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顏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皇帝也不會覺得尷尬。
    隻是黎顏將話說死了，若是皇帝不批款，那麽就是不想要她這個兒子。
    若是不想要這個兒子，那東遼的工程也沒必要繼續了。
    工程事項全權在黎顏手上，若是黎顏罷工，那皇帝就更賺不到銀子。
    權衡下來，皇帝也隻能答應：“半年沒見，你還是如此伶牙俐齒。”
    “幫父皇辦事，兒臣絲毫不敢懈怠，所以就算伶牙俐齒，那不也是在為父皇著想嗎？”
    黎顏說的沒有私心，皇帝姑且信她一回：“行了，你也該去見見你母後了，款項等你離開的時候會批給你。”
    聞言，黎顏立馬拱手站起：“多謝父皇！”
    “不過兒臣自己監工確實心有餘力不足，不如父皇找個人幫兒臣？”
    此話一出，皇帝有些看不透黎顏的想法了。
    若是皇帝派了人監工，那麽就相當於分了一半的功勞與控製權給皇帝，這到手的權利與功勞不要，黎顏到底想要什麽？
    若是說她為的是皇位，那這一步棋真是高明。
    不但表明了忠於皇帝的決心，還將自己的野心隱藏了起來。
    不得不說，皇帝是真的想多了，黎顏純粹是因為懶，想找個人替她罷了。
    “這件事情等批款的時候一並說。”
    “是，那兒臣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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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以為她回來的挺低調的，結果出了禦書房，就在拐角碰上了黎誌揚。
    “哎呦我去！”黎顏退後了一步，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他紅著眼盯著黎顏：“你去東遼為什麽不跟我說？”
    黎顏走的悄無聲息的，他打聽了一圈，才知道黎顏去了東遼。
    黎顏尷尬的摸著鼻子，不知道為什麽麵對質問還有點心虛：“父皇的指令太突然了，我對母後也是信紙通知。”
    言外之意就是，我沒必要通知你。
    黎誌揚就像是聽不懂似的，臉上染上笑意：“這次的騎射我得了第一，父皇誇我了。”
    “那挺好的，恭喜你啊！”
    這對話有點尷尬。
    “這次回來還走嗎？”
    “走啊，我隻是回來探望下父皇跟母後，過兩天就走。”
    “那下次回來是什麽時間？”
    若不是他的侍從說見到了黎顏，是不是他到離開，他都見不到他一麵？
    “還不知道，估計要等東遼的工程結束。”
    “那是多久？”
    對方的步步逼問令黎顏有些不自在：“少說一年，多則年都有可能。”
    如果不是需要皇帝撥款，她又怕書信傳達沒有效果的話，她是不想回京的。
    黎誌揚的眼神落寞下去：“我知道了。”
    下次回來，或許他們的身份就不同了。
    “想必你是來見父皇的，那我就走了，回見！”
    黎誌揚專注黎顏的背影，侍從急匆匆的追來，喘著粗氣：“殿下，屬下也隻是匆忙看了一眼，不一定是大殿下回來了。”
    剛才他隻是說黎顏好像回來了，結果黎誌揚就像瘋了一樣跑了出來，真是令人納悶。
    黎誌揚沒有理會侍從，隻是默默離開。
    他才不是來見皇帝的，隻是聽說她回來了，哪怕是幻覺，也想來看一眼。
    隻是那人同他說說話的時間，也不願意留下。
    他好像瘦了，想問他是不是過的不好，可他也沒有關心的身份。
    一切不過是他的自作多情。
    -
    “吱吖”一聲，常年閉合的門被推開了，一縷日光斜進了屋內，照亮了那黯淡無光的佛像。
    佛像前，穿著灰袍的夫人雙手合十，虎口掛著一串佛珠。
    帽子下劃出幾縷白發，明明離開前，她還容顏有致，不過半年就蒼老了許多。
    一時間，站在門口的黎顏百感交集，竟隱隱有些愧疚感。
    “來了？”
    可當這早有預料的話一出，黎顏心裏的愧疚也消失了。
    本以為她是真的想吃齋念佛，放棄爭奪，沒想到還是有眼線放在了皇宮。
    她才回來半日不到，她就收到了消息。
    “母後，兒臣過來看看您。”
    皇後緩緩站起，“有心了，可見過你父皇了？”
    黎顏扶著皇後坐到桌前：“回來就去了，找父皇商討了東遼事宜。”
    “你父皇怎麽說？”
    “為社稷著想的事情，父皇自然不會吝嗇。”
    “你可知三皇子他在比試中脫穎而出，甚至超越了黎文儒？”
    “已經知道了。”黎顏的語氣染上了稍許不耐。
    從她進來開始，不是聊皇上，就是聊別人，甚至都問她一句過的好不好，果然是本性難移。
    她跟自己說黎誌揚的事情，估計就是讓自己警惕著點。
    “三皇子一直不出彩，這次比試竟拔得頭籌，說明他也是蓄意而為，你一定——”
    “夠了！”
    黎顏怒聲打斷：“母後，兒臣以為兒臣離開前說得夠清楚了，兒臣對皇位沒有心思，兒臣在東遼的事業您想必也清楚，兒臣是在向您證明，兒臣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保護您。
    兒臣不可能裝一輩子男人的，就算坐上皇位，兒臣難道要娶女人嗎？”
    “隻要坐上皇位，你就可以恢複身份，屆時誰敢反聲？”
    黎顏還妄想著拜佛之後，皇後的執著能消磨些，終歸是她想多了。
    “母後，兒臣有自己的考量，您……”黎顏看向那佛像，“心不誠，拜什麽都無用。”
    “東遼那邊的需要兒臣監工，兒臣先告辭了。”
    -
    “彥弟你終於回來了！”
    剛進餘府，餘成章就來了個熊抱，黎顏一巴掌按在餘成章臉上：“你變態啊，鬆開我！”
    “來彥弟嘴一個！”
    “你去死！”
    餘成章笑著鬆開：“開玩笑的，我又不是斷袖，不過你這……”
    餘成章上下打量黎顏：“你這去了東遼一趟，不但瘦了，還黑了，沒以前漂亮了。”
    說著，餘成章又湊上來勾肩搭背的：“這好不容易回來了，走，哥帶你消費去！”
    “我明天就準備走了，走之前想來看看你，消費就算了。”上次欠餘成章的還沒還上，黎顏也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惦記著金元樓的事情，但現在金元樓沒了，這事兒也就算了，哥也不差那兩個錢兒，走之前哥一定帶你玩舒服了！”
    說著，餘成章也不給黎顏拒絕的機會，生拉硬拽的推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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