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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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作為頂級仙門,在蓬萊仙洲之中一向是霸主一般的存在,和九天劍閣、昆侖兩宗一起三分天下,來蓬萊仙洲的修士,絕大部分都是想要拜入這三大宗門的,如今白玉京的太上長老已經對謝江凜深惡痛絕,縱使謝江凜再如何驚才絕豔,這種先入為主的印象之下,被其餘兩宗長老收入門下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想到此,江筱雅心中一時頗為痛快。
她既然拜入不了頂級宗門,還有什麽資格和自己競爭呢,江筱雅心中陰暗地想,合該就把她的金丹雙手奉還給自己。
這吸星大法本就是魔功,雖然此時用著無比好用,但江筱雅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魔門功法深不可測,加之上一世那群魔修自虛淵之門破境而出,可是結結實實地在修真界釀成一場生死浩劫,魔修歹毒叵測不可輕信在修真界幾乎是人盡皆知的共識。
江筱雅雖然自身天賦受限,但在吸星大法的加持之下,雖然比不得前世仰仗著謝江凜金丹獲得的顯赫尊榮,但也勉強一步踏入了天才的範疇之中,加之許明澤給那白玉京太上長老留下的不錯印象,自己身為他的表妹自然是也沾了光,方才那白玉京長老已經承諾過了,可以保舉自己入白玉京的內門。
江筱雅注視著遠處高台之上,一時間心中隻覺得躊躇滿誌,美好人生近在眼前。
那昆侖山的白胡子老爺爺長老終於以一句經典到不能再經典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結束了一番在自己心中激情澎湃,在底下修士心中昏昏欲睡的演講。
他停下話頭之時,地下那群年輕修士已經如割麥子一般,結結實實地睡倒了一大片,一眼看過去,東倒西歪的,十分壯觀。
便是沒睡過去的,也在各幹各的,不知道有那位極為具有商業頭腦的仁兄竟然還在人堆後麵開了一個比武擂台,一群劍修、刀修、體修正好在登仙門大試之前好好的比劃一番。
謝江凜幾人湊熱鬧靠過去,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居然還開了盤口,不僅如此,還配了專門講解的修士在下麵聲嘶力竭的解說。
謝江凜:???我不懂,但大為震撼。
這個擂台極大程度地消解了底下這群年輕修士的困意,一時間,台上慷慨陳詞,台下大打出手,不時還伴著叫好聲,稱得上一句冰火兩重天。
這般景象自然也吸引了高台之上那群長老峰主的注意。
昆侖山山主撫了一把自己快到腳後跟長而密的蓬鬆胡須,麵帶慈祥笑容道:“這一屆的年輕修士可真是頗有活力!”
九天劍閣掌門也附和道:“不錯,確實朝氣蓬勃。”
一群年紀以幾千歲為計量單位的修士立馬撫今追昔,開始回憶自己的往昔歲月。
這和和美美的氣氛被一道冷而厲的聲音所打斷了,眾人目光看去,發現是白玉京的一位太上長老:“一群年輕修士,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打出手,真是不成體統!”
這聲音還伴著一聲冷哼聲,聽上去便很是來者不善。
江月深正看一群年輕人打成一團,看得十分津津有味,聞言開口便道:“本座倒不知道,你們白玉京何時管的這般寬,還管到人家年輕人打架上麵了?”
被這麽不輕不重的一杠,那白玉京長老頓時麵露猙獰之色:“江月深,你別欺人太甚!”
看別人破了防,江月深心情極為舒暢,淺喝了一口茶水,雲淡風輕道:“哦,本座欺負你了嗎?”
其他宗門的長老見狀,歎了一口氣,心道:多年不見,雪山峰主這氣人的本事還真是一如當年,三兩句話便能叫旁人當場破防。
高台之上,傳來一道鳴聲輕嘯,隻見一隻通身色彩斑斕的神鳥拖綴著顏色豔麗的尾羽從九天之上落下,長長尾羽一甩,熒光落下,在天地之間鋪成了長長的一扇光弧。
光弧自九天落下,依次鋪展,從一旁險峻山巔落入人群之中,落地便陡生無數層台階,台階逐漸凝為實體,如一道長虹一般,蔓延天際。
一位修士立於雲巔,看著眾人,開口道:“登天門第一試,攀登天階,天階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三個時辰至山巔者,為此試通過。”
伴著他的話音落下,一直以來遍布著一層無形禁製的天階禁製消失,靠著天階近的修士一馬當先,先邁上了第一階。
畢竟,這種爭分奪秒的試煉,先搶先一步都算是占了便宜。
一時間,天階附近人擠人,你追我趕,甚至有人直接刀劍相向,動起手來。
一時間,天階之下,殺聲、吵鬧聲震天,一片混亂。
畢竟,在這種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關頭,幾乎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這其中更是有一些知道自己登天門無望,故意攪混水拖延別人登天門速度的人,他們在天階之下堵成一團,阻攔別人的去路。
謝江凜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看到前麵打成一團的暴躁老哥們,頗為無語。
“這仙門第一試莫不是要讓我們先自相殘殺一通?”謝江凜吐槽道。
梅白看不下去了,直接拔劍:“這群人真是不講武德,他們自己不登,也別擋了別人路啊?”
四人對視一眼,對這種行為都十分看不慣。
劍修看不慣做什麽,當然是一言不合拔劍就幹!
那為首攪混水攪的正開心的老哥冷不丁覺察到身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當即火大回頭,隻見一個通身裹在黑色鬥篷裏的劍修正眼帶笑意看著他,他下意識開口怒罵道:“你是什麽人?”
然後被謝江凜幹脆利落地一腳踹了下去,同時還附贈一句話:“你爹。”
言簡意賅,僅僅聽著便叫人十分火大,那老哥四仰八叉如王八一般倒在地上,因為體重太過於龐大,一時間嗚呼哀哉,連站起來都十分困難。
若是旁的,看他這倒黴樣子,肯定見好就收。
可是麵前這幾個人則不,隻見為首那名黑衣劍修蹲下身,認認真真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開始給他鼓掌加油。
“道友,加油,站起來,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謝江凜握緊拳頭給他加油鼓勁,很是認真。
“沒錯。”一旁梅白吊兒郎當的執劍站在哪裏,伴著手臂道:“雖然我們不能給你真實的幫助,但請你相信,我們的心永遠與你同在!”
李不音更直接,他直接掏出自己心愛的吉他,給這位老哥來了一段家鄉的小曲兒,聲音猶如魔音貫耳,很是魔性。
這位滿臉橫肉的老哥原本隻是受了一些外傷,現如今,整個人直接快被這幾個人整出了內傷,整個人幾乎要原地來一出風光大葬。
一時間,他整個人怒火攻心,倒地不起,怒目圓瞪看著四個人,咬牙切齒道:“你……你們好毒!”
攔路的老大倒了,剩下一群人攪混水的人自然是一哄而散,很快便讓出了一條寬廣的路。
四人拾階而上,身後眾修士紛紛跟上。
登入天階一瞬間,周身氣場一瞬風雲變幻,巨大而沉重的靈息沉甸甸地砸在每個人的肩頭,每走一步腳下都重如千鈞。
眾修士忙心頭一凜,隻覺果然是仙宗神仙法門,自有獨到之處。
正當眾人氣喘籲籲,每邁一步都十分艱難的時候,一陣異香從眾人鼻子尖上飄過。
那香氣濃鬱且深沉,透著一股麻辣和鮮香的味道,從遠處居高臨下傳過來。
聞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頭咽了一口口水,定睛望去,隻見神聖無比的天階之上,有四人在排排坐,當著眾人的麵,在明目張膽地吃大餅。
那大餅之上灑滿了蔥花和榨菜,以及火紅火紅油亮亮的辣子,一眼看去,充滿了誘惑力,頗為誘人。
“唉,真是多謝你們的大餅了!”梅白一邊吃,一邊感歎道,“要不然我怕是會餓死在這登天階之上。”
偌大天階之上,四人所處位置很高,下麵的人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排排坐啃大餅。
眾修士:???你們四個爬的這麽快,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你們啃大餅的?
或許是大餅的味道太過於誘人,也或許是三人明目張膽啃大餅的樣子太過於叫人生氣,一時之間,天階之上,一眾修士攀爬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天階之上,突然有人叫道:“雲龍兄?”
這聲音冷且輕,宛如銀瓶乍破,一個狂放無比的名字被他叫得不由得內斂了幾分。
“啊?”謝江凜後知後覺地回頭,隻見一道白衣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身後,赫然是楚清白。
“你方才不是早就上去了嗎?”謝江凜一頭霧水問道,好端端的,為何又下來。
她隻見過有人拚盡全力往上爬的,第一次見有人平白無故自己往下走的。
“你們那大餅還有嗎?”隻聽楚清白頗為含蓄的問道。
然後,蹲在天階之上啃大餅的人就變成了五個。
高台之上,見此情景,有長老朗聲一笑:“這幾位年輕修士倒是頗為有趣!”
開口的人一身黑色劍袍,通身都是冷冽而幹淨的劍氣,很明顯是一位劍修。
九天劍閣有十二峰,對照天下十二仙洲,這位長老便是九天劍閣其中一峰的峰主,他今日來登天門大試,也是抱了一絲收徒之意。
其中,有認識楚清白的長老道:“那白衣服的,是不是中洲楚家的那位?”
“不錯。”一昆侖山長老點頭道,“他是我昆侖山太上長老的入室弟子。”
“楚清白固然不錯,叫我在意的,是那名黑色鬥篷的劍修。”劍閣那位峰主道,言語之間盡是讚許之意,“若不是她方才出手將那名攔路的修士製止住,底下那群修士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每年這登天階搗亂的也算是登仙門大試之中的一個慣例了,有些修為尚佳偏偏心性不夠的修士,自知登不上天階,於是便給那些初登天階的修士添堵,堵住路不讓他們過去。
那些修為高深的修士,自然無所謂,直接掠過他們自己走自己的,隻是苦了那些修為尚淺的修士,平白無故被浪費了好些時間。
這其實也算在入仙門的考核之中,畢竟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殺人奪寶的事情屢見不鮮,比起修士在未來所要經曆的事情,這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因此,仙門便選擇不插手,全當做一種曆練,考驗修士臨危不懼隨機應變的能力。
去年這群不講武德的修士,被一個嘴強王者進行了一番說教,那位道友是儒修,擅長三寸不爛之舌,直說得一群人淚流滿麵,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為眾修士讓開了路,也讓這位修士結結實實地出了一場風頭,最後果然拜入了心儀的仙門。
而今年,這群老哥剛堵上路,還沒進行一番激情發言呢,直接被謝江凜不講武德一腳踹下去,整個人一臉懵逼,現在還趴在地上懷疑人生。
“她動手幹脆利落且雷厲風行,頗有我九天劍閣劍修的風範。”
除了和一群人蹲在地上排排坐吃大餅這個操作叫常人無法理解之外。
“不過年少輕狂,嘩眾取寵而已!”本著九天劍閣看上的人,白玉京必看不上眼的準則,方才開口的那名白玉京長老陰陽怪氣道。
“本長老參加過這麽多次登天門大試,第一次見有修士呼朋喚友在天階之上堂而皇之進食的,真是不可理喻,視仙宗顏麵於不顧!”
這一番夾槍帶棒的攻擊,把謝江凜幾個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那劍閣峰主眉頭一皺,正欲出言反駁。
昆侖山一位長老也麵色一沉,畢竟方才那蹲在天階之上吃大餅的也有他們昆侖山的人,還是太上長老的入室弟子,馮長老這一番話無異於也打了他們昆侖山的臉。
還不等兩人出言反駁,有人率先開口道:“馮長老果然心係修真界廣大蒼生,不僅管年輕修士打架,還管人家年輕修士吃東西,真是吾輩楷模,叫人聽了真是頗為感動。”
這一番話,明明是誇讚的,卻十分的陰陽怪氣,叫人心裏聽了如添堵一般的不痛快,偏偏還挑不出什麽錯處出來。
馮長老氣急,僅剩的理智的那根弦馬上就要崩壞,整個人快要原地爆發之時,身旁他那位隨侍的親傳弟子見勢不對立馬出言進諫:“師尊您千萬要冷靜,您忘了李長老了嗎,他半年前和江峰主因為一時口角之爭,氣不過直接打了起來,然後被江峰主當場打斷了三根肋骨和一條腿,弟子前幾天宗門論道大會見到他的時候,李長老還拄著拐呢,師尊您千萬要三思啊!”
由於李長老的前車之鑒太過於慘烈,如一盆結結實實的冷水潑在馮長老頭頂,叫他一瞬清醒過來,當即選擇隱忍,畢竟小不忍則亂大謀,他還沒做好要徒手拄拐杖的準備。
江月深見狀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修真界可真是越來越無趣了,有意思的人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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