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蠱毒之恐怖，簡直匪夷所思，孟女崩開三人，驚惶的看著自己雙手，居然在潰爛，這其蠱竟然在蠶食她的血肉，若不能控製，很快就會化為單家兄妹那種蠱人，不過她可沒有孫道通施展控製之法，走到那般境地必死無疑。

    “不——！”

    孟女淒厲的吼叫，完全顧不上徹底滅殺三人，飛速運功壓製。

    不得不說，她是真的強悍，竟然硬生生將蠱毒壓製下去。可惜，明顯在不時反複。

    因為她無法絞殺，蠱蟲已經取代了她部分身體，殺了，就如同殺自己。

    單小雙長長的舌頭也斷了，卻依然慘笑著“可惜，當時我們修為太低，為了讓我們適應，孫老壓製了它的功效，否則你早就化作爛泥。”

    單小單陰笑著“無妨，蠱蟲就是她，她就是蠱蟲，她無法滅殺，隻能看著它慢慢吞噬你的肉身，當它完全取代肉身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就算僥幸不死，孫老一個手指頭，這身體就不受你控製了。哈哈哈……”

    孟女發瘋，也顧不上必死的三人，化作黑色流光飛去，她唯一一個念頭就是尋找天人救治。

    單小單一臉嘲諷“來不及了，也沒人能解開孫老的蠱。”

    他說著，看向鬼帥“大帥，重逢即永別，你我黃泉再會。”

    鬼帥此刻已經在消散，卻強撐著微笑“嗬嗬，重情重義，好一對兄妹，此番到了真地下，閻王老兒沒準真封你們做個黑白無常。”

    單小雙失去半截舌頭，聲音含糊不清“嘶嘶……很好，專門去勾那些王八蛋的魂魄。大帥，你下去，也要再統領萬鬼，在地下殺散那些敵人之魂魄。”

    鬼帥大叫一聲好，化作灰霧徹底消散。

    單小單深情的看向妹妹“小雙啊，來世再做兄妹。”

    單小雙卻笑了“不了，下輩子，做夫妻吧。”

    單小單愣了下，旋即開懷大笑“好得很，好得很……我……”

    話沒說完，含笑而逝。這一抹笑容清澈、幹淨而滿足，再也沒有從前那種陰鬱邪魅。

    單小雙用盡最後的力氣爬到他身邊，將頭枕在他肩膀上，仰臉看向凡人居的夜空。

    “多美的夜色，多美的人間啊……下輩子，我們不當鬼了，好好做回人，好好走一遭……”

    ……

    正在觀望敵陣的魔帥忽的身體一震，抬起右手，隻見手腕上一個玉墜破碎，一滴精血隨風化作霧氣。

    “老鬼……你去了？”

    龍奢看著他的手腕“這是老鬼本命鬼畫符，怎麽回事？”

    魔帥搖搖頭“不知道，他說去執行任務，讓我拿著這個，說一旦破碎，要立即告知人主。”

    “但這東西破碎，說明他死了。”龍奢動容。

    魔帥長歎，“老鬼不是真的鬼，當然會死……”

    龍奢目光帶著緬懷“昔年你我三人拱衛王庭，並肩作戰，雖然打的憋悶，但相交總算痛快。想不到，老鬼走先一步。”

    魔帥看向遠方大軍“無妨，我們也快了。”

    他忽然撫髯一笑“龍奢，這輩子還能和你並肩作戰一次，也算知足了。”

    龍奢微哼一聲“你還有兩個老婆，三個兒女要養，還是活著吧，我已經身無牽掛，送死這種事，交給我就好。”

    魔帥嗬嗬笑道“龍奢啊，你不會看不出來，我雖然身體有異常，但那是強行續命，已活到歲數了，我想……效仿老鬼走出那最後一步，化身一次大魔，看看這魔功最終風景，方不會遺憾呐。”

    龍奢沉默一陣，點點頭“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說起來……我也不想遠離故土隨著那鳳辰去海外，同是最好的時候。”

    魔帥笑著轉身“那就好好看看該怎麽打，咱倆要死，也得死的值當。”

    說罷轉身下了城牆。

    來到江凡麵前還沒開口，就見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玉墜上的江凡說道“我知道了。”

    隨後慢慢提起筆，在英烈譜上揮筆寫下鬼帥、單小單和單小雙的名字。

    魔帥微微頷首“三個家夥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一輩子，這次，可像人？”

    江凡輕輕吹幹墨跡“真人，活人，真正活得純粹的人。”

    魔帥點點頭“那就好，既然你知道了，任務結果想必也清楚。”

    江凡目光深沉，微微嗯了聲，卻沒有細說。

    “嶽丈，薇薇要參戰，我阻止不了，你帶著她吧。”

    魔帥沉思一下卻搖搖頭“小子，我知道你怕我也去死，但這次，我帶不了，交給火羽吧。你知道，我到時候了。”

    江凡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哀傷，卻很快恢複正常“……我知道了。你們三位拉拉扯扯一輩子，若都去了就葬一起吧。”

    魔帥含笑“龍奢也是這個意思，他想死在故土。老夫惟有一事拜托，妻兒。”

    江凡還沒開口，蜂後聲音響起“老東西，你以為下去就能消停，你我之間的賬，活著沒時間算了，下去還沒完。”

    魔帥看著走出來的蜂後，搖頭歎息“老婆子……”

    “淩雲比我還老！”蜂後眉立如刀。

    魔帥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蜂後看著他“兒女們交給淩雲，她這輩子也沒好好當個娘，給她個機會補償。”

    魔帥最終輕笑一聲“那行，不管了，人生更替，總是如此。老太婆，回頭別死的太遠，人多，黃泉路上不好找。”

    蜂後一聲冷哼，徑直而去。

    魔帥含笑看了江凡一眼，快步追出去。

    他們都離開了，江凡依然在低頭看著英烈譜，什麽話都沒說，神色間超乎尋常的平靜。

    孫道通看著他“小子，你不一樣了啊……”

    江凡看他一眼，眼神平靜到有些淡漠“魔帥不是說了，人生更替，總歸如此。”

    孫道通微微張嘴，想要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終歎口氣站起身“我去告訴胖子，讓大家該告別告別吧，以後……沒時間說話了。”

    江凡微微嗯一聲，並沒有抬頭。

    高起站起身，目光有些複雜“你變得冷漠了。”

    江凡目光微微停頓片刻，抬頭“看多生死，是不是都會這樣子，就像你？”

    高起沉默片刻“不一樣。”

    江凡搖搖頭“大帥，備戰吧，長安巔峰對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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