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男人不能被叫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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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硯行是騎自行車到雙水鎮的,程徽月行李不多,剩下的都讓梅長芸打包郵寄了過來。
於是兩人騎車回到了上嶺村。
行李被綁在後座上,程徽月則坐在行李箱上,高度上去之後,她還比霍硯行高出了半個頭,正好可以把手搭在他肩上。
平時都是程徽月仰頭看他,現在自己高出一截,莫名還有點小興奮。
她得意地薅了薅霍硯行頭頂的發根,促狹道:“硯行弟弟,好好騎車,不要把姐姐摔到了哦~”
霍硯行似乎是僵了一下,穩住車把後轉頭看了她一眼。
程徽月裝作不解,問道:“怎麽了?硯行弟弟?”
“”
“沒事。”幾秒後,霍硯行勾起唇,幽深的眸子意味不明地掃向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
程徽月沒太懂他什麽意思,挑了挑眉,繼續在他的腦袋上興風作浪。
但很快,她就歇氣兒了。
天氣實在太冷了,幹硬地風迎麵刮過來,她的手指僵得都快彎不動了。
沒過多久她就認慫地縮起身體,把圍巾往頭上一裹,整個人都躲在了霍硯行的背後。
他的背部寬闊,體溫很高,程徽月忍不住把自己半個身體靠了過去。
結果剛汲取了一會兒溫暖,她就感覺男人似乎抖了兩下。
悶聲在胸膛裏,好像在笑。
程徽月狐疑地抬起頭,就看到霍硯行翹起唇角的側臉,眉宇鼻峰輪廓深邃分明,笑得很好看,而她卻哼了一聲,有點不爽。
嘀咕道:“小氣鬼。”
叫聲弟弟怎麽了?竟然記仇得都不提醒她
報複性地在霍硯行背上寫了弟弟兩個字,不再理他。
霍硯行當然感覺到她在背後寫了字,也認了出來,在她看不到的臉上笑容愈深。
剛才在車站被她的惡作劇驚嚇到的沉悶之色一掃而光。
並不寬敞的土路上,積雪被清理到兩旁,路麵軋出了兩道深深的車轍,自行車騎在上麵,還算平穩。
霍硯行兩條大長腿踩著腳踏板,很快便進了村子。
路上零散有村民看見,視線便追隨者他們看,直到人走遠了才跟身邊的人議論。
“霍家小子後邊坐的是誰啊?還蒙著臉,見不得人啊?”
“還能是誰,你沒看見人屁股底下還有一個行李箱啊,肯定是程知青探親完回來了!”
“嘖,兩人這處對象難不成還是認真的?這都好幾個月了也沒吹程知青家裏能同意?”
“是啊,不是說程知青是家裏撿來的,之前還在傳她親生父母找過來了嗎?那個誰有個軍官,前段時間還在村子裏打聽她的消息,這麽久了,怎麽也沒個結果?”
“我看呐,估計是懸。就算人真的找到親生父母了,也不一定好,要是他們真的想找這個女兒,早就進村裏來接她回去了,咋還等的到現在?”
“對啊,不是說那個軍官職位挺高的嗎?咋不把程知青給弄回城?”
“誰知道,還以為程知青找到親生父母了就會把霍硯行給踹了呢,沒想到還在處對象,真不知道那小子除了臉有啥好的。”
“哼,等著瞧吧,霍家的肯定早晚都會被甩了的”
“”
村民說著話越走越遠,這些程徽月兩人自然是聽不到的。
一路上遇到眼熟卻不認識的人他們也沒停下,直接騎過去。
反正他們的關係已經在村裏人盡皆知,也不用像之前那麽避諱。
眾人看到霍硯行騎著自行車也隻是以為他用的是程徽月的車,不會多想。
剛剛過年,村子裏還殘存著樸素的年味,地裏上工的人並不多。
不一會兒,兩人就暢通無阻地回了家。
考慮到程徽月太久沒回來,屋裏肯定落了灰,霍硯行便主動上門幫她打掃。
打開門後,程徽月發現院子裏還放著另外的行李,堆在沈亞蘭的門口,還沒打開。
“沈亞蘭也是今天回來了?她人呢,怎麽隻有行李在這?”
霍硯行幫她把行李放到擦幹淨的凳子上,回道:“不知道,我走的時候沒看見她。”
程徽月看了兩眼,便沒再多問。
因為院子裏實在是太髒了。
一些積雪融化之後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水窪,附近的枯葉吹到裏麵,落了滿地,四周還有蜘蛛網和被吹落的物什。
好在家裏養的雞鴨和兔子走之前寄養在了霍硯行家,裏麵沒有雞屎鴨屎
“”程徽月歎了口氣,認命地去拿掃帚。
霍硯行環顧一周,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下了雪之後他有想過要不要翻牆過來清理一下,但她們兩個都不在家,他不太方便。
而且,這院子裏住的不僅是程徽月,沈亞蘭的東西也在裏麵,他就更不好過來了。
再說,家裏沒人,屋頂和院子卻幹幹淨淨,別人會覺得很奇怪。
自覺沒把小知青的房子看好,霍硯行奪過她手裏的掃帚,淡聲道:“你進屋收拾吧,這裏交給我。”
程徽月也沒客氣,要她一個人打掃,確實有點慢。
於是她打了一桶水,進屋收拾起床鋪。
離開的時候門窗是封死的,裏麵還挺幹淨。
程徽月把外麵的一層灰擦掉,又換上了新的被套,把行李拿出來整理好。
收拾到一半,院子裏響起另外一道女聲。
“霍硯行?你怎麽在這是程徽月回來了?!”
程徽月放下東西出去,便看到正好一臉驚喜的沈亞蘭。
“亞蘭”她笑著喊了一聲,對麵的沈亞蘭就飛快衝過來給了她一個擁抱。
“程徽月!想死你啦!”
程徽月愣了一下,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背:“不也才半個多月沒見嗎?哪有你這麽誇張。”
她跟沈亞蘭抱了一會兒,放開,便問:“你剛才哪兒去了,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
沈亞蘭一頓,眼神忽地有些飄忽,“就太久沒回來了,去跟周大夫打了招呼”
說完,她看著程徽月目光變了味,趕緊解釋:“你別多想,是我準備了年禮,想著順便送過去而已,我也給你準備了!你過來看看?”
沈亞蘭著急忙慌地轉移了話題,拉著她走到自己屋門口,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條圍巾。
“這是我自己織的,我姐織毛衣和圍巾的手藝很好,我專門回去找她學了學,你看看怎麽樣?”
圍巾的款式很普通,是比較簡單的斜紋編織法,不過勝在心意,新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織出一條沒什麽差錯的圍巾已經很不錯了。
“挺好的,我明天就戴。”程徽月笑著接下來。
沈亞蘭瞅了眼兢兢業業在院子裏打掃的霍硯行,又遞過去一小袋奶糖餅幹,小聲道:“這是給霍硯青和霍芙晚的,我沒給霍硯行準備,你跟他說說”
她覺得自己跟霍硯行算不上很熟,而且他是自己朋友的對象,她送年禮好像有點奇怪。
所以就幹脆沒準備,隻給霍家兩個小孩買了一點零食。
程徽月看了眼她滿臉避嫌的表情,笑出了聲:“沒事,我給他準備了。”
說起年禮,既然沈亞蘭已經把東西拿出來,那她也沒必要再等了。
就回房把走之前在京都買到的特產給拿了出來。
“這兩個都是京都才有的吃食,我嚐過了,味道很不錯,就買回來給你們也送一些。”
程徽月遞給沈亞蘭兩瓶六必居的醬菜還有一大包稻香村糕點。
醬菜的味道有很多種,但她帶不回來,就隻選了兩樣沈亞蘭愛吃的,甜醬黃瓜和甜醬八寶榮。
糕點便直接買了京盒八件,福字餅、太師餅、壽桃餅、喜字餅、銀錠餅、卷酥餅、雞油餅、棗花餅。
給周大夫他們家的也是這兩樣,但是他們有兩個人,醬菜就多買了一點。
東西太多,給他們的便和剩下的行李郵寄過來,應該過兩天就到了。
沈亞蘭很高興,“你真懂我,我就愛吃這些平時吃不到的!”
她經常看報紙,也聽說過京都幾樣出名的特產,可惜一直無緣吃到。
“唉,不對?”沈亞蘭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麽到了京都?”
她看向程徽月,目光觸及對方帶著笑意的水眸時,睜大了眼:“你找到他們了?”
程徽月頷首:“準確地說,是他們找到了我。”
沈亞蘭激動了,“我天!這是什麽小說式發展!你快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人都咋樣,對你好不好?”
程徽月被她抓著肩膀晃了晃,頭都要暈了,“你冷靜一下!把我晃暈了你還怎麽問!”
沈亞蘭倏地停手,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你快跟我說吧,我真是太想聽了!”
程徽月對上她亮晶晶好奇的眼睛,無奈地開了口。
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聽到好姐妹差點被賣到傻子家做媳婦,沈亞蘭臉都氣紅了:“我靠,那兩個人渣要不要臉啊!”
“還好你厲害,不然就被他們得逞了!”她氣衝衝地說道:“拐賣婦女兒童的人販子都該死!”
她真是對程徽月的經曆太心疼了。
明明是京都城裏的孩子,卻被偷走給拐賣犯一家當牛做馬,吸血壓榨,還想把他賣給黑心廠長的傻兒子!真是可惡!
沈亞蘭雖然過年回去,但對新聞時事還很關注。
當時白江縣的百萬貪汙案很轟動,全國有不少報紙都登上了這則消息,與此同樣登出的,還有一夥涉及百人的拐賣團夥逮捕歸案。
她看完之後雖有震驚,但從沒想過這兩起案子竟然都跟程徽月有關係。
還好現在她已經找到了親生父母,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