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領了證，沒兩天，婚禮便開始了。
    因為兩家人請的人都不多，分開辦都湊不不上幾桌，所以幹脆一起在霍家院子裏擺上五桌，一起吃飯。
    周瓊華和周洛提前到了京都，程徽月給他們安排了賓館住了一天。
    婚禮當天，加上軍區大院請的許老爺子、還有雙方父母關係比較好的友人，院子裏正正好坐了五桌人。
    梅長芸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沒有請梅長英一家，到場的都是真心實意來熱鬧熱鬧的，所以也沒有冷場。
    小小院子裏，熱鬧的氛圍驅趕了他們部分人剛見麵的生疏，很快就談天說地地聊了起來。
    程家人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各自穿上得體的禮服。
    四兄弟也全都在家，換上西裝打扮得帥氣俊朗。
    沈亞蘭、關語盈和秦夢作為女方朋友，都在程家等霍家來人接親。
    程徽月今天穿的是中式新娘服，化上淡妝，戴上頭飾珠冠，整個人美豔不可方物，清麗的麵容瞬間濃烈起來，丹唇粉麵，顧盼生輝。
    沈亞蘭嘖嘖地站在旁邊感歎，“霍硯行可真是有福氣啊，待會兒還不得美死他？”
    程徽月端坐在床上，彎了彎眼，“那可不行，我還不想當寡婦。”
    關語盈托著腮酸不溜秋，“你當寡婦吧，不行咱們湊一對兒。”
    沈亞蘭看她一眼，“程徽月就算當了寡婦，那肯定也是先考慮我，我們在當知青的時候就說好了。”
    關語盈切了一聲，“這種事兒講什麽先來後到啊，得看人家願不願意，而且你不是都有對象了嗎，還跟我爭什麽？”
    沈亞蘭：“...”
    忘了這茬！
    秦夢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無措，“這...今天不是月月結婚嗎？”
    怎麽兩人就盼著人家當寡婦了？
    程徽月當然也知道她們就是開玩笑，連忙打斷她們，“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我誰也不嫁，可別在大喜的日子上咒我。”
    “這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別讓我爸媽聽見。”
    畢竟說起來不吉利。
    兩人也意識到這話不太好，連忙呸呸兩聲。
    “胡說八道的，你倆還得請我喝金婚酒呢！”
    程徽月露出笑容，“行，肯定請你。”
    幾個小姐妹在房間裏聊了會兒，很快樓下就傳來吵嚷聲。
    關語盈和沈亞蘭跑到陽台上一看，給她通風報信，“霍硯行來接親了！”
    樓下，一身傳統新郎服的霍硯行被攔在門口，程家幾兄弟一排排站，直接堵死了。
    “大舅哥，二舅哥，三舅哥，四舅哥，我來接月月了。”
    霍硯行挺直了身子，客氣地給幾人改口，一一叫了一遍。
    程修明幾人在他上門見父母的時候就已經考驗過他了，想問的話也問得差不多，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不想過多為難。
    但是也不想讓他這麽輕易地進去。
    “想接月月出門，就得完成一個挑戰。”
    程修傑站出來，眼裏憋著壞。
    霍硯行麵色不變，“你說。”
    “一分鍾內連續做俯臥撐，做多少個，你就走多少步，要是最後沒走到月月的房門口，差多少步你就得等多少個小時。”
    程修傑揚著眉尾，充滿了挑釁。
    他已經測量過了，從這裏走到月月的臥室門口大概需要九十步。
    要是霍硯行做不到九十個俯臥撐，就得多等幾個小時。
    要是俯臥撐超過九十了，那也肯定汗流浹背的，累得半死。
    怎麽都是霍硯行吃虧。
    “可以。”
    沒多猶豫，霍硯行解開婚服的褂子，直接找了塊平地就開始。
    計時一分鍾，霍硯行一口氣兒也沒歇過，速度很均勻。
    程修傑從一開始看好戲地看著，到最後十幾秒時都正了正色，開始皺眉毛。
    什麽鬼！這姓霍的體力怎麽又提升了？！
    連他自己一分鍾最多也隻能做八十六個好嗎？！
    “八十七、八十八...九十，九十一，九十二，時間到！”
    隨著霍硯行撐手站起來，眾人不禁給他歡呼鼓掌，“可以啊！硯哥兒這體格，娶到媳婦兒沒話說！”
    “他做了九十二個，應該夠了吧？”
    程修傑十分不爽地瞅了眼霍硯行那副尚有餘力的臉，“嘖，你是不是偷偷加練了？”
    霍硯行瞥他一眼，笑了，“看來你陰謀沒得逞。”
    程修傑：“...”真煩啊！
    做完俯臥撐，程家四兄弟也不好再攔，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程修傑賊心不死，跑上去監督他：“我就在旁邊看著啊，隻能走九十二步，就正常走，步子不能邁大了...”
    霍硯行額頭都是黑線，“你有完沒完？”
    程修傑嚷嚷，“怎麽了怎麽了！本來就是這個規矩！”
    “...”霍硯行被他鬧得沒脾氣。
    但凡他要不是程徽月的親哥，他都不會這麽忍耐。
    程修明看不過程修傑那損樣，走上去攔了攔，“好了，適可而止，快讓人上去吧，別讓月月等久了。”
    程修傑這才不情不願地把手揣進兜兒裏，站到一邊。
    “謝謝大舅哥。”霍硯行十分真誠地跟程修明道謝。
    程修明笑了聲，“上去吧。”
    於是，接親的人又跟著霍硯行往樓上走。
    好巧不巧，走上去八十九步，還多出來三步。
    “月月。”霍硯行拿著捧花敲了敲房門。
    早就準備好的沈亞蘭和關語盈打開一條門縫，“快問快答，問題答對了才能進來！”
    “月月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沈亞蘭不給人反應時間，快速把題目說了一遍。
    霍硯行半點都沒遲疑，“二月十四。”
    “月月最喜歡的顏色！”
    “綠色。”
    “月月最喜歡的食物！”
    “沒有最喜歡的，但要說偏好的話，她更喜歡魚肉、雞肉、牛肉，蔬菜更喜歡吃土豆。”
    “...”
    “最後一個問題，要是生孩子，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我都喜歡，隻要是月月生的。”
    沈亞蘭問完，牙酸地不行，跟關語盈使了個眼神，把門打開了。
    “好吧，算你勉強過關。”
    霍硯行淡笑著走進來，給她們一人一個厚厚的紅包，“多謝。”
    “...我天！”沈亞蘭打開一看，眼睛都瞪出來了，“這麽大方！”
    人家給紅包最多也就是五角，一塊的，這都算很闊綽的了。
    霍硯行倒好，直接給了六塊錢。
    “應該的。”霍硯行繞過兩人，視線終於能落到程徽月身上。
    隻一眼，就呆住了。
    他的婚服程徽月叫他到家裏試過，兩套的樣子她都看過，但是程徽月穿婚服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
    從認識到現在，程徽月都沒有化過妝。
    唯一一次還是偷偷去黑市扮醜化了老年裝。
    霍硯行都沒什麽心理準備，那一雙水眸望過來的時候，胸膛都震動起來。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霍硯行都看傻了！”沈亞蘭捂嘴笑。
    這時，霍硯行也定了定神，忍不住動了動喉結，幹澀著嗓音喊了一聲，“月月...”
    程徽月本來也沒多害羞的，可是一抬頭，門口全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還笑嗬嗬地起哄。
    “哎呀！霍隊幹啥呢！叫媳婦兒啊！”
    “就是！上去親一個嘛！”
    “親一個！親一個！”
    程徽月睫毛顫了顫，趕緊拿團扇擋住滾燙的兩頰，目光遊離，“要...要親嗎？”
    霍硯行眸色一沉，大步上前，一條腿半跪在床上，身體壓過去便在程徽月的嘴角吻了吻。
    很輕的，像是羽毛拂過。
    挪開的團扇正好擋住兩人的臉，外麵的人都以為他們親到嘴巴了，頓時歡呼起來。
    “快快快！把新媳婦兒背回去呀！”
    霍硯行牽著人站起來，把人背上，邁著穩健的步伐往外走。
    程家四兄弟就在門口看著兩人。
    程修傑的表情最不好，眼眶都有些紅，抬起緊握的手威脅道：“霍硯行，你娶了月月就得一輩子對她好，不然我的拳頭不長眼！”
    霍硯行很認真地對他道：“你放心，我要是做的不好，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程修傑冷哼了一聲，“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霍硯行鄭重承諾，再次向幾個舅哥辭行，然後便背著程徽月往樓下走。
    程徽月趴在他的背上，眼看著離門口越來越近，突然扭頭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後的四個哥哥，眼睛就紅了。
    程修明幾人的心頓時揪了起來，“月月..”
    程徽月眨了眨眼，擦試了下濕潤的眼角，輕聲道：“哥哥，有你們真好。”
    程修明四人怔住，都不約而同升起一股衝動，想把人直接拉回來，別嫁了。
    但他們誰也沒有動，看著霍硯行一步步帶著他們的妹妹走出了家門。
    霍硯行感覺到後頸處滴落下來的溫熱水跡，頓了頓。
    無奈地說道：“月月，你這樣我會覺得你是不想嫁給我...”
    程徽月埋著頭擋住自己掉眼淚的動作，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鼻音，“說什麽呢，我就是有點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離得這麽近，可就是想哭。”
    霍硯行輕輕掂了掂她，把人往上一托，趁著周圍人鬧哄哄的，扭頭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別哭了，留點眼淚到晚上。”
    程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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