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開業幾天，程徽月時不時地來看了幾次，生意每天都還不錯。
    許是之前的顧客買回去之後，一傳十，十傳百，不少人都專門過來買東西。
    畢竟她從空間裏拿出來的飾品在未來很久都不會有替代品，在現今的京都更是唯一，就像是奢侈品買限量一樣，大家都愛追求獨特精致。
    這導致程徽月沒兩天就要從空間裏屯的貨物中挪出一些到店裏，好讓貨架上看起來沒那麽空。
    平時店裏沒監控，程徽月所有的收支和飾品數量都得記賬，這樣就不怕姚曼和葛丹有什麽小心思。
    但現在這情況，兩人難免有疏忽的時候。
    店裏人多的時候，看不過來，還是有一些客人偷偷拿東西帶走。
    這樣一來，賬就對不上。
    程徽月想了想，便給兩人定了一個範圍。
    隻要當月的收支誤差不超過十塊錢，那就把剩餘的誤差允許值當成獎金發給她們，但要是超過了，就從他們的工資裏扣。
    姚曼和葛丹也都同意了，上班的時候恨不得兩隻眼睛當成八隻眼來用。
    十塊錢啊，要是每個月賬對上了，這十塊錢就是她們多出來的獎金，都抵上一半的工資了！
    為了不被扣錢，再多賺點獎金，兩人確實認真了不少，當場抓了好幾回手腳不幹淨的人之後，這種現象就少了很多。
    程徽月也如實把獎金發給她們，兩人領到這一筆更豐厚的工資的時候，都笑開花了。
    “謝謝程老板，你真是人美心善又大方！”姚曼樂滋滋地數著錢，“這下好了，我的工資比我家那口子在廠裏掙得還多呢，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說我一天隻知道要錢了！”
    葛丹也笑著點頭，“當初我過來應聘的時候，我男人也是，說我整日除了帶孩子做飯啥都不會，肯定沒人要我，結果程老板還是讓我來上班了，知道我也能掙錢，現在他在家裏對我態度都好了不少！”
    姚曼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表情感歎，“唉，男人嘛，都是那樣，咱們好好掙錢就是了，比啥都強。”
    “嗯，你說得對！咱以後還要看緊點，爭取把十塊錢都當成咱們的獎金！”
    姚曼跟葛丹滿足地把工資抻開疊好，放進了裏衣口袋。
    程徽月看著兩人，有些不是滋味。
    雖說國家成立之後，偉人曾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女性的社會地位提高了不少，許多廠子也招了很多女工。
    但長久以來的默認規則下，女人的生存還是很艱難，而男人完全無法理解和共情。
    姚曼和葛丹兩人也就隻比她大了五六歲，但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天天在家幹活做飯洗衣服，人卻好像三四十歲一樣。
    她不知道兩人是克服了多大的困難才從家庭主婦邁出來走到她店裏來應聘的。
    但她能確保的是，隻要這店開一天，她就不會讓她們失業。
    也算是給同位女性的人提供一份微不足道的幫助吧。
    紛雜的思緒在腦海中閃過，程徽月露出笑容，跟兩人打了聲招呼，便準備離開。
    走出店門的時候，正好又有幾個姑娘攜伴過來了。
    一邊打量靠近，還一邊小聲聊天。
    “唉，你看，唯一精品店，程醫生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兒？”
    “應該就是吧，京都好像就這一家飾品店，不會找錯的。”
    “上次微微聽了程醫生的推薦過來買的那個珍珠發夾太好看了，我本來就想用我之前在百貨商店買的將就著的，結果也沒忍住...而且我實在是對能讓程醫生開口推銷的店太好奇了！”
    “誰說不是呢！程醫生一向是除了手術和病人需求基本上都不帶和我們說話的，可那天居然還專門跑到食堂來給我們看什麽手帕、發圈？我當時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哈哈哈我那時還覺得程醫生是處對象了呢，結果他說這是他妹妹的店...”
    “...”
    幾個人說說笑笑，一起走進了店裏，當即就發出一聲聲驚歎，嘰嘰喳喳地挑了起來。
    “我的媽呀，微微還真的沒騙人，這裏麵東西太漂亮了，你看，這不是跟她同款的那個珍珠發夾嗎？”
    “對啊，這邊還有其他樣式的，也好看...”
    程徽月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暖流湧動。
    相比之下，她跟程修沅這個二哥的相處和交流是最少的。
    但每一次他所做的事，總是會讓她覺得很貼心感動。
    雖然她們都覺得程修沅冷冰冰的，很高冷，可他內心是很柔軟且細致的，現在程家院裏那一大片的梔子花也是他再打理。
    每次回來都會早起給它們澆水，施肥，除草和修剪枝丫，到了花期的時候，他還會折下最好看的香味最濃鬱的送到她的花瓶裏。
    他隻是不擅長說，但行動一直很到位。
    程徽月想著，要送個什麽禮物回去，不能讓他的心意和愛護都沒有回應吧。
    這件事提上了她的待做備忘錄。
    回到學校，關語盈正坐在床上照鏡子，桌子上還擺了好幾個眼熟的耳環發夾。
    “這不是我店裏的東西嗎？你又去買了？”程徽月有些無奈，她其實不想賺她們的錢。
    在開店的時候還特意拿了一些過來送給關語盈和秦夢。
    秦夢就不說了，她本身不喜歡帶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但還是禮節性地在她店裏買了兩個發圈。
    而關語盈，她不僅天天花著花樣戴程徽月送的飾品，還沒事兒就去店裏逛一逛，看看有什麽新品，買了不少，像是上癮了。
    “誒誒，月月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看看哪個更搭我的衣服！”關語盈完全把她的話當耳旁風，拉著程徽月過來就指著自己新買的幾個耳環，要她提建議。
    程徽月無法，看了看她的衣服之後，給她選了個風格比較清純的耳飾。
    “謝啦~”關語盈左看看右看看，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我剛開始也是這麽搭的，不過想著要不要改變一下風格，就又嚐試了一下...”
    “可惜啊，我還是不適合這種偏成熟的。”
    程徽月看著她笑，“你就偷著樂吧，長得嫩是你的優勢，可能十年二十年之後，我都長皺紋了，你還一副高中生的臉，我會羨慕死的。”
    “而且你現在的風格就已經很適合你了，暫時不用改的。”
    關語盈捧著微燙的臉，笑眯眯道：“是嗎？我其實也不喜歡太成熟的，我琢磨了好久才找到最能展現我的美的搭配呢。”
    聽她這麽說，秦夢奇怪地問道：“既然不喜歡，那你為啥什麽還要嚐試？”
    說到這兒，關語盈的臉就垮了下來，氣呼呼道：“還不是那個柳家瑞！”
    “我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逛街，結果卻遇到了那個瘟神！死皮賴臉地跟上來說什麽要當護花使者，還誇我可愛，穿的好看！”
    “太惡心了，我就想著他喜歡的我偏偏不穿，跟他對著幹！”
    秦夢眨了眨眼，完全無法理解，但還是勸道：“別生氣了，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走上不擅長的路。”
    關語盈深呼吸幾口，平複了下，“嗯，我也冷靜下來了。”
    “本小姐憑什麽為了這麽一個男人就扔掉自己最適合的路子？他誇就誇吧，又少不了一塊肉，我就當路邊的狗咬了一口！”
    秦夢：“...看來你真的是很討厭他啊。”
    關語盈歎了口氣，“我討厭有什麽用，我爸媽還有爺爺對他滿意的不得了呢，慣會做麵子功夫去討好他們，哼！”
    對此，秦夢也不知道該怎麽能幫上忙，一臉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晦氣得很！”關語盈擺擺手，轉而看向程徽月，“對了，月月，忘了問你，你桌子上的東西怎麽少了這麽多？”
    “正要跟你們說呢。”程徽月把櫃子裏打包好的行李拿出來，“我可能過幾天就搬到外麵住了，以後宿舍就隻有你們還有蔣玲了。”
    “什麽！”關語盈大驚失色，“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們！”
    程徽月撓了撓額頭，訕訕道：“這不是才把申請批下來嘛，你看我立馬就跟你們說了。”
    秦夢倒是很理解，“沒事，我懂，肯定是霍哥想讓你搬出去跟他一起住的吧？”
    “是我們兩個一起決定的啦。”程徽月替他解釋了一句。
    關語盈淚眼朦朧，“果然，結了婚的朋友隻能算是半個朋友，以後咱們就隻能在上課的時候見了嗎？我還想跟你們一起去澡堂搓澡呢...”
    程徽月忍不住笑哭，“我離得不遠，房子就在京都大學外麵十分鍾的路程，你們要是有空，隨時歡迎過來啊。”
    關語盈一臉拒絕，“那怎麽行，你在學校也就算了，在家裏打擾你和霍硯行咋辦？”
    程徽月道：“沒事兒，他現在忙了，隻有晚上才回來，你們白天有時間都可以過來。”
    “那太好了！”關語盈立刻答應，“你什麽時候搬，給你送暖房禮物！”
    程徽月：“這周周未吧。”
    房子裝修完了之後其實還晾了好幾天，霍硯行買完家具，給她又配了輛自行車，這樣過來上學就方便一點。
    周未搬東西，霍硯行請假出來，沈亞蘭、牧江和關語盈秦夢都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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