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吩咐除這些極道和幾位逆神中頂級強者之外，餘者在張天師與道門那四位老道童主持下開始結陣，戰鬥打到現在，該極道對決了，雖然在場無不是巔峰大聖以上強者，卻也沒有更大作用，不如結陣防守。
    對方暫時沒發動攻擊，江凡也沒辦法主動出擊，他們在高天之上，又撤離太遠，不可能分散出去人手，陽都防守才是第一位，何況也隻有依靠陽都，才能抵禦天神器轟擊，撒出去基本上會被分別擊殺。
    “小子……”孫道通深吸口氣，“苗頭不對啊。”
    江凡神色凝重，其實他此刻因為精神海的緣故，頭腦十分混亂，不過總算能保持一定清醒。
    “暴風雨前的平靜……天人並沒有如我們所想，把天神器威懾當做最強手段。”
    孫道通麵色陰沉：“前三次他們應該是看得明白，這東西雙方都有，充能方式雙方也都具備，互相抵消中不會有太大作為。而且，他們並不怕金頂和龍門轟擊盤古號，說明早就做好防備。”
    江凡點頭：“所以，我一直感到奇怪，他們居然在和我們對轟，你說的不錯，隻是在消耗，卻不是最後手段。”
    “最後手段……到底會是什麽？”
    江凡緩緩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躲過黃金神龍這一關，我想看看，他們如何應對這終極殺器。”
    “假如他們能應對呢？”
    江凡並沒有動容：“那就說明，真正的終極威懾，他們也可能有辦法。不論如何，戰鬥至此，就看誰能走到最後。”
    他看向孫道通：“老家夥，我有預感，接下來定然是更激烈的戰鬥，我想，該召喚龍神戰甲出戰。”
    孫道通點點頭：“對方知道黃金神龍，一定早有準備，你要小心為上。”
    江凡微微頷首，看了眼手裏的天劍，他現在已經知道這東西之所以能化作百丈劍身，是因為還能裝在黃金神龍上使用，不過他總覺得此劍還有秘密深藏，若是找到，一定會產生非常重大的作用。
    然而，孫道通眼裏的憂色卻更濃鬱。
    他深深看著江凡：“小子，你很不對勁，我不知道是什麽在影響你，能扛得住否？”
    江凡也有些猶豫，竟一時間沒有說話。
    這時候，女帝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夫君，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這世上沒什麽比小翠的目光更能鼓勵他，江凡看著妻子堅定的眼神，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露出一絲笑容。
    “好像很久以前的我就是那般糾結，才會產生莫名的變化，但我始終覺得，他不是那樣的，我也不會是。小翠，交給我。”
    女帝微笑：“打敗他們，記得，我們約定過，還要去暢遊四海八荒，看日出月落，賞漫天星辰……”
    那是大婚時候他們說過的話，江凡當然記得，此刻小翠提起，仿佛一道清涼的甘泉注入他腦海，讓他再度穩定許多。
    “是，我記得，我永遠記得……”
    女帝忽然認真道：“大祭司和胡瀛已經準備好，更換吧，我們能堅持半個時辰。”
    江凡麵色微微動容，連昆侖子、孫道通和軒轅等人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都知道女帝說的是什麽，換體。
    雲扶搖送來了江凡初始肉身，那肉身強悍無比，能夠承受更海量的天地元炁，一旦更換，就是無敵存在，很可能能左右戰爭勝敗。
    然而，換體之後，還會是江凡嗎？
    他，又會成為什麽人……
    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凡身上，等待他的決定。
    江凡的麵色看不出任何波動，隻有目光顯得越發深邃。
    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去細想，然則短短幾個呼吸，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很異常漫長。
    終於，江凡仰天呼出一口濁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當初，我告訴老爹、老娘，我就是江凡，就是他們的兒子……這是我活在這世上的證明，是姬平安生命的延續，我……不準備改變它。”
    女帝微微凝眉，孫道通卻仿佛鬆了口氣。
    女帝沉靜道：“它，可能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江凡搖頭：“生命總歸有過去，有新生，我或許還曾經是帝昊，曾經是天帝，那又如何呢？現在，我隻是江凡，人間戰士，江凡。”
    第一次，他在所有人麵前清晰的說出自己可能的身份，每個人都動容，卻也仿佛早有預料，並沒有引發多大波動。
    女帝凝視他的眼睛，許久，居然笑了：“如你所願。”
    江凡點頭：“話不說死，除非我們真的走投無路。”
    孫道通拍拍他的肩膀：“小子，有你這句話，老子去死也可以安心。”
    他說的是安心，不是放心，因為江凡走到今天，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而自己的選擇關係億萬蒼生，關係大地浮沉，這就導致即便是他，也始終無法釋懷的緣故。可在這種關頭，江凡依然選擇作為人間人，那麽哪怕到最後出現異變，孫道通也覺得自己對這人世有足夠的交代了，死也死的無悔無愧。
    江凡拉開女帝的手：“這裏交給你。”
    說罷深深看她一眼，徑直降落。
    女帝看著他離去，緩緩道：“戰鬥已臨近最後，需要你們兩位，不能再去防備他了。”
    說出這句話，孫道通顯然明白她早已注意到自己和軒轅不勝的奇怪舉動。
    歎息一聲：“我心驚肉跳啊，他仿佛在蛻變……好像要化為什麽可怕的東西……”
    女帝搖搖頭：“我明白，但沒有選擇。”
    她抬頭看向遠方正在接近的三架天神器和十幾道透著令人心驚氣勢的身影：“除了天神器，他們還有強者，我有預感，這一輪之後，才是真正的決戰。”
    天神器毫不猶豫展開轟擊，而龍門和金頂這次也終於被能夠熟練操作的嬴無名和三長老極致發揮。
    五件天神器在三輪對轟之後，能源悉數耗盡，龍門重創啞火，金頂凹陷，四大陣眼異獸也都遭受重創。不過對方三大神器也盡數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