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略帶愧疚地看向程徽月，“對不起啊程知青，我當時就是跟他們閑聊來著，沒想到他們會把事情到處說，還添油加醋的”
    程徽月瞥他一眼，沒說話。
    一句道歉就可以抹滅一群人給她和霍硯行潑的髒水，造成的負麵影響嗎？
    要是因為他的幾句閑聊，縣裏來的這些公安真的就把霍硯行受傷得來功勳給撤了，她恐怕會氣得想殺人。
    “陳俊元，他是怎麽說的？”霍硯行冷冷盯著他，嗓音寒肅。
    黃駿抖了抖，此時才感到後怕。
    他是不是瘋了啊，居然敢說這個煞星的閑話，關鍵是還被逮出來了
    “他他跟我說的，聽到張寡婦和王賴子說你們早就搞到了一起”黃駿不敢耽擱，一五一十把當天發生的事說了，心裏祈求著煞星聽完就不要找他的麻煩了。
    霍硯行盯著他把話說完，眼底閃過一抹厲色，但沒有表態。
    程徽月倒是因為他這番話聯想到了陳俊元那天跑過來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
    看來她的猜測沒錯，陳俊元就是聽說了她和霍硯行的事兒才故意把消息透露給黃駿，讓他當這個出頭鳥，背鍋俠。
    隻是他可能沒想到，霍硯行這麽快就有了功勞在身，還讓封隊長查清了謠言的來源。
    而黃駿這個出頭鳥壓根沒有替他遮掩的意思，把他出賣了個徹底。
    封躍飛皺著眉，感覺有點糟心。
    沒想到一個謠言竟然牽扯出這麽多東西，居然還有寡婦和混混的事兒
    “譚隊長，我們隻負責給霍同誌調查澄清，其餘的事，還是要你們村裏幹部自己做主。”
    譚國棟也覺得很糟心，這麽點事兒全讓縣裏的公安給知道了，出去不會說他們上嶺村的不好吧
    雖然村子裏有些人的確不咋地，可是在自家鬧鬧也就得了，傳到縣裏去那可真是丟臉！
    他羞愧地連聲答應下來：“好好好，我肯定會給他們進行批評教育的！”
    因著黃駿的證詞，譚國棟又把陳俊元、張寡婦和王賴子全都叫了過來。
    陳俊元聽了問話，還很驚訝，麵露內疚地說道：“這當時我也是被他們兩個嚇到了，腦子一抽就把是事情告訴了黃知青，不過當時我就囑咐他千萬不要透露出去，誰知”
    他看了眼黃駿，又道：“許是黃知青忘了吧，一時說漏了嘴還是怪我，我不該說出去的，畢竟是那兩人胡說八道，沒有證據的話，我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兩句話，就把鍋甩到了黃駿和張寡婦、王賴子的身上。
    他自己倒成了一個一不下心說漏嘴的無辜人。
    程徽月譏諷地勾了勾唇，“不對吧陳知青，那天你跑來跟我說要和我處對象澄清這些謠言的時候，怎麽沒說事情就是你傳出來的啊？”
    霍硯行臉一黑，雙眸瞬間盯向了陳俊元。
    這小子，還想挖他牆角？
    陳俊元渾身一僵，勉強地笑了笑：“之前我也不知道謠言就是因為我的口誤造成的，隻是想著要幫你擺脫這些髒水，很抱歉，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這樣。”
    程徽月嗬嗬一笑，沒應聲。
    譚國棟眉間蹙起深深的褶皺，轉頭又問張寡婦和王賴子。
    他們兩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在溪邊亂搞，直說陳俊元在汙蔑他們。
    “你們這些城裏來的知青，別以為讀過幾個書就能隨便攀咬人啊！我可沒有幹過你說的那些事兒，還有你說的啥程知青、霍硯行，我也是聽村裏人說的！”
    張寡婦迭口把源頭甩了出去。
    前段時間村子裏傳出程徽月兩人的流言的時候她的確還在高興來著。
    心想霍硯行這男人不識趣拒絕了她，這不還是傳出去被罵了嗎？
    那個知青也沒見給他個名分啥的，兩人都挨了罵，比村裏人罵她還要慘，這讓她感覺十分解氣。
    可現在看著霍硯行把程徽月護在身後，給她打扇遮陽的，寶貝得跟個眼珠子似的，她就知道，她被騙了！
    什麽不在意，什麽巴不得她把消息傳出去，都是用來讓她閉嘴的借口而已！
    張寡婦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胸口堵著一口氣，心情比這豔陽天兒還要燥熱。
    王賴子也跟著她嚷嚷，說是陳俊元在胡說八道。
    他肯定是不會把梁菲說出來的，因為害怕他敲詐耍流氓的事兒被那女人爆出來，也不能騙公安說是他自己看到的。
    畢竟他根本不曉得霍硯行兩人啥時候搞在一起的，也沒見過他們有啥小動作，公安一問，他指定露餡。
    所以隻能抵死不承認。
    兩人口徑一致，村裏又沒有人在他們這兒聽過啥傳言，於是源頭就斷在了陳俊元身上。
    “陳知青，他們都說不知道這事兒，那你究竟是從哪聽來的，還是說，全都是你自己胡編亂造的？”
    譚國棟厲聲問道。
    陳俊元張了張嘴，一時有些無言。
    他本來就沒有證據，是聽那兩人說的，他倆現在否認了，那他該咋辦？
    “我我真的是聽他們說的，當時他倆在樹林裏，不信你問黃知青，他後來還去看了，那裏麵肯定是有人的！”陳俊元隻好把黃駿再拖出來。
    黃駿一愣，心說他自己偷偷去看的，陳俊元怎麽知道的？
    “黃知青，他說的是真的嗎？”譚國棟問。
    “是。”黃駿頓了頓，隨即點頭，“那樹林裏確實是有人在那躺過，而且還有兩種腳印”
    所以他當時才相信陳俊元說的是真的。
    隻不過這麽久過去了，那林子裏的痕跡恐怕早就沒了。
    封躍飛也想到這一點，眼看事情查到這一步，所有的線索都是口頭的，再問下去也沒什麽必要，就說道：
    “既然這樣，那謠言確實就是從你這傳出來的了。”
    他看著陳俊元，眼裏帶著審視。
    今天他們過來頒獎，村裏幾乎過來了大半的人，問完話之後他們的源頭都匯集到了黃駿身上。
    而黃駿又是聽陳俊元說的，雖說他自己說是張寡婦和王賴子傳出來的。
    但在他之前，村裏沒有關於霍硯行兩人的謠言，也沒有人是聽張寡婦他們說的。
    因此，這次的造謠源頭，其實就是陳俊元。
    “譚隊長，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怎麽處置了吧？”封躍飛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