽用得著你這老四不像來指手畫腳？張儀，本皇倒是好奇，也想再問一次，你究竟是誰，存的什麽心？”

    張儀微微一笑“戰前，你已經問過我，今日不妨回答辰皇吧，像你這種人物，值得明明白白歸去。”

    “還是，我來說吧。”

    這個聲音讓鳳辰身體陡然一震，收縮的瞳孔中，映出一個難以想象的身影——

    尉獠。

    “師——尊？”

    鳳辰臉上陡然浮現出無比的錯愕，也摻雜著一絲奇色，而後瞬間略過一絲詭異。

    尉獠輕歎一聲，上前兩步打量著鳳辰，滿眼都是遺憾。

    “最後一刻，仗打到這一步，我才看清，徒兒啊，你很厲害，為師佩服。”

    “為什麽！”

    鳳辰聲音仿佛壓抑不住的憤怒。

    “為什麽——並不為什麽，其實，一句話就可以解釋了，尉獠並沒有殺死我，是我……殺死了他。”

    鳳辰瞬間瞳孔收縮如針尖“你不是尉獠！”

    “我來見你之前，你可曾見過尉獠？”

    鳳辰凝視著他“不曾……而且，你以鬼穀出世身份，再也沒有回去過……”

    “是，所以，王禪也不知道我已經不是我。而我……”

    “白玉京，神王！”

    鳳辰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五個字。

    “嗬嗬，不錯，可惜你如為師一樣，到這一刻才看明白。徒兒啊，你真的很厲害，我們師徒相處無間，互相信任，卻始終隱瞞了對方終極秘密，這一點，你不弱於我，甚至若給你時間，會更勝為師。”

    鳳辰忽然輕笑，然後大笑，仰天大笑“哈哈哈，原來如此啊，我們都是暗黑之人，何曾真正光明正大過。”

    尉獠歎口氣“為師不明白啊，這人間有哪裏值得你如此？你應該是鳳辰，有顆帝王心，不擇手段霸絕天下，那才應該是你，可你呢？偏偏走上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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