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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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後的酉時,所有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所有人都神色疲憊,身上散發著腥臭的雨水混雜著汗水的怪味,全都狼狽不堪,那還有平日裏半點的風姿瀟灑,氣宇不凡。
至於平日裏倍受追捧的女弟子們,臉上的粉黛紅妝早就被雨水衝花了,加上連續數日的趕路,沒能好好休息,麵皮焦黃,油膩粗糙,看上去如同幾十歲的大媽。
柳長青也是疲鈍無力,衣服早就被雨水浸透了,粘在皮膚上非常難受。柳長青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金陽幫和天地會打得這麽火熱,他就應該早早的離開淮州,不蹚這趟渾水,現在是說什麽都晚了,等雙方混戰的時候找機會溜吧!
小坳口是個臨時據點,所以沒有搭建太多的營帳,大部分弟子都隻能原地休息,柳長青和其他幾名師兄弟合靠在一顆大樹下避雨休息。
一名叫吳穗的十四歲少年,坐在柳長青旁邊,“柳師兄,你說我們能活著回去嗎?”少年用憂傷的語氣問到,柳長青看了眼這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臉龐還略帶稚氣的少年,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也許吧!睡覺,恢複好體力。”柳長青淡淡的回了一句。柳長青一路走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這名比柳長青還大上幾歲的少年有了種莫名的信心,自信能憑借武藝,嶄露頭角,風光回去,便安靜的閉目休息,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我們?哼,我肯定是活著離開,至於你們……”柳長青在心裏冷哼,不過他並不是對這些同門師兄弟有什麽輕視或者看不起,而是對金陽幫高層人物的嫌惡,這次的行動中,大部分都是年輕人,他們有的加入金陽幫七八年了,有的才入幫兩年,江湖廝殺可不是同門比武,同門之間隻要招式上勝過對方就會點到為止,與匪寇搏殺那是不死不休,這幫生瓜蛋子上了戰場,估計能活下來一小部分吧,那幫高層明知道會出現大量死傷,還是把這群少年送上了戰場,其行為讓柳長青嫌惡。可是柳長青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都是自願加入金陽幫的,可沒人逼他們,是死是活全憑個人本事,這就是江湖。
柳長青倒沒什麽擔心的,他雖然年紀尚小,但心誌絕非常人,加上他已經成為了修仙者,還有三件法器傍身,不免有些膨脹,而且心裏存了跑路的念頭,反而是老神在在,不過天黃有雨,人狂有禍,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次日五更,眾人皆被叫醒,兩位副門主和長老,以及幾位堂主已經確定了作戰方案。柳長青被分到了一支七十人的小隊,主要任務是從鷹嘴山兩邊的分水嶺潛入鷹嘴山,執行穿插任務。
穿插戰術是利用地形複雜,敵人部署的間隙或者的是薄弱之處深入敵後,攻占敵方的重要據點,分割敵方陣行,打亂敵方部署,狙擊敵方支援,為正麵作戰營造有利條件的重要手段。
柳長青雖然不懂兵法,但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深入敵後意味著會失去與大部隊的聯係,單打獨鬥的同時還會腹背受敵,說白了就是支送死隊,去拚命送死的,要不是台上站著朱長老和許長老兩名宗師級武者,而且還身處金陽幫大本營,沒有太大把握可以脫身,柳長青絕對會轉身就走,絕不多留片刻。
柳長青所在的隊伍由二十名內門弟子,五十名外門高級弟子組成,帶隊的是武安堂大師姐薑梔雪。
雲山霧籠,能見度極低,數十支穿插隊伍在迷霧中穿行,一個時辰後,大部分隊伍都已經翻過了分水嶺,成功進到了鷹嘴山,而正麵喊殺聲一片,“弓弩手準備——放”“劍盾抵住,大刀手壓上”“喝”“不,我的手”…………
柳長青穿梭在迷霧中,從離開大部隊後,柳長青就在找脫身的時機,可是他對周圍地形不熟,而且大霧彌漫,要是亂闖進敵方老巢可就死定了,所以一直老實的跟在隊伍後麵,“前麵帶隊的人是怎麽在大霧中判別方向的呢?”這是柳長青現在一直在想考的問題。
隊伍又前行了五六裏,不知道為什麽,柳長青的心裏突然有些毛毛的,他透過迷霧隱約看見前方有一片密林,“若是在此處設伏,那麽……”柳長青心中剛冒出這麽一個想法,密林中“咻、咻、咻……”的射出無數暗箭,走在前麵的人沒有防備,紛紛中箭倒地,生死不知,隻有幾名內門弟子反應較快揮刀舞劍,格擋住了部分箭矢,還未等眾人喘口氣,密林裏鑽出百餘人,一個個是眼神凶狠,麵帶獰笑,為首的是一名身高六尺,赤裸半身,渾身肌肉的巨漢,巨漢毛發旺盛,像個野人般,肩扛巨大的狼牙棒,光往那一站就能嚇倒一眾人。
柳長青因為身處隊伍後的位置,暗箭都被前麵的人擋了,他看著如同野人般的巨漢,幹咽了口唾沫,然後抽出了腰間短劍,因為沒有任何人發號施令,一百多名匪寇就向柳長青他們衝了過來,絲毫不給柳長青他們反應時間。
幾名內門弟子互望了一眼,紛紛拔刀握劍迎戰帶頭的巨漢,其他人也不需要誰下命令,揮舞刀劍和其他匪寇拚鬥在了一起。
現場亂作一團,“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柳長青花了兩年時間把基礎身法練到了極致,加上練過鍛骨易經術,身體靈活無比,在兩名持刀悍匪的圍攻下輾轉閃避,應付自如。
然而戰場上的情況卻是極差,這些匪寇看似草莽之輩,出招雜亂無章,然而這些匪寇都手持刀盾,長槍,準備精良,而且各種“劈、砍、刺、擋”看上去非常簡單,但運用熟練,刀刀直逼要害,互相之間配合默契,如同一支正規軍隊。
一名執劍堂的弟子手持寶劍,驚鴻一刺,對麵漢子反應極快,舉盾就擋,手中大刀橫劈而出,持劍弟子不得不撤掉劍招,用寶劍格擋橫劈而來的大刀,漢子欺身而上,竟然把用來防禦的盾牌當做攻擊武器,猛的砸向持劍弟子的腦門,那名弟子上下難顧,雖然擋住了大刀,卻被砸了個頭破血流,腦昏眼花,漢子抓住機會用刀挑飛持劍弟子手的的利劍,然後手起刀落,那名執劍堂弟子的身體就直直的倒下了。
而另一處,長矛與盾的相互配合把一名年輕師兄活生生戳成了人肉篩子,又有一名練五虎拳的中年漢子被三名手持大刀的匪寇砍得麵目全非……
匪寇的人數原本就占優勢,在戰力懸殊太大,以多打少的情況下,柳長青這方的人數銳減,柳長青心裏非常著急,要知道這才過了片刻時間。
柳長青利用巧勁挑開了迎麵劈來的大刀,柔弱無骨的身軀詭異的後仰,躲過了另一名大漢的側麵劈砍,柳長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大漢的手腕處,抬起左腳猛的一踹,精準的踹在了大漢的肘關節處,大漢手臂應聲斷裂,但還未等大漢痛喊出聲,柳長青左手奪過大漢手中的大刀,一個橫掃,大漢捂著脖子後退兩步,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正麵的粗眉漢子還來不及打援手就結束了,柳長青本以為粗眉漢子會被自己的突然出手嚇住,然後轉身而逃,但是粗眉漢子不但不逃,還用刀身敲擊盾牌,挑釁柳長青,柳長青雙目一凝,緊繃弓步,彈射而出,劈頂梁上(劈砍腦門的動作),粗眉漢子一手持盾護住頭部,一手持刀橫劈,然而柳長青居然棄刀,一個虎落,粗眉漢子劈了個空,柳長青雙手抓地,右腿彎曲,左腿橫掃,把粗眉漢子掃落在地,然後柳長青雙手從腰間拔出兩根三寸長的細長尖錐,刺進了粗眉漢子的心穴和氣海穴。粗眉漢子掙紮了一下,然後就安靜了。
柳長青站起身來,大口喘著粗氣,剛剛到動作看似行雲流水,幹淨利落,但是對身體消耗極大,柳長青四下觀望,想找個人少的地方逃離戰場,突然“砰”的重物落地聲,在柳長青不遠處,地麵不知道被什麽砸出了一個小坑,柳長青遠遠看去,隻見坑中是一團爛泥,不,應該說是肉泥!人肉泥!
柳長青大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柳長青從懷中的儲物袋裏拿出了那把“血飲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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