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啊，看來你八字就和槍這種東西犯衝啊。”
    林莫凡回來了，第一時間就是查看大家的訓練成績，發現金玲是射術最好的，感到了驚訝，發現王吉利是射術最差的之後，也是極為震驚。
    畢竟他原以為小蛛才是最差的，結果成績卻比王吉利好得多。
    最關鍵的，小蛛才多大啊，看命中率，比王吉利要強上不少，這老東西要麽沒認真練習，要麽就是天賦真是垃圾的不能再垃圾了。
    “嘿嘿，這也不能怪我啊，老板你知道的，咱沒用過那東西啊。”
    王吉利笑嘻嘻的說著，其實他的確有點兒故意，畢竟槍術越好，越容易被林莫凡拉去做危險的事情，這個老小子，才不會上當呢。
    “好吧，就你這天賦，注定和玩槍無緣了，你不必練習了，練了也是浪費子彈，專心做警戒和記錄吧。”
    林莫凡撓撓頭，這老小子在和自己玩套路，他懂得的，但是能怎麽樣，還能把他踢出書屋不成。
    王吉利的作用更多是在製作藥劑上，何況他可以操縱樹影作戰，槍法不練就不練吧，反正他也有自保的能力。
    聊了幾句，林莫凡便帶著眾人回到昨天過夜的屋子，他們燒火做飯，倒是美美吃了一頓。
    今天在工業區掃蕩，林莫凡在一個疑似工廠廚房的地方，收獲了許多罐頭。
    雖然過期了，但是防腐劑夠足，所以今天的晚飯格外香，眾人都是吃的不亦樂乎。
    輪到晚上值守，林莫凡還是按照昨天的安排，他值上半夜，王吉利和郝佳下半夜。
    對於這個安排，王吉利表達了異議，畢竟這裏可不僅三個人，肖家兄妹，金玲和小蛛，他們有七個人和一條狗。
    “要麽閉嘴，要麽就滾出去在外麵睡。”
    林莫凡的態度很強硬，這讓王吉利不得不低下頭，回到角落。
    之所以如此安排，林莫凡也是有考慮的，守夜非常重要，可不是僅僅醒著那麽簡單，肖家兄妹缺乏經驗，小蛛還年幼，至於金玲，她的精神狀態，並不適合做這種事。
    最關鍵的，她並沒有得到林莫凡的信任。
    雖然是親戚，雖然經曆很可憐，但是林莫凡依然信不過自己這個表姐。
    末日會改變很多事，何況之前他們的關係就不怎麽親近，說起來，現在也和陌生人沒什麽區別。
    誰知道她會不會是什麽勢力安排的臥底，嘴上說未婚夫和父親都死了，但是不是撒謊，沒人知道。
    所以才沒有安排她守夜，甚至除了訓練，都不讓她摸槍。
    吃飽喝足，一天的疲憊感陣陣襲來，眾人很快進入夢鄉，隻有林莫凡，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不信任我。”
    突然間，金玲的聲音傳來，林莫凡轉過頭，看向自己這個表姐，她終於露出一個表情，是哀怨。
    “不錯，我信不過你，因為我們沒有一起經曆那些苦難。”
    林莫凡沒有否認，金玲一直很聰明，在末日前，也是混得風生水起，至少比他這個窮學生好多了。
    “他們都和你經曆過麽？”
    金玲來到林莫凡麵前，指了指沉入夢鄉中的眾人。
    “是的，他們都和我一起經曆過很多，我們已經是夥伴了。”
    林莫凡笑了笑，他的確和這些人經曆過很多事，也把他們當成了夥伴，陪著自己度過這難熬的末日。
    而不是工具人。
    “真幸運啊，這些家夥，還有你，你們能結成夥伴，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互相抱團取暖。
    我就可憐多了，家人都沒了，現在連夥伴都沒有。”
    金玲露出苦笑，她回憶了過往，發現自己的真心，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所有人都利用，利用自己，然後輕易拋棄。
    就像一塊抹布，幫他們擦幹灰塵，卻被嫌棄肮髒，隨手丟棄。
    “隻是沒有遇上對的人罷了。”
    林莫凡對金玲的遭遇表示同情，不過也僅此而已，她沒有獲得一個強者的庇護，所以稚嫩的肩膀，扛不起那麽多悲哀。
    “你算對的人麽？”
    金玲忽然轉過頭，一起看向窗外，月光被雲層遮擋，隻能隱隱露出一個輪廓，顯得格外孤寂。
    “或許吧，今後，有什麽打算。”
    林莫凡也看著月亮，淡淡問道，語氣平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跟著你，不行麽？”
    金玲回頭看向林莫凡，自己這個表弟，老實說，她已經快要不認識了。
    在她的印象裏，林莫凡一直是個懦弱的小男生，沒有什麽特長，除了長得帥之外。
    但是現在，這個小男生已經是個男人了，雖然身材依舊顯得瘦弱，可肩膀足以扛起一片天地，比如熟睡中的這些人，全部在他的庇護之下。
    “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體現出你的價值。”
    林莫凡說的很直白，他不收沒用的人，也沒有義務去無償庇護一個遠房親戚，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不如高誌遠和何春光親近。
    “價值麽？”
    金玲沒有因為林莫凡的話而憤怒，而是低下頭，認真的思索。
    片刻後，她笑了，隻見她站起身，脫去身上的衣物，在林莫凡震驚的視線下，一絲不掛。
    “你要幹什麽？”
    林莫凡知道對方會錯意了，趕忙擺手，讓金玲重新穿好，而金玲卻是一下子撲過來，死死抱住她的脖子。
    “我已經無依無靠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夥伴。
    或許在你看來，我的確沒什麽價值，或許這身皮囊，還勉強夠用。
    不過你可以放心，這個身子還算幹淨，除了死掉的未婚夫，並沒有被其他男人染指。”
    金玲說的話很輕柔，也不像是形勢所迫，有什麽不甘，而是很自然的，就像平時聊天那樣。
    “我並沒有占據你身體的意思，另外我們再怎麽說，也是親戚，你這樣我會很尷尬的。”
    林莫凡也用柔和的語氣說著，他知道，金玲現在情緒不穩定，畢竟這段時間，她幾乎經曆了煉獄。
    “嗬嗬，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而已，你這不過是借口罷了，那個姓肖的丫頭我見了，臉比我美，屁股比我翹，帶給你的享受，肯定比我要好。
    嗬嗬，看來這副皮囊，都沒用了呢。”
    金玲笑了，帶著一絲淒慘和絕望。
    “我想你搞錯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我和肖玉柔沒什麽關係，我們算是老板和員工，最多算是個朋友，僅此而已。
    當然，誤會我們的不止你一個，有很多人，所以我不會因此責怪你。
    第二件事，我所說的價值，並非是指這種事兒，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事實上我在城裏有一個書屋，如果你想，來我書屋工作就行。”
    林莫凡歎了一口氣，隨後推開這位“想多了”的表姐，再把衣服給她披上。
    “書屋，你在城裏開了一家書屋？”
    金冷愣住了，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家表弟，竟然在這末日裏，開了一家書屋。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開個米鋪，開個服裝店，哪怕開個雜貨鋪都行，書屋？開什麽玩笑。
    “不錯，書屋，因為我覺得，人類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總要留下點兒什麽。
    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忘記末日前的樣子，那麽這些書，會告訴人們，那個時代，是什麽樣的。”
    林莫凡看著月亮，淡淡說著，書屋是他的一種心靈危機，在見識過真正的絕望後，他認為，人類應該留下一些東西。
    證明自己存在過。
    “或許你更需要心理醫生。”
    金玲歎了一口氣，她想不到，一直認為無所不能，實力強悍的這個表弟，竟然還會做出這種比自己這個理想主義者，更不切實際的事情。
    “彼此彼此吧，或許我們都病了，就別彼此笑話了。”
    林莫凡收回視線，看著自己的表姐，露出一個微笑。
    “你還欠我一個女朋友呢，不是說要給我介紹麽？”
    “嗬嗬，你還缺女人？看看我行不行。”
    “算了吧，如果讓筱筱知道，我和你有關係，非把我的命根子切了。”
    “筱筱也在城裏？”
    “不，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是嗎，希望會這樣吧。”
    ……
    兩個人稍微調皮了一下，緩解了剛才的尷尬，與此同時，又開始遐想，關於那個不確定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