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局法醫解剖室。
    “情況怎麽樣？”顧嘉敲門進來。
    肖霞長長歎了口氣，停頓片刻後開口，“感覺有點奇怪！”
    “什麽意思？”顧嘉第一次看到肖霞把眉頭皺這麽緊。
    “根據屍體的軟組織液化和骨化程度，我們初步推測的死亡時間應該超過了一個月，可是從皮膚的腐爛程度以及細胞組織中菌落培養情況來看，屍體應該是兩周左右前被扔到水裏的。”
    “會不會是像你說的是行李箱的緣故，延緩了屍體接觸水的時間？”
    “會有一些影響，但時間上不會差別那麽大！”
    顧嘉看著解剖台上呈蜷縮狀的屍體，還是忍不住戴上了口罩，“死因呢？”
    “身上大部分是水腫後的潰爛，沒有打擊、刺入傷，不過在脖頸處和手腕處可以檢測到皮膚組織的大量充血痕跡，應該是生前被繩子機械性捆綁所致。”
    肖霞說完指著屍體脖頸處一小塊皮膚上的位置給顧嘉看。
    “勒死的？”顧嘉潛意識想到這個死因。
    肖霞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需要等到他胃腹裏的殘餘成分檢測出來，看有沒有什麽其他致命性物質。”
    正說著，肖霞的助理張翰拿著一份報告走了進來，“顧隊，霞姐，報告出來了，死者胃腹殘留組織成分正常，不過在死者肺部組織裏檢測到了大量的烷基亞硝酸鹽類成分。”
    “烷基亞硝酸鹽？幹什麽用的？”顧嘉捏了捏鼻梁上的口罩鼻夾。
    “猜測應該是吸入了一種助性用的氣體！”
    “助性用的？”這似乎觸及到了顧嘉的盲區。
    “這種氣體在以往的奸殺案件中碰到過，是一種催性劑，由多種揮發性亞硝酸鹽類氣體組成，如果一次性吸入過多，會導致心律失常，心血管抑製，一氧化碳中毒，甚至瞬間窒息。”
    “這麽說，死者生前……”顧嘉想說些什麽，後來想了想沒有說出口。
    肖霞繼續觀察著屍體上的有效信息，發現死者的膝蓋的皮膚褶皺處破損嚴重，應該是臨時前膝蓋長期接觸地麵所致。
    於是叫了張翰，把此處也寫進了屍檢報告裏。
    “死亡時間什麽時候能確定？”顧嘉有些著急地問。
    肖霞猶豫了一下，“我一會取一些骨段和皮膚組織送到市局老佟那裏，用紫外光通過電子顯微鏡可以更準確地判斷出死亡時間。”
    “好，有結果了趕緊通知我，我先走了！”顧嘉說著把口罩摘掉扔進垃圾桶。
    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程局，“顧嘉！”程局喊住他，“日月湖這個拋屍案，你們有什麽新的進展沒？”
    顧嘉把最新情況跟程局大致描述後，程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怎麽聽說死者是ktv失蹤案的杜冉啊，你們確定了沒有？”
    “不是，這是誰說的，dna比對結果還沒出來呢！”
    “沒出來就不要亂說！”
    “真不是我們說出去的！”顧嘉一臉委屈。
    程局眯了眯眼，“對了，最近市局正在組織力量處理積案和上訴案，你們隊裏還能抽個人……”
    “不能！”顧嘉沒等程局說完趕緊打斷，“我這真沒人了，大家都忙得沒日沒夜的，文彬的情況你也知道，放了我們隊吧！”
    顧嘉說完趕緊溜了，身後留下程局喊道，“你這小子，每次跟你要個人這麽難！”
    ……經過市局加急的高科技檢測，屍體死亡時間終於確定。
    肖霞拿著報告來到刑偵辦公室，“顧隊，報告結果發過來了。”
    顧嘉放下手裏的魔方，接過剛打印出來的報告材料，上麵還有一絲噴墨的味道。
    其他人也跟著圍了過來。
    肖霞解釋，“根據骨段的檢測結果，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有五十天左右，按照日期推算的話應該在號之間。”
    “五十天？”老季感覺有點奇怪，“那屍體不早就腐爛到隻剩骨頭了，可是這個……”
    “是的，這個也是我要說的，根據老佟那邊對皮膚細胞組織的釋放標記物檢測推斷，死者的皮膚腐爛度距今天大概十天左右，所以死者應該不是馬上被扔進的水裏，而是被冰凍起來了！”
    “冰凍？”顧嘉驚訝的表情說道。
    肖霞點頭後解釋，“死者死後被凶手放在了至少零下十五度以下的地方冷凍了屍體，導致皮膚迅速冷凍凝結，然後裝在行李箱拋屍到水裏，通過行李箱逐漸滲水後慢慢發生腐爛現象。”
    “死因能確定嗎？”
    “照著麽看，應該是在吸入藥物後致導致的瞬間窒息性死亡！”
    “對了，那個行李箱能查出來是什麽材料嗎？”
    “這個，你得問技術科其他同事了！”肖霞微笑地說。
    顧嘉搓了搓手，拿起身邊的一張火鍋店宣傳單簡單折成扇子的形狀，扇起風來。
    海露見狀，把自己桌子上的便捷式手持風扇遞到顧嘉麵前。
    肖霞看見了直豎大拇指，“你說張翰怎麽就沒有海露這激靈勁啊！”
    “哈哈，”顧嘉得意起來，“這說明當師傅的也很重要！”
    肖霞撇了撇嘴。
    “對了，和杜冉的dna樣本比對什麽時候出結果？”顧嘉接過海陸的小風扇放在胸前。
    “我剛才正好問了一下，應該快了！”肖霞回複。
    說話間，林濤也走了進來，手裏拿著dna樣本比對結果。
    “結果出來了，是杜冉！”林濤朝著大家說。
    “真的是他啊？”海露驚訝地張著嘴。
    顧嘉看著報告上的結果，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結合之前在紅妝ktv了解到的新信息，看來需要對案件重新梳理一下了。
    會議室裏。
    顧嘉對案件做時間和信息上的邏輯梳理。
    “結合之前文彬的調查和我們近幾日的信息，現在咱們重新整理一下案情，首先是3月31號晚上到4月1號的時間順序。”
    顧嘉讓林磊把整理好的視頻放到大屏幕上，自己在一旁進行講解。
    “3月31日晚上21點左右，姚菲菲和蕭冰開車去了香檳怡園楚曉蓉家裏打麻將，還有另一個人是李佳慧，姚菲菲開紅色保時捷，蕭冰開的是紅色寶馬。
    4月1日零點左右，姚菲菲和楚曉蓉因為發生爭吵，牌局散場，姚菲菲開車離開了香檳怡園，楚曉蓉和蕭冰、李佳慧三人去了紅妝ktv，大家看，00點39分，三人進入了ktv，開了108包廂！”
    視頻繼續。
    “00點45分，楚曉蓉點了三個服務生，杜冉、丁宏、趙梓沐進入包廂。
    01點10分，蕭冰從包廂出來，緊接著杜冉也走出包廂。”
    視頻切換到另一個鏡頭，顯示蕭冰和杜冉一同進入了金碧輝煌的洗手間。
    “這兩人怎麽進一個衛生間裏了？”老季盯著畫麵說道。
    “說是老板故意這麽設計的！”海露記得ktv經理劉哲說的話。
    “喔，原來如此，”老季感歎道，“老板是個經商人才啊！”
    “你知道是為什麽這麽設計？”海露朝著老季的方向。
    老季看了看顧嘉，有轉頭看了一眼林磊，回應海露說道，“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顧嘉和林磊隨即笑出了聲。
    “好了，我們繼續。”顧嘉趁機喝了口水，繼續說道，“01點25分，兩個人從衛生間出來。”
    “十五分鍾！”老季心算了一下時間。
    海露看了老季一眼，老季示意顧嘉繼續。
    “01點45分，杜冉從108包廂出來。
    02點15分，陳雨開著紅色保時捷出現在ktv門前，上麵坐著澳洲客戶tina和奇光異彩燈具公司的商務總監莫琪。
    02點22分，杜冉、丁宏、周樂三名服務生進入109包廂。
    02點40分左右，杜冉因為在包廂表演的時候不小弄髒了陳雨的內褲，陳雨和杜冉發生了爭吵。
    經過當時的經理劉哲處理後，03點05分，陳雨三人離開了ktv，tina和莫琪在門口攔了輛出租車離開，陳雨朝東方向去了自己的車上。
    緊接著03點07分，杜冉也走了出來，此後就再也沒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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