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狗皮膏藥梁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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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俊元一張臉瞬間漲紅,被這麽裸地拂了麵子,很是尷尬,心裏也對程徽月有些惱怒。
    他都這麽低聲下氣地過來道歉了,這女人還這麽不依不饒,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那程知青,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呢?”他咬緊了腮幫子,仿佛咽下了莫大的苦楚和羞辱。
    程徽月翻了個白眼,冷漠道:“離我遠點,最好是當做不認識。”
    她嫌棄的表情深深插中了陳俊元敏感的自尊心。
    他就有這麽差嗎?
    且不說長相,他的文化可是陳家最好的一個,以後分配了工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分配到房子,哪一點不比霍硯行那個煞星強?
    陳俊元感覺程徽月眼光不太好。
    要不是因為她家裏背景關係硬,他才不會舍掉麵子過來討好她呢!
    “”陳俊元努力忽視了程徽月避如蛇蠍的態度,軟聲道:“程知青,咱們都是下鄉建設的同誌,還在一個知青院裏住了那麽久,怎麽能說不認識就不認識呢?”
    “我知道,我們之間是有些誤解,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發展革—命友誼,程知青這麽善解人意,肯定不會那麽斤斤計較吧?”
    為了修補和程徽月的關係,陳俊元也是臉皮都不要了,就想把他們倆之前的舊賬給賴掉。
    程徽月冷笑了兩聲,忽而扔下鋤頭,上前兩步,一拳就揮了上去。
    陳俊元眼睛倏地瞪大,卻沒來得及躲閃就被她的拳頭砸到了臉上!
    “啊!”他慘叫了一聲,捂著鼻子退後兩步,緩了好半天,才抬起眼大聲斥責道:
    “程知青,我好心好意來跟你道歉,你為什麽要打我?”
    他看向程徽月的眼神忍不住多了一絲怒意和煩躁。
    這該死的程徽月,怎麽這麽暴力,動不動就打人!
    這要真的娶回去,他不會被她給打死吧?
    陳俊元有了些許動搖。
    程徽月轉了轉手腕,扯開唇淡聲說著:“陳知青不是過來跟我道歉取得我的原諒的麽?怎麽連一拳都接受不了?”
    “看來你也不是真心跟我道歉的,不然怎麽會這麽斤斤計較,一點誠意都拿不出來?”
    陳俊元難以置信地瞪著她:“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不是來挨打的!你這是故意傷人!”
    程徽月動作一頓,有些訝異,“陳知青道歉的方式可真特別,空著手就來了,說兩句話就想抹平對我和霍硯行的汙蔑,這也太摳了吧?咱們村裏的叔叔嬸子都知道上門還得提點東西呢,你倒好,讀了那麽多書,卻這麽一毛不拔!”
    她譏諷地撇了陳俊元一眼:“虧我還以為陳知青思想水平有多高呢,結果給人賠罪東西不肯出,連一頓打也不想受,上下嘴皮子一碰,誰都要原諒你唄!”
    陳俊元被她一嘴一句摳,一毛不拔,說得臉色鐵青。
    他也沒想到程徽月都那麽有錢了,還想著他這點道歉的禮
    再說,能用幾句話解決的事情,他為什麽要花那個冤枉錢?
    陳俊元一時有些啞然。
    他可不想還沒把人弄到手,就先損失一筆錢。
    況且,程徽月這個樣子,看著也不像是真的要賠禮,她隻是單純地想羞辱自己而已!
    可想到程徽月之前在村裏事跡,還有剛才那一拳之後越來越痛的鼻子,陳俊元萬分不願把自己送上門去挨打。
    “程知青,那現在你打也打了,能原諒了我了嗎?”
    程徽月:“不能。”
    陳俊元:“”
    他忍著暴跳如雷的衝動,額頭鼓著青筋,“為什麽,你不是已經打了我一拳?”
    程徽月麵色坦然:“你看著太討厭了,一拳根本不夠,我還沒什麽感覺,你就哭爹喊娘。我最起碼得揍到我覺得消氣吧?”
    陳俊元:“”
    一拳都打得他鼻梁都快斷了,還得被打到她消氣?那他不如先死一死算了!
    陳俊元聽著她理所當然的語氣,氣得血壓都升高了。
    一旁的沈亞蘭見他臉色變幻莫測,很想仰天長笑兩聲。
    “不會吧不會吧,陳知青說是要跟人家道歉,結果一點虧都不肯吃的嗎?”
    她上下瞄了眼陳俊元,嘖嘖道:“還有啊,你早不道歉晚不道歉,偏偏在我們徽月找到了親生家人才過來,誰知道你是真想道歉,還是別有所圖啊”
    陳俊元心頭一跳,皺著眉瞪向沈亞蘭。
    這家夥,跟她有什麽關係,每次都在旁邊煽風點火,跟條護家的狗一樣!
    “我絕對沒有對程知青有任何不利的想法,我真的隻是突然醒悟,覺得自己做錯了而已,我想彌補,不行嗎?”
    陳俊元壓下心底的不悅,故作內疚地認真道:“我知道,程知青,可能不會相信我,但我發誓,我今後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程徽月無語:“”誰有空看你啊?
    但沒等她把話說出口,陳俊元就趕緊捂著鼻子走了,生怕晚了一點,她又張嘴懟他。
    程徽月看著他的背影擰了擰眉頭,沒想到程家人的名號給她引來了這麽大隻蒼蠅。
    不過沒關係,她至少已經給了他一拳。
    要是他以後非要找上門來受虐,她也不介意再多打幾次,正好撒撒氣。
    她笑了笑,拿起鋤頭,繼續幹活。
    沈亞蘭在旁邊看到她的笑臉,背脊一涼,默默為陳俊元點了根蠟。
    知青院,自從梁菲第一次去找程修明吃了閉門羹之後,她每天都要往施工地走一趟。
    幻想著有機會能夠偶遇他。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蹲了幾天,她也沒遇到程修明,門衛那邊也進不去,往來路過的好多職員都快認識她了。
    私底下傳了不少她的八卦。
    “誒,又是這個知青,她也真夠執著的,天天往這裏來,都大半個月了吧?”
    “咱們程工也是,這麽嬌弱的一個小姑娘,也忍心把人晾在外邊”
    說這話的人是個男員工,話一出口,就遭到身邊女員工的譴責。
    “你知道什麽?那女人一看就是一廂情願,人程工天天那麽忙,憑什麽要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
    “就是,程工這是潔身自好,不給人留機會,哪像你們,見著個女的就邁不動腿你要是這麽心疼她,你把人領回去啊!”
    男員工被兩人合力圍攻,頓時閉嘴,訕訕一笑:“是是是,是我說錯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兩個女員工瞪他一眼,挽著手離開了。
    幾人說的話,在門衛處的梁菲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動了動酸麻的腿,臉色莫名。
    這一招,是周依依教給她的。
    讓她不管見不見得到麵,都要每天往這裏報道,最好是跟施工隊裏的人全都混個臉熟。
    這樣時間久了,工程隊裏自然會有流言傳出,還能在他們麵前留下一個堅持不懈的勁頭。
    隻要她繼續保持,員工之間的談話遲早能傳到程修明的耳朵裏。
    讓她一個姑娘在外麵等了半個月,他怎麽也能有點愧疚心理吧?
    就算沒有,至少也會有點被追崇的得意,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嘛!
    梁菲在外麵蹲夠了時間,慢悠悠地回了知青院。
    這邊工程隊裏,忙完一部分質檢工作之後的程修明回到辦公室,就聽到旁邊的下屬小聲議論著什麽。
    “唉,咱們程工可真有豔福啊,什麽都不用做,就有姑娘上趕著來見他”
    “我覺得那個知青長得也不是特別漂亮啊,難怪程工看不上。”
    “切,那是程工沒跟人見上麵嘛,我覺得她挺好看的,要不是她喜歡程工,我都想去試試了”
    “你說的知青是誰?”
    “就是門口那蹲了大半個月的姑娘啊,好像叫什麽,梁菲,她天天都要跑過來,就想看看程程工?!”
    那下屬大咧咧說了半天,忽然看到對麵的人使勁衝他背後使眼色,他轉頭一瞧,嗓子都快喊劈叉了!
    那驚恐的麵容讓程修明覺得自己像是什麽索命的閻王一樣,微微皺了皺眉。
    “你們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兒的?”
    兩位下屬麵麵相覷,齊聲道:“半個月了。”
    “那姑娘天天都來,程工一次都沒瞧見?”
    程修明沒有回答,反問道:“為什麽沒人給我報告?”
    嚴肅的語氣讓兩人下意識挺直了背,“抱歉,程工,這段時間你在工地上忙,我們都不敢拿別的事情打擾你。”
    說完,兩人心裏猜測,莫非這個梁知青還真的跟程工有一腿嗎?
    不然為什麽他肯用工作時間來處理她的事?
    可是要是真的有一腿,那也不至於晾在門口半個月也不讓進來吧?
    兩人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
    “程工,那下次梁知青又來了是不是要把她放進來?”一人小聲問道。
    “為什麽要放進來?”程修明疑惑地看過去,麵色凝肅。
    “這段時間你們放任一個外人在辦公室外圍守了這麽久,還有閑情雅致去議論我的事,究竟耽擱多少工作,現在竟然還想把人放進來擾亂進度嗎?”
    他斂下眉眼,神情很冷。
    當然,對梁菲這種狗皮膏藥的手段更是不耐。
    他尊重並且理解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以往有姑娘跟他開口,他也會保持對對方的尊重委婉拒絕。
    但這個梁菲,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對月月的不友好,而且目前看來,小心思也多,嚴重幹擾了整個工程隊的思想。
    手底下的人一旦對他的私事過於好奇,那之後肯定會影響他下達命令的效率。
    有可能他們就會因為此事,誤解自己,輕視自己,從而影響對他決策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