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這邊，霍芙晚高興地跳了起來，紅彤彤的臉蛋越發圓潤，“哇！嫂嫂真厲害！她是第二名誒！”
    霍硯青抱著胸，頗為自得地點頭，“不愧是我一眼就看上的嫂子，大哥還得感謝我給他們牽線呢，不然他上哪兒去找這麽優秀的老婆。”
    田美君正樂嗬著，聽到這話，抬手就推了推他的腦袋，“說什麽呢！你嫂子那是自己看上了你哥，就你一個小孩兒，還懂什麽牽線呢？”
    “媽，你不懂！”霍硯青始終認為自己當初把程徽月帶回上嶺村的家裏，答應讓她給霍芙晚把脈是件最正確的事情。
    “我哥和嫂子他們倆能湊一對兒，我應當居首功！”
    “...”
    田美君瞅了眼自己這長得飛快的小兒子，心想這娃是不是青春期到了，開始中二了？
    霍建剛聽著他們的對話，笑了兩聲，“話說，月月進了決賽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也是。”田美君頷首，“不過長芸他們家肯定早就準備好了，我們再做感覺有點多餘...我打電話問問，不行咱們直接帶著東西到程家去，一家人一塊高興高興算了！”
    霍建剛同意，“成，那我去打電話問問。”
    ...
    比賽場外，兩家人聯係之後，就打算在程家搞一個聚會，專門給程徽月犒勞放鬆一下。
    那邊風風火火地準備起食材，程徽月這邊還一無所知，帶著特製的資格獎牌下了台。
    簡短的結束語之後，主持人邀請觀眾們鎖定下一場比賽的進行，隨後轉播便正式結束。
    評委席上的設計大師們動了動僵硬的肢體，站起來議論起來。
    袁潔英和紀菱要招待外賓，還不能走。
    程徽月等台下的學生便沒什麽要求，陸續就散場了。
    離開的時候，不少班上的學生還特意過來給她點讚表示欣賞。
    程徽月一笑而過。
    時間快過中午，她準備出去隨便吃點東西，就回家，於是在大堂門口和關語盈等人分別。
    走到校門口，卻發現程修明站在那裏。
    “大哥？”程徽月走過去，“你是來接我的？”
    他不是有工作在上班嗎？
    她的驚訝讓程修明頭一次回答有些卡殼，“...我...”
    “月月！大哥。”
    還沒等他說完，另一邊，霍硯行便小跑著過來，揮了揮手。
    “你怎麽也來了？”程徽月問道。
    “你好不容易比完賽，我當然要過來接你了。”
    霍硯行隨手卸下程徽月身上的挎包，自己背上，“餓了沒，出去吃飯？”
    說完，他看向程修明，“大哥也一起吃吧？”
    “...”程修明搖搖頭，“不用了，你們去吃吧，我還有點事兒。”
    “月月，吃完飯帶霍硯行回家一趟，爸媽早就說要給你準備一個犒勞宴，你們都回去看看吧。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
    “大哥工作什麽時候都發展到京都大學裏邊了？”
    程徽月奇怪地疑惑了一句，不過也沒指望他有什麽具體的回答。
    “那...我們就先走了？”
    程修明點點頭，“去吧，路上小心。”
    霍硯行挑眉看了眼大舅哥，心中微動，“行，大哥放心，月月有我呢。”
    “嗯。”
    三人說完，霍硯行和程徽月便出了校門，找了一家私房菜吃午飯。
    程修明看著兩人的身影逐漸走遠，轉身進了學校。
    以前程興國和梅長芸帶他到京都大學逛過，後來還陪著程徽月過來報名，對這裏的地形和建築，他都比較熟悉。
    快速翻找出記憶中的會議大堂，循著確切的路線就往前走。
    但隨著離大堂的距離越來越近，程修明的腳步不知怎麽就變慢了。
    或許是害怕？
    他怕什麽呢？
    程修明站在會議大堂門前，額頭覆了一層薄薄的汗，神色難得有些猶豫，躊躇的步伐始終沒有邁出一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大老遠跑過來是為了什麽。
    想見她一麵嗎？
    可是她都已經...
    他或許不該來的。
    程修明眉眼壓得很低，盡管情緒十分低迷，但還是下意識地收斂著，整個人仿佛一隻蟬蛹包裹了巨大悲哀，想要掙脫，卻無力可使。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他輕輕抬頭，微顫的手握在了門把上。
    就看一眼。
    看一眼就走。
    這麽想著，手下便開始用力往後拉。
    與此同時，裏麵的紀菱也收拾好東西，準備出來，剛想推開門，卻突然被一股大力帶著往前——
    “誒！”
    她微睜著眼，一個沒注意，便一頭栽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嘶...”紀菱捂著撞到的鼻子，酸疼得眼睛都冒著眼淚，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便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外麵有人，沒站穩...”
    她說著，還悄悄抬頭去看對方的臉，擔心遇到什麽難纏的人。
    可就這麽一眼，頓時就愣住了。
    “...”
    程修明身體僵硬地站在那裏，一手還握在門把上，一雙桃花眸定定落在紀菱的臉上，好似要把人盯出一個洞來。
    兩人仿佛默契地討論過一般，沉默了良久。
    但誰也沒有離開。
    就這麽靜靜注視著彼此，仿佛時間定格。
    “...還疼嗎？”
    不知過了多久，程修明伸腳抵著門，一手從外衣胸前的口袋取出了一張幹淨的手帕遞了過去。
    “...”
    紀菱看著那張灰棕色的格子手帕，呆了一秒，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猛地用雙手捂住臉，偏過頭去，喉頭哽咽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程修明抿了抿唇，站到她身後，聲音也有些沙啞。
    “為什麽哭？”
    紀菱咬著下唇，控製著聲音，“鼻子...撞疼了。”
    程修明垂眼看著她，門框上的金屬邊倒映出她並不誠實的神情。
    “...對不起。”
    他沒有戳破她的小謊言，將手帕塞到了她手裏，“拿著吧，不要擔心弄髒，反正也是你送我的，別弄壞了就行。”
    紀菱捏緊了手裏的格子手帕，看到它稍有泛舊卻仍舊幹淨完整的模樣，心中滋味複雜。
    她根本沒想到會在今天遇到他...
    也不知道到底應該用什麽態度麵對他...
    紀菱腦子裏一團亂麻，心如擂鼓。
    身後的程修明卻還繼續問道：“...為表歉意，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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